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年的運動量
舊發電站裏麵燈火通明，無數的電燈泡明晃晃地懸掛在高大的屋頂中間，將整個發電站改成的倉庫照得一個死角都找不到。
“你還是回來了。”薇拉看著鄧毅，“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鄧毅尷尬地摸了下鼻子，這話他沒辦法接，總不能說自己不是本人吧。
“讚恩死之前的兩年內，理智已經逐漸地從他身上消失。”薇拉按動開關，將外麵的門再次的通上電，同時將唯一的出入口緊緊關閉，帶著鄧毅來到了倉庫裏麵的一個儲藏室，儲藏室的角落裏麵放著床鋪，看來這就是她平時休息的地方。
“我曾經試圖將他送往養老院，就是現在半山腰那邊的精神病院。”薇拉衝著那邊努了一下嘴，“但是用不了兩天他就會跑出來，不是在他林中的小屋，就是去林場的伐木工人那裏抱怨，後來我才知道，正是他的抱怨，引發了亮瀑鎮所有人對現狀的不滿，那些所謂的黑暗信徒就是這麽產生的。”
鄧毅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死後，屍體沉到了巨釜湖底，他的意識一直在巨釜湖附近飄**，除了那些黑暗信徒以外，還將自己的觸手伸向了一些普通人，包括現在的警長和副警長，這兩個家夥都是你要注意的。”薇拉喝了口水，從床下拉出一個箱子，裏麵有手提燈用的電池，一把信號槍以及二十發信號槍專用的子彈。
“都拿走。”薇拉笑笑，“你要的東西放在水壩的一個房間裏麵，我帶你過去拿。”
終於給點裝備了，鄧毅不客氣地將信號槍和子彈塞滿了自己腰帶，手提燈的電池也拿了四塊備用。
薇拉帶著鄧毅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麵，她吃力的擰動牆上的一個轉盤，牆角的一條直徑五米的巨型管道之中傳來了嘩啦嘩啦的聲音，一扇看來是維修通道的大門緩緩打開。
“等兩分鍾。”
薇拉製止了鄧毅就要上前的動作，“裏麵太黑。”
兩分鍾以後，管道裏麵兩條防水燈帶依次點亮，將黑黢黢的管道照耀得像白天一樣明亮。
“當年我就是負責修理水壩的工程師，讚恩死後，我就用他的稿費將這裏全都租了下來，二戰時期，這裏曾經作為避難所存在，裏麵有很多房間都是空的，放置那個東西的房間就在最裏麵。”
嗡嗡嗡，飛機引擎的聲音從鄧毅的耳邊響起。
“蚊子？”
就算是山裏，蚊子也不可能有這麽響的動靜吧。
薇拉快步走向旁邊的監控室，隻見一架老式的雙引擎飛機在舊發電廠的上空盤旋了兩圈，然後對準主體大樓俯衝下來，一挺重機槍射向大樓的窗戶，周圍的鐵絲網和發電裝置被子彈一一打爆。
“這群沒人性的家夥，外麵的東西可沒有保險。”薇拉憤怒地衝著天空揮舞著羸弱的右拳，被鄧毅拉著鑽進了維修通道，在裏麵死死地關上了大門，兩個人沿著長長的維修通道迅速前行，按照薇拉的指示，兩個人登上了一條長長的金屬梯。
“到了。”薇拉站在一扇厚厚的防爆門的前麵，依次輸入了密碼，掌紋和虹膜，金屬門緩緩開啟，厚厚的水泥牆包裹著一個將近兩百平的空間，無數的燈泡懸掛在房間上，如同發電站一樣明亮刺眼。
“我將所有的電燈泡都做了標記，定時更換，你拿走了那些東西以後，我就不用更換二十八號，九十七號和一百三十一號了。”薇拉靠著門口坐下，氣喘籲籲地說。
觀眾們肅然起敬：果然，要想細致地拯救世界，還是需要工程師啊。
中間的一個鞋盒子裏麵，裝著兩頁稿紙和讚恩的那個神奇開關。
鄧毅首先拿起那兩張稿紙，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
“艾倫七歲的時候，經常因為胡思亂想而睡不著，長時間的失眠讓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不願意吃飯，身體越來越虛弱。”
“有一天晚上，他的媽媽站在床頭，給了他一個神奇的開關，告訴他隻要按動開關，所有一切的黑暗怪物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為了加強艾倫的信念，媽媽告訴他，這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
“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的艾倫從此以後睡得特別安穩，在他的心目中，父親的形象越來越高大。”
“即使從未謀麵，但是父親在他的心中，就是無敵的存在。”
原來，這個開關代表的是父愛和信念。
鄧毅拿起讚恩的開關，然後從兜裏掏出來自己的那個開關，兩個開關在光線的照耀下逐漸的合為一體，在鄧毅的手掌中跳動了一下。
那麽自己下麵要做的事情，就是將起源這本書的結尾給完成。
鄧毅掏出胸前的鋼筆，在那兩張稿紙上迅速的書寫著。
“愛麗絲在黑暗中掉進了湖中，她雖然不會遊泳，但是她用力的向著岸邊撲騰，一時間並沒有沉下去。”
“正在房間裏麵搜尋愛麗絲的艾倫聽見了愛麗絲呼救的聲音，他跑到門口，看見碎裂的柵欄，聽見了愛麗絲呼救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奮不顧身地跳下了懸崖，奮力遊到了愛麗絲的身邊，帶著她爬上了釣魚的台子上。”
“愛麗絲得救了，兩個人言歸於好。”
“他們驅車離開了亮瀑鎮，回到了紐約的家中，艾倫再次找回了自己的靈感。”
“全文，完。”
這樣就可以了，鄧毅將信紙揣進懷裏，撥通了巴瑞的電話。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湖邊上有三道探照燈射向天空，你那邊怎麽樣？”
“馬上出發，通知艾伯特和埃爾文兩兄弟開始熱身，我到了就開始。”
“熱身？那兩個老家夥？”巴瑞苦笑著看著艾伯特他們兩個舉著私釀酒，一人一口然後不停地吹噓舊日時光。“不用了，他們熱身得很充分。”
鄧毅看著薇拉，“最後一件事，等我做完了，有的是時間聽你講關於讚恩的故事。”
“去吧，回來的時候記得過來接我。”薇拉有氣無力地看著鄧毅，“我一年的運動量，今天都用完了，別指望我這把老骨頭陪你出去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