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蛇爺
視線向往上移，在軀體的最上端，分叉出九個巨大的蛇首，尤其是中間的蛇首最大，而且已經長出獨角。
這正是之前在深海中的怪物，被斬下的蛇頭已然恢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臨近之下，便是收起威壓，也有身臨高山之下的壓迫之感。
“嗬嗬嗬，人類小子，我的肉好吃不？”
九個蛇首同時囗吐人言，聲音陰寒無比，再加上十八隻幽冷的蛇目，讓人不寒而栗。
這……
寧一浩額頭直冒冷汗，呼吸急促，目光不停地閃爍，腦子飛速運轉。
當著正主的麵吃它身上的肉，還問你好不好吃？這怎麽回答？
“怎麽？不好吃？”怪物又問，每一聲都讓人心髒一顫。
口中還未咽下的蛇肉頓時隻覺得苦澀無比，手中還提著的那串也不再香，寧一浩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已嚼碎的蛇肉也一並吞下，這才吃吃地回道：“好……吃”。
“好吃？”中間的蛇首貼近眼前，巨大的蛇眼盯著寧一浩。
如此近的距離，怪物呼出的腥氣拍在臉上，難以形容的恐懼感，使寧一浩動彈不得，強撐著僅剩下的一絲理智，不讓自己驚昏過去。
危急中突然想起之前那青衣男子警告過它不許禍害人，連忙喊道：“龍神大人恕罪”。
化龍是所有蛇類生物的最高追求，這麽喊定能讓它歡喜，加上青衣人的警告，說不定會放過自己。
“龍神？”
果然，聽到寧一浩的呼喊，巨大的蛇首退了回去，蛇目轉動，又問道：“你見過龍？”
見過，但能說嗎？寧一浩睜眼說瞎話，“沒見過”。
“沒見過你又叫我龍神？”
“呃……”寧一浩無語，這不是在拍你馬屁？又繼續說道：“傳說中龍就是長這樣的”。
“嗬嗬，狡猾的人類，真當我不知道你在哄我？”
“……”寧一浩無語，好在看這仗勢，怪物不打算深究了。
“這顆頭既然已經被斬下，我倒是不要了，你去把內丹取出來還我”。
“好的，龍神大人”。
“別拍馬屁了，本座九頭蛇，叫我蛇爺！”
“是，蛇爺”。
即便蛇首已經失去生機，沒有了護身罡氣，頭骨依然堅硬如鐵，寧一浩忙了許久才費勁地劈開，從裏麵地取出一顆紅色內丹。
紅色內丹對應的是七階獸丹，也就是麵前這蛇爺至少相當於九位七階凶獸的實力，而且中間的蛇首甚至可能是八階的，也難怪威壓這麽強。
紅色內丹一取出，就被蛇爺吸入口中，然後那顆新長出的蛇首快速長大，與其他七首無異。
“蛇爺，還有什麽吩咐沒？”
“不錯，這麽快就能在本座麵前處變不驚”。蛇爺誇了一句。
“都是蛇爺寬宏大度”。
“那蛇肉你還要不？”
這是在試探自己？說要的話可能激怒它，說不要的話萬一真收走了，豈不是心疼死？
一時間，寧一浩取舍兩難，不知道怎麽回答。
“怎麽？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蛇爺嘲諷道。
“蛇爺，晚輩想要”。寧一浩咬牙應道。
“還真貪心”。蛇爺淬了一口，繼續說道：“想要也不是不行，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蛇爺你說吧”。
寧一浩才說出口，一道綠光射來，腦子裏現出一條藤狀的東西，耳中傳來九頭蛇的聲音，“幫我找到它，不但這蛇肉給你，我以後還可以為你出手一次”。
這是找東西？它都找不到的東西，就自己這點實力能找到？寧一浩有些詫異，開聲問道：“蛇爺你實力這麽強，應該能化為人形了，怎麽不自己去找？”
“我不去！”九頭蛇態度堅決，噥噥說道：“你們人類狡詐，盡會騙人，我才不要跟人類打交待”。
啊？這話聽著，這蛇爺以前經常被人騙？寧一浩眼珠子亂轉，說道：“蛇爺你這話就是偏見，就比如神風鎮上的人，可是對蛇爺敬若神明，說你是海神呢”。
“說起他們就來氣，整天打漁煩死蛇了，都跑到深海了還跟著來”。九頭蛇憤憤不平，“最後忍不住弄翻他們幾艘船，好家夥，告狀告到中都去了，引來人類強者，害我被斬了一顆頭”。
原來是這樣，不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寧一浩遲疑地問道：“蛇爺你在這呆多久了？”
“十幾年了呀”。
“那不對呀，神風鎮的名字由來已久，他們說的海神難道是別的？”
“有個屁的海神”。九頭蛇罵道，又說，“那就是從海上吹來的大風，本座來了之後，每次有大風來都幫忙吹走，神風鎮都十幾年沒刮大風了，不就是弄翻幾艘待嗎？真是白眼狼”。
“對對對，都怪他們忘恩負義”。寧一浩連聲附和，心道：這麽說來，這蛇爺對人類還挺友好的。
“不說廢話了，你考慮好沒？”九頭蛇說道。
考慮什麽？話題被扯得太遠，寧一浩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說的是什麽，忙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了”。
“你發誓，真的用心去找”。九頭蛇卻是信不過他。
“發誓就不用了”。
“嗯？”
“蛇爺，發誓的人往往最會騙人，我既然答應了就會去做，信不信由你”。寧一浩狡辯……不是……解釋道。
九頭蛇狐疑地看著寧一浩，十八隻眼睛人性化，如思考般地翻轉，想了一會，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當初那寧小子就是天天發誓，天天騙我”。
“就是就是”。聽它爆出自己糗事，寧一浩差點忍俊不禁，又說道，“蛇爺，我跟你說，以後但凡聽到有人發誓，就當他是騙人的了”。
“叫他整天耍小聰明騙人，活該被人設計死在擂台上，害得蛇爺我這麽年孤苦伶仃”。
十幾年前，寧小子，死在擂台上？
寧一浩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沒見過的父親，以前隻當他是比武時死的，怨得不人，但之前回家時才知道他是被人投了異族之血，死於謀殺。
爺爺以為是大伯做的，所以一直沒告訴自己真相，可大伯說不是他，那會是誰？二叔三叔向來對自己冷淡，就不指望他們，看來隻能找賈世伯打聽當年之事了。
還有娘親，都說生死不明，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瞞著自己？如果是故意瞞著，為什麽？
以前不是沒想過這些，但隻覺得尋常得很，直到大伯臨時之死讓自己離開寧家，這才發現自己父親的死，娘親的生死不明，似乎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不管怎麽樣，我要查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寧一浩從未如此強烈地想要知道父母以前的事。
“不說了，竟然你答應，那就說定了，我先走了”。
九頭蛇說完，遊扭著龐大的身軀走向大海。
“蛇爺，真不去陸地走走？這些年改變可大了”。寧一浩見九頭蛇要走，連忙喊道。
“不去！”九頭蛇扭過頭來，眼色不善，“小子你是不是想騙我給你當保鏢？”
“沒有沒有”。寧一浩連連擺手否認，賠笑道：“蛇爺英明神武，我心生敬仰，哪敢有這種壞心思”。
心中卻暗罵九頭蛇口中的寧小子，若不是他騙得太多，蛇爺怎麽會這麽警惕，真的是吃完飯就砸鍋的家夥，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後來人。
九頭蛇聽著似曾相識的話，越看寧一浩越像記憶中的某個人，隻對它來說，人類長得都一個樣，都是憑氣息認人，盯了一會兒後，實在分不清跟別的人有什麽區別，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蛇爺，晚輩叫一浩”。寧一浩回管，卻是沒敢報上姓，生怕把那個寧小子的債算到自己頭上。
姓一？有這麽奇怪的姓嗎？九頭蛇想了一下便做罷，“我記住你了，記得幫我找到東西”。
說完，轉過頭繼續往大海遊去，轉眼就消失在大海中。
“呼……”寧一浩鬆了口氣，算了，騙不到就騙不到吧，總好過被人算賬。
手上那一串蛇肉已涼，寧一浩舉到炭火上稍微加熱，又是咬下一口。
“爽快”。此刻沒人打擾，正是忘我享受美食的時刻。
“寧一浩？”
身後一道聲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