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戰柳白

“長青道友,得罪了柳白,你怕是死定了,天底下認識他的誰不知道柳公子出了名的小肚雞腸?”

張玄峰“善意”的提醒。

陳長青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張玄峰的話自然落在柳白耳中,他本就張玄峰與陳長青綁在一起,聽到這話,更是氣的跳腳。

指著張玄峰罵道:“你這小牛鼻子,先莫著急,等下就讓你為陳家的小雜碎陪葬!”

令陳長青意想不到的是,張玄峰這次卻沒有見風使舵。

而是麵帶嘲諷,看著柳白,說道:“呦,你柳公子多大的氣性啊,別說我和陳長青,隻怕是路過的狗都得葬在你手上!”

“你......”

柳白被張玄峰懟得啞口無言。

隨後一甩袖子,對旁邊的紫衣青年說道:“馮兄,咱兩家的合作成不成,就在此一舉了。”

紫衣青年眼前一亮,拍手道:“不過是兩個剛踏進修行中的小螞蟻,柳兄盡管在旁邊看著,交給我就好。”

說完,身上元氣縈繞。

聚靈境。

陳長青冷笑。

口氣這麽大,還以為至少跟柳白一樣是個塑骨鏡呢。

就算他和張玄峰兩人都是練氣境,合力擊敗一個聚靈境還不是什麽難事。

紫衣青年率先出手,手上攥著元氣,轉瞬即至,一拳打向陳長青麵門。

陳長青微微眯眼,運轉元氣,不躲不閃,與之對轟一拳。

他想看看一個聚靈境修士的拳頭有多硬,同時掂量一下自己與聚靈境的差距。

拳拳相撞,同時迸射出紫光和紅光。

兩人各自後退幾步,表情各不相同。

陳長青麵不改色,強壓著虎口傳來的疼痛感,不動聲色地看著紫衣青年。

紫衣青年明顯有些詫異,看了眼懸在陳長青眉心和肩膀上的三道仙火,又低頭看了眼已經有些發紅的拳頭,轉頭看向柳白。

柳白顯然也沒料到陳長青修行速度這麽快,一時有些錯愕。

反應過來後,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拔劍出鞘。

邊走邊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看不出來陳世子還是個修道胚子,這三道仙火......嘖嘖,那就更留你不得了,梁子已經結下了,今天你就留在這裏吧!”

說著,身上溢出絲絲縷縷白色的元氣。

臨近陳長青時,他一劍刺出。

陳長青心念一動,一把鏽劍出現在手中,將鏽劍橫在身前格擋。

劍尖撞上鏽劍劍身,巨大的推力推得陳長青後退數步。

雖然擋下了柳白的一劍,但是溢出的劍氣,還是劃破了陳長青的胸膛。

陳長青麵色陰沉。

這柳白跟紫衣青年分明隻差了一個境界,劍招這般淩厲。

果然如封嬋所說,這不是一個繡花枕頭。

柳白立在原地,看到了陳長青手中的鏽劍,出言嘲諷:“你拜師雲霄子,他就給了你這樣一把劍?這雲霄子前輩,也忒小氣了。”

陳長青握劍而立,冷冷的注視著柳白,沉聲道:“殺你足夠了!”

“好大的口氣啊!”

柳白嘴角上揚,微微眯眼,默念法訣,全力出劍。

劍氣洶湧,寒氣森森。

柳白輕叱一聲,一劍斬向陳長青。

陳長青怡然無懼,握劍起身迎上,元氣注入鏽劍,迎上柳白。

“鏗鏘”一聲,陳長青倒飛而出。

他一個翻身落在地上。

柳白“咦”了一聲,說道“竟然沒有斷!”

他在疑惑陳長青手上這柄鏽跡斑斑的劍,在他全力一擊後,居然沒有斷裂,似乎還是它幫陳長青擋下了大部分攻擊。

陳長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劍,暗歎一聲,好寶貝!

“柳兄,我來助你!”

紫衣男子見柳白兩劍沒有拿下陳長青,大喝一聲,想和柳白圍攻陳長青。

這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張玄峰突然站出,攔下了紫衣男子,不屑道:“怎麽,想二打一啊?兩個修為高的圍攻一個修為低的,要不要點臉?”

隨後,大袖一揮,說了句“我不同意!”

而後跟紫衣男子纏鬥在一起。

沒了紫衣男子的幫助,柳白依舊絲毫不慌,對付一個聚靈境的修士,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從容不迫地殺向陳長青。

陳長青一邊艱難應付著柳白,一邊偷偷在往右臂蓄力,積攢使出斬仙所需要的元氣。

他相信,在這麽近的距離內,他若全力揮出一劍,哪怕柳白是個塑骨境,也要吃點苦頭。

即便是傷不到柳白,他也可以祭出破空符逃跑。

但是他想搏一搏。

若是現在就將仇報了,那他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一塊了。

柳白當然不知道陳長青的目的,依舊咧著嘴不斷出劍,在他眼中,陳長青已是必死之人,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兩劍相交,擦出陣陣火花,卻基本都是柳白劍上的,陳長青的那柄鏽劍,連一點鏽跡都沒有脫落。

另外一邊,跟陳長青一樣,張玄峰也是個練氣境。

可對上聚靈境的紫衣男子,依舊是遊刃有餘。

他的術法極為繁雜,除了符籙外,還參雜一些陣法,同時,不知道他從哪兒弄出來的一柄劍,在他身邊飛旋。

陣法配合符籙,困得紫衣男子寸步難行,有種空有一身修為,卻使不出的無力感。

張玄峰手掐法訣,那柄劍飛向紫衣男子,與陣法符籙一同消耗紫衣青年的元氣。

山上有個難纏鬼的說法,其中就包含符籙修士和陣師。

一個祭出符籙遠程消耗,一個遍地布陣,讓人避之不及。

而張玄峰一人獨占其二。

陳長青眼角餘光瞥到這邊的戰況,心中不由訝異。

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道,私藏的手段還不少。

同時心中慶幸,幸虧之前沒有跟小道直接翻臉,不然哪怕是打得過他,他也得被他膈應死。

張玄峰越打越起勁。

手上不斷變換法訣,一個又一個奇怪的陣法在紫衣男子周遭出現,有持戟的武士突然現身,朝著紫衣青年揮動戰戟。

又有幾張符籙化作千紙鶴,圍繞著紫衣男子飛來飛去,時不時啄一下,搞得紫衣男子心煩意亂,元氣也開始變得穩定。

張玄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掌一抬,一張符籙自袖口飛出,直直地撞向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疲於應付,躲閃不及,被符籙撞在臉上。

隻聽見一聲轟鳴,符籙突然炸開,炸了紫衣青年一個措手不及。

符籙爆炸的威力並不大,可巧就巧在正好炸在了臉上。

紫衣青年後退兩步,嘴裏吐出煙霧,頭發也高高立起。

他咳嗽兩聲,氣得雙眼通紅,指著張玄峰罵道:“你個小畜生,敢不敢跟我麵對麵硬剛。”

誰知張玄峰卻是一臉無辜地搖搖頭,很誠實的說道:“不敢。”

把紫衣男子氣了個不輕。

他正想說什麽,突然瞳孔一縮,急忙翻身向一邊躲避。

張玄峰不明所以,正想轉身看個究竟。

下一刻,一道淩厲的劍光擦著他的後背掠了過去,劍氣駭人,擊在不遠處的石壁上,激起一陣石屑。

劍氣直接在石壁上開了個洞,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張玄峰僵硬地轉過腦袋。

隻見滿身傷痕的陳長青拄著劍大口喘氣,目光狠厲地盯著柳白。

反觀柳白,雪白長衫上絲血未染,可他的左臂卻不知所蹤,隻留下一道齊整的切痕,和觸目驚心的傷口。

柳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左肩,一時竟忘記了疼痛。

他不相信陳長青一個練氣境的修士,竟能一劍卸下他的一根胳膊。

強忍著疼痛,揮出一道劍氣斬向陳長青。

陳長青用盡最後力氣翻身避開,再回頭時,已經不見了柳白的蹤影。

紫衣男子見柳白跑了,也放棄了繼續與張玄峰纏鬥的打算,轉身就走。

陳長青並沒有放鬆警惕,盯著紫衣男子離去的方向。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才盤膝坐在地上,開始吐納療傷。

張玄峰默默走到陳長青身邊,為他護法。

在陳長青療傷的期間,張玄峰心中五味雜陳,臉色陰晴不定。

片刻後,陳長青長舒口氣。

站起身,對張玄峰說道:“走吧。”

張玄峰點點頭,默默跟在陳長青身後。

走出通道。

坑底已經有人在這裏等著洞天開啟,陳長青掃視一眼,沒有發現陸朝苓幾人的蹤跡,於是轉身進了陸朝苓去的那個通道。

進了通道後,張玄峰終於忍不住說道:“沒想到你還挺能打的,若是我對上那個柳白,勝算還是有的,但是絕不可能將他傷得這麽重,你到底還有多少家底沒有露出來的?”

陳長青斜睥了他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之前說你是山澤野修,我看你符籙和陣法都玩得信手拈來,還有你那柄劍什麽來頭?你還藏著多少家底?”

張玄峰嘴角一臉無奈道:“要不咱倆坦誠相見,說實話?”

陳長青眉頭一挑,問道:“不玩虛的?”

張玄峰伸出三根手指,“絕對真實!”

陳長青說道:“那你先說。”

張玄峰反駁道:“你先說!”

陳長青問道:“我說完了你不說怎麽辦?”

張玄峰信誓旦旦地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陳長青呀懶得跟他計較,畢竟他的事情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

於是說道:“我是大黎晉王獨子,前段日子入了雲霄子門下,如今在武當山修行,修出三道仙火。”

說完,便不再說話。

還在等待下文的張玄峰見陳長青半天沒了動靜,問道:“沒了?”

陳長青點點頭,“沒了。”

張玄峰不幹了,說道:“你少來,你手上那劍,什麽來頭,你別告訴我是垃圾堆裏撿的,我可看到了,柳白的劍都缺口了,你那劍連塊鏽跡都沒掉,哪能是凡品?”

陳長青看了眼張玄峰,不由心中感歎,好狠的眼光。

但是這劍的來曆他不打算告訴張玄峰,手放在嘴邊輕咳兩聲,正色道:“我其實是一名劍修,那鏽劍就是我的本命劍,可惜長得實在是不堪入目,所以一直不好意思拿出來。”

張玄峰狐疑道:“本命劍?本命神通是什麽?”

陳長青斬釘截鐵道:“斬仙!”

“斬仙?!”

張玄峰目瞪口呆,好大氣的名字!

立馬追問道:“就是你剛剛用的那一招。”

陳長青點點頭,“正是!”

張玄峰打消了心底的疑問,由衷感歎道:“確實很強!”

陳長青鬆了口氣,算是將他糊弄過去了。

轉而說道:“到你了。”

張玄峰整理了一下思緒,長舒口氣,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

陳長青眉頭一挑,想問一句,難道你的來曆很嚇人?

但還是忍住了,點了點頭。

張玄峰隨即正色道:“我其實不是什麽山澤野修,我的姓氏你也知道,這並非化名,我其實是龍虎山的嫡係弟子,修為嘛,當然不止練氣境,符籙是跟著山上一個外姓供奉學的,陣法是跟著一個長老學的,都是小打小鬧,至於劍嘛,我跟你一樣,是個劍修,那也是我的本命劍,喚作‘驚蟄’,本命神通暫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的真實身份是.....”

說到這,他故意拉長音賣了個關子,見陳長青不為所動,就繼續說道:“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龍虎山天師嫡傳,天下年輕十人修士之首,劍修張玄峰正是在下!”

陳長青嘴角抽了抽,一臉鄙夷地看著他,說道:“你要不說最後一句,說不定我就信了。”

“我說的是真的!”

張玄峰走到陳長青麵前。

陳長青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懶得搭理這個有嚴重幻想症的中二道士,徑直向通道內走去。

張玄峰快步追了上去,攔在陳長青麵前,說道:“我說你真的別不信,我真是龍虎山天師嫡傳。”

陳長青白了他一眼,敲了敲他頭頂的發冠,問道:“天師符嫡傳就戴這個?”

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說道:“天師符嫡傳就穿這個?”

張玄峰卻是一臉高深狀,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向來低調,再者我又不是那種羨慕虛名的人,幹嘛穿著山上的道袍,況且以我的天賦,不知道有多少仇家虎視眈眈,我要大搖大擺地穿著龍虎山道袍出門,萬一被仇家山門的老怪物打死了,你負責啊?”

陳長青懶得搭理他,加快腳步向通道深處走去。

吹牛還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