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離開洞天

聽到曹清山的話,陳長青微微愕然。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靠譜的青年,竟有這般天賦。

畢竟這個曹清山看看上去年歲與他其實差不多大。

雖然兩人認識不久,但光看心性,他應該不是那修道有成的老頭子。

況且,下五境的修士,基本上沒幾個能做到返老還童的。

那他真有塑骨鏡?

陳長青不免有些懷疑。

卻也沒有多問。

就在幾人百無聊賴的坐在一起,等待洞天開啟時,一處通道突然傳來轟鳴。

通道開始震顫,石壁上不斷有塵土掉落。

“發生什麽事了?”

人群中有人驚呼。

陳長青幾人也站起身,看向那處通道。

不多時,震顫的通道逐漸平息。

自通道中走出個風塵仆仆的青年。

那人一身黃色道袍,頭戴蓮花冠,走的極為艱難。

陳長青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才分開不久的龍虎山道士張玄峰。

隻是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副裝扮,褪去了原本的灰色道袍,穿上了龍虎山天師府嫡係才會穿的黃色道袍。

與陸朝苓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

隨即趕忙迎上張玄峰,

“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張玄峰!”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

“什麽?!”

“竟是那位潛力榜榜首的天才道士?”

也有人看出了張玄峰的不對勁。

“他這是怎麽了?”

“這是,金丹境的氣息,他破至金丹境了!”

“竟是如此!”

“天下最年輕的金丹修士誕生了!”

眾說紛紜。

早有傳言,天師府張玄峰,最有望在百年內躋身金丹境的修士。

可他分明真實年齡不足百歲,他隻用了不到預期一半的時間,就躋身了金丹境!

這是何等天資?

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驚歎。

不遠處的角落中,與張玄峰有過短暫交手的萬獸山劍修黃梓銘臉色陰晴不定,這個潛力榜的第一人,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陳長青幾人快步走向張玄峰,眉頭一皺,問道:“怎麽回事?”

張玄峰苦笑道:“在洞天中強行破鏡,遭到了洞天壓製,如今身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靈氣運轉也很不通暢。”

陳長青皺眉道:“這可不妙。”

若是此時有人想乘人之危,怕是對張玄峰極為不利。

張玄峰顯然是沒明白陳長青的意思,說道:“無妨,等出了洞天就好了。”

陳長青沒再說什麽,隻是微微蹙眉。

陸朝苓明白了陳長青的擔憂,說道:“師弟不必太過擔憂,若是有人想在洞天中對張道友不利,我等自會全力出手,隻需拖到冬天開啟即可。”

陳長青點點頭,看了張玄峰一眼。

他破鏡還是太過著急了,若是依舊保持在洞府境,作為世人眼中天資第一人的他,在這洞天之中是沒有對手的。

可如今,空有一身修為,卻發揮不了作用。

王策、李昭、關文山三人還是懵的,怎麽前幾天還在洞天外賣假地圖的騙子,搖身一變,成了龍虎山那位天賦第一人?

關鍵是陳長青和陸朝苓好像早就知道?

合著到頭來就我們三人每次都慢半拍是吧?

陳長青猜得沒錯,人群中也有人發現了張玄峰的不對勁,有幾個青年相互交換眼神,蠢蠢欲動。

但是卻又不敢確定此時的張玄峰,到底還能不能出手。

幾人沒有輕舉妄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玄峰受到的壓製越來越強,離著洞天開啟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再不出手,很有可能錯失良機!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寒光一閃,直取張玄峰首級。

陸朝苓眼疾手快,拔劍出鞘,替張玄峰擋下了一擊。

一擊不成,那人抽身而退,消失在人群中。

“是弑仙閣的人!”

張玄峰眼睛微眯。

陸朝苓解釋道:“弑仙閣是個山上殺手幫派,修行的功法多半陰損,一擊不成就會隱匿,藏在暗處尋找機會。”

張玄峰笑了笑,說道:“看來我這條命,應該值不少錢。”

不然弑仙閣的人,不會冒著得罪龍虎山的風險,對他出手。

畢竟弑仙閣和龍虎山,向來沒什麽交集,更談不上恩怨了。

突然,一道劍光自側麵殺出,劍光直指張玄峰。

陸朝苓再次出手,替張玄峰擋下出手之人。

同一時間,另一道劍光從另一側出現,出劍之人速度極快,一劍刺向張玄峰。

陳長青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搭救。

然而劍尖在接近張玄峰時,有人出劍擋下了這一擊。

陳長青抬頭看去。

出手之人,是一直說話不著調的曹清山。

他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壇酒,猛灌一口,打了個嗝,對出劍之人說道:“背後搞小動作,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哦。”

那人臉色一沉,說道:“我勸你不要自找沒趣!”

曹清山卻是冷笑一聲,率先出劍,出奇的話少。

看到曹清山與那刺殺之人交手,陳長青暗暗心驚,這個吊兒郎當的酒鬼,果真沒有說謊,他真有塑骨鏡的修為!

陳長青當即笑道:“曹清山,我身上正好有幾壇好酒,打贏了請你喝。”

曹清山聞言眼前一亮,應了聲:“說到做到!”

出劍越發淩厲。

在陸朝苓與曹清山各自對上一人之時,接連六道飛劍憑空現出,從六個方位刺向張玄峰!

這是......黃梓銘!

陳長青看向一個方向,果然看到那個萬獸山劍修正不急不緩的向這邊走來。

陳長青王策幾人同時出手,替張玄峰擋下了,三柄飛劍,但仍有三把向他刺去。

張玄峰眼神一凜,強行催動元氣,喚出本命劍,一劍橫掃,將三柄飛劍盡數打散。

強行運功,導致洞天的反撲更重,壓得他單膝跪地,嘴角溢出血絲。

他冷冷的看著走來的黃梓銘,說道:“黃梓銘,我記住你了!”

黃梓銘嘴角露出笑意,邊走邊說道:“那又如何?你覺得你還有命離開洛河洞天嗎?”

陸朝苓與曹清山抽不開身,陳長青幾人又打不過黃梓銘,似乎真到了無解的境地。

圍觀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有人感歎出聲。

“原來是萬獸山的黃梓銘,怪不得敢對張玄峰出手!”

“在潛力榜十人當中,聽說黃梓銘行事風格最為猖狂,如今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他亦有望在百年內躋身上五境!”

......

行至十步遠,黃梓銘止步。

“殺了你,潛力榜就少了一人,我的排名,又可以往前靠了。”

黃梓銘笑得極為猖狂。

張玄峰沉聲道:“你若殺不死我,我定問劍萬獸山!”

黃梓銘冷笑道:“你沒機會了。”

話罷,再次出劍。

六柄飛劍齊出,直指張玄峰。

陳長青幾人想攔,黃梓銘卻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劍氣淩厲,若是這一擊落在張玄峰身上,他必死無疑!

若是張玄峰強行運功抵擋,洞天的壓製會直接讓他經脈寸斷,到時結果仍是無法改變。

張玄峰陷入兩難的境地。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傳來一聲佛唱。

一個身穿僧衣的年輕和尚憑空出現,大袖一揮,隻一擊就打散了黃梓銘的六柄飛劍。

和尚站定,護在張玄峰麵前,佛唱一聲,說道:“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張施主與你無冤無仇,若是他折在你手裏,其中因果,隻怕施主難以承受。”

來人正是菩提寺的佛子惠悟。

上次的通道最深處,一番交談之後,王策隨著陳長青幾人離開,惠悟和尚仍要在寺廟中參悟,沒有跟幾人同行。

陳長青長舒口氣,幸虧惠悟來得及時,不然張玄峰怕是在劫難逃。

黃梓銘眯起眼,能如此輕鬆地擋下他的一擊,定然不是泛泛之輩,他在猜測和尚的身份。

很快,他眼中溢出殺氣,一字一句道:“你是惠悟?”

惠悟雙手合十,笑道:“正是小僧。”

黃梓銘二話不說,收劍轉身,身影沒入人群。

張玄峰艱難起身,對惠悟做了個道門稽首,說道:“多謝了。”

惠悟轉身,微微頷首,“善哉!”

不遠處與陸朝苓和曹清山交手的兩人,見黃梓銘走了,也不再戀戰,抽身而退。

圍觀的人群可謂是大開眼界。

在這小小的洛河洞天,竟一下見到了潛力榜十人當中的三人!

有些小門派的少女已經開始犯花癡,隻覺得這位來自龍虎山的第一人,連挨打都這麽帥!

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道侶。

又妄自菲薄,怕是沒有道侶,也看不上我吧。

陸朝苓收劍返回,走到張玄峰麵前,關切道:“沒事吧?”

張玄峰擦去嘴角的血跡,笑道:“並無大礙。”

曹清山手上的劍憑空消失,依舊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走到李昭麵前,問道:“帥不?”

李昭一本正經地點頭,“帥炸了,隻是沒見到你用你那秘密武器,甚是遺憾。”

李昭指的是張玄峰之前所說那名為“槍”的武器。

曹清山臉色略顯尷尬,卻故作高深道:“壓箱底的東西,自然要留到最後。”

李昭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殊不知在這修仙者遍地走的世界中,槍的作用,其實不大。

若是出其不意的搞偷襲,或許還能起到作用。

這時,整個洞天開始顫動。

一個深邃的通道緩緩在坑頂顯化。

“洞天的出口打開了!”

有人高呼。

有人在洞天開啟的瞬間,已經竄出了洞天。

一眾修士爭先恐後地向洞天口掠去。

陳長青看了同行的幾人一眼,說道:“我們也走吧。”

話音未落,張玄峰已經化作一道流光衝出洞天。

陳長青幾人相互看了眼,也跟了出去。

出了洞天,依舊是在洛河中央的沙洲上。

卻不見張玄峰的影子。

正當幾人疑惑時,隻見不遠處河麵上,一道白光正在迅速靠近一個奔逃的身影。

已經躋身金丹境的張玄峰,離開洞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束縛,禦劍而行,開始追殺在洞天中對他出手的人。

可謂是有仇當場就報。

慘叫聲響起,張玄峰出劍迅猛,很快就將那人斬落河中。

而後,他又換了個方向,去追殺另一人。

看的剛從洞天中出來的修士,和岸上接人的都目瞪口呆。

剛從洞天中出來的都在想:他怎麽這麽猛?

岸上的修士都在猜測:不是說上五境的修士進不去洞天嗎?這是誰?難道是從洞天中出來的人?

一道白紗從天而降,落在陳長青身側。

陳長青笑著點頭致意。

沒想到過去十天了,封嬋依然在此處等候。

封嬋看到陳長青臉上的笑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道:“我也是才到。”

陳長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我沒問。”

封嬋俏臉一紅。

目光瞥向別處,說道:“你師兄有事先回武當了,所以我才過來接你,主要是怕你的修為,渡河時淹死在洛河裏。”

陳長青笑了笑,沒有說話。

曹清山摞到陳長青身邊,偷偷豎起大拇指,說道:“陳老哥真是撩的一手好妹,有這手段,不給兄弟們傳授傳授經驗,真是忒不厚道了。”

話音剛落,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寒氣,立馬話鋒一轉,大義淩然道:“當然,像這位仙女姐姐這般的人,自然是陳兄弟這樣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

說完,寒氣更甚。

壞了,馬屁拍在驢屁股上了!

曹清山嘿嘿笑著走到李昭跟前,拉著李昭向河邊走去,邊說道:“我們趕緊過河吧,不然趕不上公交車了。”

李昭看了眼擠眉弄眼的曹清山,立馬會意,伸出一根手指,附和道:“哦,對對對。”

王策和關文山相互看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向河邊走去。

惠悟在離開洞天時就告辭離開。

陸朝苓向著封嬋拱拱手,也走向河邊。

轉眼間,就剩下了封嬋和陳長青兩人。

封嬋有些嗔怒地看著陳長青。

陳長青攤開手表示無辜。

“該死的,讓那萬獸山的小畜生逃了。”

張玄峰罵罵咧咧的走來,看到隻有陳長青和封嬋之後,愣了一下,問道:“其他人呢?”

陳長青無奈地指了指岸邊。

張玄峰看了眼正在向渡船走去的幾人,又看了眼陳長青和封嬋,似乎明白了什麽。

拱手說了句:“打擾了。”

而後禦劍離開。

陳長青滿頭黑線。

兩人沉默半晌。

陳長青問道:“還過不過去。”

封嬋冷哼一聲,卻還是不情不願地伸出手。

陳長青笑著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