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雨幕落下
白稷就這樣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藻盾轟然倒塌。
但他不僅沒有絲毫慌張,甚至還大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樣子。
張理的水龍雖略顯頹勢,但白稷的藻盾被衝毀的速度更加迅速。
眼看著一道道水藻構成的防禦就要消耗殆盡,白稷的情形便逐漸變得岌岌可危。
直至最後一道藻盾破碎,張理的水龍“龍首”逐漸消散,那水柱的威力似乎削減不少。
“龍首”雖破散殆盡,但“龍身”尚存。
那水柱似乎保留著最後的力量,朝著白稷衝殺過去。
隻見白稷稍稍往後縱身一躍,他麵前最後一道藻盾也被衝破。
此時,張理已經變得汗如雨下了,他甚至連站穩都有些困難。
但是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他便也卯足了勁奮力一搏。
眼下,張破雲的態度變化太大:自己若是能夠取勝自然最好,若是不能……
張理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
白稷麵對此情此景隻是眉頭微皺,他有些話想要和張理聊聊,但眼下不是時候。
“來!”
白稷麵對玄參湖麵吐出一字,全身上下覆蓋著草木的顏色,仿佛與這碧泉森林融為一體。
下一刻:剛才那些藻盾破散形成的殘渣,此刻卻化作一片片尖刀,如風如影、跡不可尋。
隻見那些破碎草藻如同白稷的玩物一般,任由他驅使。
彈指一揮間,白稷便讓自己安然無恙地“漂浮”在玄參湖麵。
原本憑借這種方式實現“飛行”,對於一個凝罡境的修士來說是極為吃力的。
但此刻的白稷則不然:有湖底瘋狂生長的草藻做支撐,他現在的靈力消耗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兩相對比,勝負已分。
但張理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極為重要: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難的境地!
“喝!”
張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趕鴨子上架,沒得選擇。
好在,白稷倒是個聰明人。
他悠然地站在藻刃上,腳底則是無窮綠意煥發的勃勃生機,給人一種懸空而立的感覺。
白稷端起手,掌心盤旋的靈力與空中飛舞著的萬千藻刃相呼應。
卻見白稷大手一揮,霎時間便有無數藻刃將張理的水龍團團包圍,直將原本淡藍的龍身都變得綠意盎然。
“水龍”方才還任由張理驅使,可在這之後卻似乎變得“六親不認”?
眼看著那“龍身”就要到白稷的身前,突然間卻在空中開始六神無主地紛繁搖晃起來……
場外眾人大多都是隻有蘊靈境修為的修士,他們隻看到張理此刻雖平靜萬分,但他的攻擊卻好像讓人捉摸不透。
一時間,又是輿論四起。
但張理已經顧不得那些了,況且,他倒是也並不在意。
現如今,更要緊的是自己掌心傳來的鑽心的疼痛……
張理本就快要脫力倒下,現在又被白稷這般對待……
他看到白稷意味深長的微笑,不經意,卻又深顯刻意。
那微笑隻是揚了揚嘴角,但似乎就隻是在自己看向白稷的一瞬!
就好像……就好像完全是給自己看的一樣……
張理看得出來白稷有意對自己示好,可現在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而且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做不了什麽了,隨他去吧……
而後,張理便很淡然地倒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無法承受,掌心的痛苦猶如地獄般煎熬,這樣的苦痛再難讓他忍受下去。
失去了張理力量維持的水龍,很快便垮塌了下來。
而這時候白稷便故作神秘,用自己操控的藻刃將張理的水龍粉碎殆盡,直化作雨水再次撒進了玄參湖。
盡管如此,白稷還是把握著分寸的。
天道意誌慣行世間,比試雙方若未定下生死契約,便不可取對方性命。
而對於張理,白稷更是想要爭取一下。
現如今,也隻是兩人的一拍一合罷了。
漫天雨幕落下,眾人不免慨歎唏噓。
“果然還是白稷公子棋高一招,實力的差距早已注定了現在的結果!”
“是啊!白稷好歹也是白家公子,又不像白玄那個紈絝一般整日不思修煉。怎會如此輕易敗給身為張家仆役的張理呢?”
“道友此言差矣!張理自知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高低都與白稷有差距,便一開始就取規則之巧想要出奇製勝,這未嚐不是我等修士需要學在心中的經驗教訓!”
“此言甚是!那張理……”
紛亂而又低微的議論聲經久不絕,場中的氣氛好不熱鬧。
但人人都顧及自家主人的威懾,便也隻是私下討論,沒有敢作聲。
白稷不緊不慢地從玄參湖當中下來,他一直在等張破雲開口。
白稷很好奇:這個一向被別人稱為誌向遠大、勤奮刻苦的張家二公子……究竟有沒有性情大變?
畢竟剛才的表現可不像是個正常人會有的,修行一事,誰又能保證不會一時走火入魔呢?
可直到白稷回到白家領地張破雲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他也任由手底下那些人議論,就好像完全沒聽見一樣。
就在白稷轉身之際,張破雲終於開口。
“白稷公子果真勇武過人,此番比試,便是白家勝了,我張家自愧技不如人!”
語氣豪邁大方,絲毫不像剛剛才打過“敗仗”一樣。
張破雲的話徹底讓在場眾人傻眼了:這會是剛剛經受失敗的人說出來的話?
張家二公子什麽時候有這般心性了?
與此同時,張破雲身後的那些下人便更是惶恐不安,生怕張破雲隻是故作沉穩,把明麵上的話說給其他兩家聽,指不定待會兒回到營帳裏就要給他們一一定罪!
那些人見形勢如此嚴峻,便很自覺地上前將暈倒的張理帶了回來。
在這之後,便再也沒敢作任何議論。
他們還指望著張理趕緊醒過來,把張破雲的怒火全給吸引過去,否則這種危難即臨的感覺真的讓人如坐針氈!
張破雲原本站在前麵雙手抱臂直視前方,卻突然側過臉吩咐他們。
“張理乃是我張家有功之臣,你們事後切不可對張理有任何看法,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