第43章 塔內

“村長的母親?”

“可現在別墅被燒,我們去哪裏找她?”

夏午被小玉攙扶著站起,滿目憂愁。

但霍鳴卻胸有成竹。

“別墅被燒,地下的溶洞也被我們毀了,但還記得之前的塔麽?”

“那老狗說祭祀就要開始了,小玉就是她母親要用的軀殼,既然如此,他母親肯定也在祭祀的地方。”

說到這裏,霍鳴回過頭看向小玉,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頂。

“也就是說,我們即將要去把你當祭品的地方了。”

“所以呢,勇敢的小姑娘,你怎麽想?”

霍鳴微微笑著,直勾勾的看向小玉的眼睛,她的身體在顫,但雙眼卻沒有一絲動搖。

“霍鳴...”

“夏老師去哪裏我去哪裏。”

夏午話還沒說完,小玉便堅定的回答。

“很好!她很受重視,這樣那條老狗就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出手了。”

霍鳴鼓了鼓掌,欣慰點頭。

“小玉!很危險!”

“你還是孩子!就算躲起來也沒關係的。”

夏午滿臉的焦急,但小玉卻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抿嘴笑了起來。

“我知道...可夏老師和大哥哥想把我救出去也很危險!”

“我沒什麽力氣,沒什麽用...但他們不敢真的殺掉我!”

“我一定要有用...沒用的人會被丟下,隻要能幫到夏老師,我做什麽都願意!”

小玉說著說著,笑著的臉就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她的話讓人心疼,夏午想象不到她究竟經曆過什麽,也不知如何勸慰,隻能將其摟緊懷中,輕輕的安撫。

“我們走吧...”

夏午心中擔憂,但還是尊重了小玉自己的決定。

霍鳴見狀點了點頭,並湊到了夏午的耳邊囑咐了一句。

“保護好她。”

話音剛落,霍鳴就蹲下了身子,將背朝向了小玉。

“誰是這裏最勇敢的小公主?”

“勇敢的公主值得擁有自己的大馬~”

霍鳴的話逗得小玉咯咯直笑,邊哭邊笑的爬上了霍鳴的背。

夏午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小時候開始,霍鳴就很會哄小孩了。

霍鳴背著小玉,三人就這麽乘著夜色朝著樹林的方向摸了過去,一想到又要見到那個可怕的屍塔,小玉的手就抓緊了霍鳴的衣角。

但好在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任何的阻礙,沒有參屍,不遠處倒是有被黑影纏身的動物虎視眈眈,但卻不敢靠近半點。

或許是因為霍鳴的鬼手和腐皮,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莫名的氣息更加濃鬱了。

一路無驚無險的來到了樹林之中,三人又遠遠的看到了那座瘮人的黑塔,隻是此時那塔小了一大圈,因為大部分的屍體和參須都脫落了,此時隻剩下為數不多的框架。

“你們在這裏等著。”

霍鳴放下了小玉,獨自走向屍塔。

其上不多的參屍感受到了入侵者,紛紛扭曲著落下,朝霍鳴包圍了過來。

這些參屍似乎是完全失去了作為人的理智,徹底被老參爺控製,它們的形態根本不拘泥於人形,而是肆意揮舞著屍塊兒和參須,比之前的參屍要難對付不少。

但卻依舊不是擁有了兩隻鬼手和一身腐皮的霍鳴的一合之敵。

“不知道王坤那邊怎麽樣了。”

霍鳴一邊揮舞斧子劈斷了一條手腕粗的參須,一邊撿起一根殘缺的手臂,丟給了鬼手,讓其擁有了實體,力量大漲!

在劇本之中麵對了屍叢和獸頭,此時再麵對這種東西,霍鳴完全遊刃有餘。

幾乎沒費什麽力氣,霍鳴就解決掉了剩下的參屍,隨後滿身髒亂的走出了屍塔,衝著夏午招了招手。

沒等兩人過來,霍鳴直接轉頭深入屍塔,這塔不止一層,可怕的是,其中的一切東西竟然都是由屍體構成的。

隻不過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腐朽發黑,就連參須都無法再寄生,根本變不成參屍了。

這裏有人骨和皮膚製成的桌椅,每根桌腳都是一截幹枯脫水的斷腿,其上甚至還擺了用顱骨製成的燭燈,散發著昏黃的燈火。

“這塔之前到底藏在哪裏?為什麽會一夜之間突然拔地而起?”

霍鳴看著四周無處不在的參須,以及從地下延伸而出的粗壯支柱,不由得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這鬼東西...不會是長出來的吧?之前一直藏在地下?”

“這麽多屍體...那豈不是說整片樹林其實都是一片墳場?”

想到這裏,霍鳴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從走進古參村的那一刻起,竟然就走進了巨大的墳場!

最恐怖的是,普通人對此根本無法察覺半點,若非霍鳴能夠看到詭異,他恐怕會無聲無息的成為這屍塔中的一員。

“該死...”

霍鳴煩躁的握緊了斧柄,走向了塔內唯一的階梯。

這階梯是由人類的脊椎和肋骨組成的,就像是一個個匍匐的人羅列了起來,霍鳴走在上麵,就像是踩著一個個人的脊背往上走。

頗有種登天的感覺。

霍鳴順著階梯來到二樓,這裏十分空曠,隻有一張屍椅,以及一個人影。

霍鳴握緊了斧頭,緩緩繞到了椅子前方,隨後睜大了雙眼。

“之前聽那村長說要給自己母親延壽,找新軀殼,還以為他至少是個孝子...”

“現在看來有待商榷啊...”

無需再找了,村長的母親,問米婆此時就在霍鳴的麵前,被“種”在了屍椅上。

是的,種,老太太的身體像是和屍椅長在了一起,無數的根須從屍椅上延伸出去,紮根在了她的身體上。

她的體表插滿了像是管道般的參須,就連鼻孔中都刺出了參須,但她依舊活著,似乎是聽到了霍鳴的聲音,她抬起了頭,似乎想要看是誰來了。

但她是個瞎子,眼眶裏沒用眼珠,隻有蛆蟲一般蠕動的細絲。

“奇怪了...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她和她兒子不是祭祀的始作俑者麽?”

“為什麽現在像是被虐待了一樣...根本不像是心甘情願的。”

霍鳴眉頭皺起,心底疑惑,這時,問米婆的嘴巴輕顫,似乎在低聲地喃喃些什麽。

“你說什麽?”

霍鳴眯了眯眼,握緊斧頭隨時準備劈下的同時,湊近了問米婆。

他聽了許久,這才聽出對方到底在說什麽。

“求求你...”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