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家宅內院,兄弟廝鬥
“你這廝鳥叫作甚,看不到你家少爺是個活生生的人嗎?”
武鬆隻覺這小仆聒噪,用力一把推開了大門,順手將小仆推倒在地。
石安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抬腳跨過了門檻,徑直走向自己的住處。
小仆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看到石安腳下的影子後,才敢相信他是個活人。
“老爺!”
“二少爺活了,他又回來了!”
小仆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塵,大聲叫囂著去向石茂才稟報。
“石大人,俺要不要去攔他一攔?”
“要是被他把你爹叫來了,倒是怕是又要被糾纏。”
石安擺手拒絕:“無妨,既然回來了,有些人是總歸躲不過去的。”
“你我隻管手腳利索點,最好是在石茂才趕來前找到我那些積蓄。”
憑借著記憶,石安帶著武鬆快步來到自己的住處。
到了房門近前,石安才發現自己的堂屋被上了一把沉重的銅鎖。
“石大人,你退到一旁,讓俺來!”
武鬆往手上啐了口唾沫,助跑幾步後抬腳踹了上去。
雖手無寸鐵,但武鬆體格魁梧強悍,雖無法踢斷銅鎖,卻將兩扇並聯的門板齊齊踹到在地。
入目所及,依舊還是靈牌香案。
武鬆破門的速度已經很快,然而侍郎府攏共也就那麽點兒麵積,在石安進屋之前,石茂才就已經倒騰著小碎步趕了過來。
“兒啊,你能回來,為父真是再高興不過了。”
石安未有回應,隻站在門前觀望。
石茂才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麵色登時尷尬起來,陪著笑臉解釋。
“兒啊,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還活著,一時間沒來得及將這些晦氣的物件兒撤去。”
石安撇嘴冷哼:“你說的倒是不錯,無論生死,隻要我還在家裏,對你來說不都是晦氣嗎?”
石茂才無言以對,隻能低頭沉默下來。
“罷了,我今日隻是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拿了便走,不會久留。”
雖然已經回到了家中,但石安並沒有留宿的想法。
石安心懷警惕,家中父兄是加害自己的最大嫌疑人,如果留在家裏,保不齊睡夢之中就會被捅刀子。
“兒啊,你想尋什麽,也要等吃過飯後再慢慢尋找啊。”
“你且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酒菜。”
石茂才招手喚過躲在院門口不敢進來的仆從,命他趕緊去通知廚房多備些好酒好菜。
石安懶得搭理,隻和武鬆一起進入‘靈堂’找尋。
然而結果讓石安大失所望,石安的屋舍被改做靈堂,石茂才是專門找了能工巧匠認真修繕的。
因為房間經曆了改造,先前藏在其中的文玩古器和金銀細軟全都已經消失不見。
無奈之下,石安隻能出來質問石茂才。
“我屋子裏的東西呢?”
石茂才回想了一下,馬上答道:“你說的是離家之前,你特意從外頭收來的那堆器物吧?”
“你放心,那些是你喜歡的,我都細心留著,現今全都存放到了咱家庫房裏。”
得知下落,石安不再多說,扭頭就要走。
這次石茂才還沒來及攔截,石景嚴卻從外麵走了進來。
“石安,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到汴梁啊。”
“不過你這一會死一會活的,可是把我們折騰的不輕。”
“既然來了汴梁就躲起來不回家,你現在還回來作甚?”
石景嚴緩步走來,這時藏在牆後的一群奴仆也跟了進來。
石茂才看到此狀,就明白了石景嚴想做什麽,登時怒火上頭對石景嚴怒喝。
“你個逆子,這是要做什麽?”
“平日裏你在外頭囂張跋扈也就罷了,石安可是你的手足兄弟!”
石景嚴麵帶戲謔,嗤然冷笑:“一個妾室生的孽種,他有什麽資格跟我做兄弟?”
“爹啊,我剛都聽見了,這個畜生好不容易回趟家來,是來拿東西的。”
“但是你可別忘了,等你死了之後,家裏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點頭,他什麽都帶不走!”
將石茂才氣到身子打顫之後,石景嚴自己也急躁了起來,對著那群仆從訓斥。
“都傻站著作甚?”
“趕緊給我動手,要是讓那畜生拿走了一個子兒,我將你們所有人打到屁股開花!”
這群人平日裏跟著石景嚴囂張慣了,聽到他的訓斥後,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抬起了手裏的棍棒。
“反了天了!”
“我看誰敢打我兒子?”
“都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才是這家裏的主人!”
石茂才撫著心口咆哮,那群仆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抉擇。
“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嗎?”
石景嚴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了,抬手點指著眾人道:“別聽我爹的,他已經人老糊塗了。”
“等他死了之後,我才是家裏的主人,你們現在誰不聽我的話,到時候我有的是法子跟你們算賬!”
奴籍在身,這些惡仆著實懼怕石景嚴秋後算賬。
權衡之後,最終他們還是拎起棍棒向著石安走去。
“咋地回事?”
此時剛好武鬆聽見了動靜,放棄了翻箱倒櫃的找錢,出來一看就瞧見一大群拿著棍棒的人要去圍毆石安。
“石大人,這我可以動手了不?”
石安雙手環抱胸前,微微頷首道:“別出人命,速戰速決。”
“尤其是他,給我好好招呼招呼!”
說到最後,石安又抬手指了指石景嚴。
再看後者,在武鬆從屋內走出的一瞬間,就讓他愣在了當場。
“是你!”
“那晚就是你在教坊司中毆打我,現在你竟然還敢來我家裏放肆!”
石景嚴想要在人前維係自己的英勇姿態,但話一出口,語調就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那天晚上遭受的拳腳,讓石景嚴對武鬆的畏懼深入骨髓。
“大家別怕,這歹人雖人高馬大,但他隻有一人,咱們一起上!”
武鬆被這話吸引,特意多看了一眼,說話的又是那個最先將石安拒之門外的奴仆。
“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石大人寬厚,不讓俺動手,俺特娘的早把你腦袋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