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
賈府大門前。
賈莓莓往遠揮手，喊道：“一浩哥，下次路過王城，一定要來喔”。
落日下，寧一浩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聲音傳來，“一定”。
“爹，人都走遠了”。看著失神的父親，賈莓莓心中大樂，老爹他肯定後悔當初看走眼了吧，隻是都退婚了，後悔還有什麽用。
“哦……”。賈溫風收回目光，今天站在那台上的少年，讓他想起十幾年前的好友，當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那個早已逝去的人仿佛又站在他麵前。
這才是中通兄的孩子呀，賈溫風如同看著孩子長大的父親，無不欣慰，對著賈莓莓微微一笑，“回去吧”。
……
“曉露，爹不是怪你，隻是還沒到認輸那一步吧”。
楊家府邸內，楊家幾個老人正坐在大堂，楊無限做為家主自然坐在正位，奇怪的是楊曉露做為晚輩，卻也坐在前排。
“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我的路不在這裏”。楊曉露語氣淡然，並不在意認輸後楊家會失去什麽。
“那小子真有那麽強？”楊無限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自家女兒可不是簡單的楊家天賦第一，說是王城第一天驕也沒人敢反駁。
“嗯，天賦不亞於我”。
這般出色麽？楊無限沉默了一會，也不知在想什麽，又見女兒困乏，開口說道：“不說這些了，你受了傷，先下去休養吧”。
“好的，爹，諸位長輩，曉露先退下”。
等楊曉露走後，有人從門外進來，稟報道：“家主，查清楚了”。
“說”。
“薩摩城青雲鎮，寧家人”。
“寧家”？楊無限臉色大變，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番，遣退來人，“你先退下”。
“是”。來人轉身離去。
“寧家？是那個寧家？”
“應該就是了，難怪有這麽出色的晚輩”
“也不知道他們十幾年前好端端地遷來比克王國為了什麽”
“那個寧一浩怎麽辦？”
“不能對付，可以交好呀，剛好曉露賣了人情，以後再遇到了得好好利用”。
楊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踴躍發表看法。
青雲鎮，三個月的時間太短，看不出有什麽變化，就連氣息也與外地的不同，說不出的親切。
都說近鄉情怯，寧一浩也是如此，隻是怯的不同而已，當初寧擒虎說了不讓許他回來，如今沒經同意就回來，也不知會怎麽說道。
“不管了，大不了被斥責一通”。寧一浩心道。
“喲——，這不是寧家第一天才寧一浩麽？”
語氣陰陽怪氣，嘲諷至極，抬頭一看，是陳家的人，都是鎮上前三的家族，打過不少交道，自然也見過，隻是不記得名字了。
出聲的是陳家年輕一代的陳洛南，身邊還跟著不少朋友，此時正戲謔地看著寧一浩，開口喝道：“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開口叫人，一點都不懂事，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一浩哥”。
“一浩哥”
“不行，我忍不住了”
“哈哈哈”
眾人肆意大笑，寧一浩不欲多事，自顧趕路，不料這些人不依不饒，又圍了上來。
“怎麽？大天才不說話，是看不起我們？”陳洛南又說道。
“洛南哥，人家當然看不上我們啦，畢竟當初連玄武宗來挑人的時候都故意放水”
“是呀，連玄武宗都看不上，何況我們”
眾人一唱一和，臉上譏笑不己。
“讓開”。寧一浩強壓著火氣，冷冷。
“喲，生氣了”
“大家快站好”
“一浩哥生氣了，我們就要乖乖站著挨打”。陳洛南指著自己胸口說道：“來，一浩哥，往這裏打”。
“洛南哥不要呀，他可是會碎心指的，一指之下能打死人”。
“不是吧？這麽厲害，我好害怕”。陳洛南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表情極其誇張。
“是呀，今天我們死定了，嗚嗚嗚”
“裝得那麽像，操”
“哈哈哈……”
眾人又是哄笑，絲毫不把寧一浩放眼裏。
這群混蛋！寧一浩暗罵，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算了，還是回去找大伯要緊。
見寧一浩不出聲，隻是埋頭趕路，陳浩南覺得索然無味，“無聊，散了吧”。
眾人散去，走開後譏笑聲還時不時傳來。
“二叔”。剛回到寧家門口，就遇到了二叔寧尚文。
看著突然出現的寧一浩，寧尚文眼間閃過一絲錯愕，又馬上恢複了平靜，也不搭理，徑直進府了。
這並不出奇，從小二叔三叔就對自己冷漠得很，若是說二叔的冷漠還有著可能是因為自己比道源堂哥更出色的原因，那三叔的冷漠就毫無理由了。
三叔寧尚威三十多歲，至今還未娶妻生子，爺爺也不知怎麽想的，竟也不催，任由他來。
大概是上一輩的恩怨吧。寧一浩隻好這麽想，反正家裏隻有大伯才關心自己，就連爺爺的態度也一般。
跟在寧尚文回到大堂前院，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收到寧一浩回來的消息，都聚了過來。
“你回來幹什麽？”寧擒虎從大堂中走出，身後跟著的寧尚威，見到突然回來的寧一浩，隻覺得出乎意外，眼光不斷閃爍。
“我找大伯問點事”。寧一浩答道。
“找你大伯？”寧擒虎隻覺得心頭一堵，目光瞬間便黯淡下來，人也看著蒼老了一些。
罷了，該來的終歸會來。寧擒虎環視一周圍過來的年輕一代，虎目一瞪，喝聲道：“都圍過來幹什麽？都散了，順便把大伯喊過來”。
眾人哪敢㩊他威勢，紛紛竄逃，有人順道去通知了寧尚武。
過了一會，寧尚武步伐蹣跚走過來，“爹，你找我？”
“大伯？”寧一浩聲音帶著哭腔，僅僅三個月，大伯卻早已不是印象中那副模樣。
鬢發枯白無澤，臉上更顯蒼老之色，明明隻是壯年之時，看著暮氣沉沉，如同要腐朽的屍體，比爺爺還要老上幾十歲的樣子，寧一浩看得心疼，悲愴湧上心頭。
“浩兒？”寧尚武聽到魂牽夢繞的聲音，轉到看到寧一浩，終於有了一些生機，臉上浮起笑顏，“你怎麽回來了？”
“他找你問點事”。寧擒虎說道。
“浩兒，你問吧”。寧尚武似乎猜頭了什麽，笑容斂去，臉色平靜無比。
“我……”。看著大伯這副模樣，寧一浩困惑多日的話此時卻堵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來，“沒事了”。
“嗬嗬，沒事的，有什麽盡管問”。
“真的沒什麽了，侄兒這次不告而返，先走了”。寧一浩說完就轉身要離去。
或許有些答案並不重要，是或不是又如何呢……
“你是想問異族之血吧”。
身後的聲音傳來，寧一浩腳步驟停，雙拳用力緊握，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眼間滿是不敢置信之色，大伯他真的知道！
艱難地轉過身，寧一浩咽了咽喉，吞下苦澀無比的口水，聲音因極致壓縮而沙啞，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伯，真的是你？”
“嗯，是我”。寧尚武淡淡說道，眼中深處卻是痛苦萬分。
“不可能！”寧一浩如瘋子一般，“你從小就對侄兒最好，怎麽可能是你？”
“傻孩子，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仿佛某種信仰崩塌，全身的力氣被抽光，寧一浩軟軟攤下，跪在前院中間，淚水不知不覺間橫流，一串串地墜落，打濕地板，點綴成花，喃喃低語：“為什麽？”
還未等寧尚武回答，又嘶吼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不騙我！我都不願再問，都要走了，為什麽還要告訴我真相！”
他，寧一浩，還是個沒到十七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