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線索
“我從青雲鎮過來的”。寧道源說道。
這是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連寒暄都沒有。
寧一浩心裏一個咯噔，這意味著他也知道大伯已故，而大伯的死不管怎麽說也是因為自己回家，脫不了幹係。
“源哥……”寧一浩剛想解釋。
“我娘說不怪你”。寧道源打斷他的話，又說道，“所以我便不怪你，我隻想知道，我爹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源哥……算了吧，都過去了”。
“很難說出口嗎？我爹從小到大那麽寵你，他做了什麽才會那麽愧疚？”
寧道源紅著眼睛，呼吸粗重，表情逐漸痛苦，“真的，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想知道我們寧家到底是怎麽回事”。
時間回到十二天前，寧道源如往常一般剛要睡下，從外頭射來一卷紙條，紙條上告知他的父親已亡，雖然不知真假，但事關父親生死，來不及多想，連夜出發趕回青雲鎮。
三天後，回到寧家，看著門口披的素鎬，心中生出不詳的預感。
來到祠堂時，隻見母親張氏一個人跪在那，心中悲愴，“娘，我爹他……”
“源兒，你怎麽回來了”。張氏驚訝萬分。
“有人告訴我，爹死了”。
張氏默然，輕輕說道：“既然回來了，就給你爹磕個頭吧”。
“爹，孩兒不孝……”寧道源連磕了九個響頭，長跪不起，眼中恨意滔天，說道：“真是寧一浩逼死我爹的？”
“你聽誰說的？”張氏目光淩厲，過了一會才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不關他的事，你爹本來就活不了幾天了”。
“怎麽會？我爹一向健壯”。
“因為那個女人死了”。張氏閃過痛苦之色，“所以他的心也死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生機枯竭”。
“那個女人？”
“你爹深愛的女人”。張氏慘笑著，“他從來沒愛過我”。
“……”寧道源淚如雨下，說不清是因為痛失父親還是心疼娘親。
“可是，我愛他呀”。張氏喃喃道。
“娘……”寧道源不知怎麽安慰。
“娘沒事的，至少還有你，不是嗎？”張氏欣慰一笑。
“爺爺他們呢？”寧道源扯開話題。
“自然在忙他們的事”。
“可是爹他……”
難以置信，兒子、兄弟死了，他們還在忙自己的事，這還是一家人嗎？
“這是我們寧家這一代人的命，幸好，以後你們不用這樣了”。張氏接著說道：“什麽都別問，等我們這一代人走光了，一切都雲開霧散”。
在祠堂跪到深夜，寧道源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回到房間，才剛打開門，又射來一張紙條，直插在門板上。
“誰？”寧道源警惕地環視四周，許久都沒有發現動靜。
把紙條取下來打開一看，眼眸一凝，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寧一浩的去處，隻是字跡與上次的不同，明顯不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讓我回來”
“一個又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知道我要去找一浩，就適時告知我一浩的地址？”
寧道源暗暗心驚，隻覺得自己像棋子一般被人操縱著。
“不管如何，我也要去找一浩問清楚”。
……
“你聽說過異族之血嗎？”寧一浩問道。
異族之血？
“沒聽說過”。寧道源搖頭。
“異族之血，取自於異族身上的精血，誤食之後會導致全身玄氣持續消散”。寧一浩盯著他，又想起不願再觸及的痛，“而大伯就在大比前夜，給我服下了異族之血”。
“怎麽會，我爹向來寵你”。寧道源怎麽也沒想到是這樣，難道是因為擔心自己大比到不了前二？這未免也太牽強了。
“是呀，我也不敢相信”。寧一浩幽幽說道：“但大伯親口認了，我原本已經不想再問的”。
說到這，眼眶不由得又紅了起來。
“抱歉”。寧道源說道，這麽算來，倒是自己家對不起一浩，來的時候萬萬沒想過是這個答案。
“都過去了”。
“你……現在沒事了吧”。寧道源有些猶豫。
“大概很快就沒事了”。
“那就好，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
“你是問那個異族女人？”寧一浩有些不確定。
“異族？你說我爹愛上的女人是異族？”寧道源更加愕愣，今天的意外一個接著一個。
“嗯，雖然大伯沒明說，但我服下的異族之血就是她的”
“我甚至懷疑大伯給我服下異族之血也是她的要求”。
寧一浩說道。
原來是這樣……寧道源心中的疑惑少了一些。
“還有一件事，我爹當年也是被異族之血暗算才死於擂台，爺爺這些年一直懷疑是大伯做的，但大伯臨時前說不是他”。寧一浩繼續說道。
這有這事？娘親她怎麽沒跟我說，難怪家裏一直怪怪的，難道就是因為這事一直相互猜疑？
“那你覺得是不是我爹？”寧道源問道。
“我相信大伯”。
“謝謝……”說到這，寧道源突然出手，一記金掌剛劈了過去。
雖然出手驟然，但對寧一浩來說，這速度未免太慢，後發而至，輕飄飄的一掌擋住。
“啪”。
寧道源被反震得後退三步，驚駭萬分，脫口而出：“你現在什麽境界？”
自己全力一掌敵不過輕飄飄一掌？
“大玄師境”。
“玄師境呀……什麽？大玄師境”。
“嗯”。
“這……這才多久？”寧道源艱難地咽了咽喉，又想到寧一浩之前還說過服下異族之血後玄氣消散，境界跌落，竟然還能這麽快突破到大玄師境，這是什麽天賦？
本以為自己進了玄武宗後能反超，沒想到差距拉得更大，自嘲一笑，說道：“天才終究是天才，也好，你實力這麽強，我也放心了”。
“這算什麽天才？是小姐對我好而已”。寧一浩搖頭，吞了這麽多丹藥，是頭豬都能起飛了。
寧一浩卻沒想過，平常人在玄師境界時，就是一天沒日沒夜地煉化丹藥，最多也隻能煉化一顆二品丹藥的能量，哪裏像他一般，隻是兩三個小時便吸收完。
“那就好，我先走了，一浩你好好努力”。
“這就走？許久不見了，不多呆幾日？”寧一浩開口挽留。
“不了，本來就是為了問幾句話”。寧道源邊走邊說，“出來都半個月了，得回宗門報道，有機會再聚”。
“對了”。
寧道源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說道：“陳長老跟我提過一件事，有一個叫淺淺的小姑娘來玄武宗找過你，才十四五歲就有玄宗以上的修為”
“而且她開口稱你為少主，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可能是來自你娘親的家族”。
淺淺？
少主？
娘親？
寧一浩心中一動，這麽久了，終於有關於娘親的線索，剛想再問詳細點，寧道源卻是走遠了。
剛想追上去，轉念一想，算了，本來就隻是道源哥的猜測，估計也僅僅是知道這些。
“娘親，你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