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聞異族
有火光就代表有人，有人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寧一浩心中一喜，疾步向坡下的火光處跑去。
望山跑死馬，在上麵看著沒多遠，誰知足足跑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火光來自於一團篝火，火的上方有一個架子，架子上串著一大塊不知名的獸肉。
濃鬱的烤肉香味飄來，寧一浩頓時覺得自己又餓又饞，吞了吞垂涎欲滴的口水，又見四下無人，也管不了那麽多，走過去抓起烤肉就撕開，也不覺得燙口，大口啃食著，沒多久功夫就把一大塊的肉吃得個一幹二淨，隻剩下光滑無比的骨頭。
“爽”。
幾天沒吃過肉了，隻覺得這塊獸肉美味無比，如今盡入胃中，心滿意足，愜意地撐著雙手半躺著。
“小子，你把老夫的烤肉全吃光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距離極近。
“什麽時候來的？”寧一浩大驚失色，自己剛剛太過愜意，竟放鬆了警惕心，連被人悄然走到背後都沒發現，這人要是有歹意，隻怕——
心念及此，剛要翻身轉頭去看時，肚子突然一陣劇痛，暗道：“壞了，剛剛那塊肉有毒？”
“還不快運轉功法去煉化？”。蒼老的聲音又響起，有些幸災樂禍，“嘿嘿，老夫烤的肉可沒那麽容易吃的，你自求多福咯”。
聽到這，寧一浩不敢怠慢，強忍著劇痛盤地而坐，凝神靜氣運轉功法，細細感應腹部，隻覺得之前吞入胃中的獸肉此時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如火山爆發一樣在胃中肆虐，仿佛吞下是岩漿，灼熱又狂暴。
投入心神，全力引導這股狂暴的能量流入經脈，這能量如同找到了渲瀉口，一擁而上，好在經脈被龍鳳之血衝刷過，寬度韌性都比以前高出一大截，堪堪能承受得了，除了一開始時脹痛無比，隨著一點一點地被煉化，劇痛也緩和了下來。
“咦？”蒼老的聲音在前麵響起，此時寧一浩的麵前正蹲著一個老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那麽一大塊巨靈熊肉，這麽快就緩了過來”。老人喃喃自語，“有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很快就過了一個多小時。
“小子，別裝死了，說說怎麽賠老夫的烤肉吧”。
寧一浩尷尬不已，他早就把胃中的獸肉煉化，如今氣海中的能量差不多都要溢了出來，隻待有時間用來衝擊竅穴，修為又能高出一些。
隻是感應到麵前那老人正盯著，想到自己不問自取，把別人烤好的獸肉吃了，不敢妄動，索性一直裝睡，如今被拆穿，隻好睜開眼睛醒來，隻見眼前一個穿著得體，披著一頭柔順藍發的老者正戲謔地看著他，不由得臉上一紅，訕訕說道，“前輩……那個不好意思了”。
“什麽叫不好意思？你先意思意思一下再說”。老人得理不饒人。
“這……”往常出門都是小蓮姐帶著錢的，寧一浩已經好久沒摸過玄幣了，想到身上還有大半瓶玄氣丹便掏了出來，撓撓頭，一臉心疼地遞了過去，“前輩你看用這個來賠行不？”
玄氣丹如今成了自己必備之物，而這一瓶還都是二品的，價值不菲。
“二品玄氣丹？”老人一臉嫌棄，“這玩意狗都不吃，我要來幹嘛？”
然後臉色一變，不怒自威，“小子，你是在羞恥老夫不成？”
“不是不是，這已經是晚輩身上最好的東西了”。寧一浩連忙否認，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暗中腹誹：好歹也是二品玄氣丹，哪隻狗眼界那麽高呀。
“怎麽？小子你不服氣？可知道我是誰？”
我又沒見過你，怎麽知道？寧一浩如實回答：“晚輩不知”。
“老夫叫水藍天！”
水藍天？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細細回想，寧一浩眼睛一亮，驚喜無比，“你是靜靜姐的師父？”
“嗯？你也認識靜靜那丫頭？”老人詫異，那丫頭人如其名，向來不輕易見人，這小子還叫得這麽親密，關係應該不錯。
哎，不對呀，怎麽能說我是靜靜的師父呢？應該說靜靜是我的徒弟才對，這小子好不懂事，當下沉著臉，“沒錯，我就是她的師父”。
話才出口，又皺了一下眉，好像還是不對呀，心累，算了算了，隨便吧。
這老人正是奧拓皇朝都城煉藥師公會的會長水藍天，除了盛典大事偶爾出現，常年在外頭跑。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老人家了”。寧一浩欣喜萬分，靜靜姐曾說過，他身上的隱患，隻有她師父可能解決，隻是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在這撞到了。
這小子那麽開心幹什麽？莫非想拜師不成？別想了！就算你體質有些奇特，讓我覺得有趣也不行，除非求我。想到這，水藍天咳了一下，脫口而出，“那你求我呀”。
“啊？”寧一浩一愣，什麽求他？難道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問題了？果然是高人，當下連忙應道，“對對對，求前輩搭手”。
搭什麽手？你不是應該求我收你為徒嗎？這小子是個傻子不成？
“前輩？”寧一浩見他不說話，隻是用奇怪的眼睛看著自己，催了一下，“不用取血看看我有什麽問題嗎？”
“……”水藍天笑意一斂，嘴角**，原來是找自己看病的，自己想多了，想到這不由得老臉一熱，又怕被這小子看穿，表麵不露聲色，假裝出一副早已了然的高人模樣，淡淡說道，“不用，把手伸出來吧”。
寧一浩照做，眼中皆是期待。
“這小子的肉體是怎麽回事，好磅礴的生機，看著也不像煉過體的”。才剛搭上手，水藍天就感應到寧一浩體內蘊含的勃勃生機，比常人高出一大截，“咦？玄氣外泄？難怪見到我那麽欣喜，想必是靜靜那丫頭看過了也沒辦法，靜靜那丫頭本事不低，能難得倒她，應該是異族之血無疑了”。
見水藍天收回手指，一臉沉思，寧一浩忐忑不安地問道：“前輩，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心中不停地祈禱，一定要找出問題呀。
“嗯，你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
“什麽問題？”
“異族之血！”水藍天篤定地說道。
異族之血？什麽東西？寧一浩疑惑不解，不安地問道：“前輩，異族之血是什麽？能治嗎？”
“異族知道嗎？”
“晚輩不知”。
“異族都不知？”水藍天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這小子連異族都不知道，卻喝了異族之血，恐怕另有緣故。
“從未聽說”。寧一浩如實說。
“也是，你們年輕人大概也沒幾個人知道”。水藍天開始惆悵起來，“簡單地說，異族是一個文化，長相都與我們人類相似的種族，從兩萬年前開始，他們的世界每過五千年就與我們接壤一次”
“每一次接壤，都會爆發一場兩界不死不休的戰爭，過程會整整持續一百年，直到兩界再次脫離才休戰”
“又或者，在一百年內把對方滅了也行，不過，玄氣大陸至今與異界已經爆發過四次戰爭，每次都是慘烈無比，無數生靈喋血，即便是玄帝玄皇也墜落不少，但都是兩方勢均力敵，也因此死傷更大”
“據說在玄氣大陸的最東端，用來抵抗異族的四方城，每一塊磚頭，每一粒沙子因為常年被血水泡浸，即使距離上次兩界之戰已經過了四千多年，曆經風雨衝刷，血腥味依然濃鬱不散”。
等說完了，水藍天依然是唏噓不已，難以釋懷。
“原來是這樣”。寧一浩也是聽得心神激**，恨不得現在就去看看四方城是怎樣的雄偉悲壯。
“按時間算，離下一次的兩界之戰也沒多少時間了”。
“這麽快？”原本隻是聽故事的，如今卻發現自己馬上成為故事中的一員，寧一浩心中不由得升起時間緊迫之感，又疑惑地問道：“前輩，你說那異族的長相、文化都與我們相似，那為什麽不能融合在一起，非要發起戰爭？”
要說長相文化大異還有戰爭的可能，怎麽都相似了還不死不休？
“嗬嗬”。水藍天笑道，“這就要說到你身上的問題了”。
“我的問題？”
“對，你不是體內的玄氣不停地在外泄嗎？”
“是呀”。寧一浩還是不解，這關異族什麽事？這老頭該不會是想說自己是異族吧？
“之所以不死不休，是因為異族與人類是天生之敵，他們身上的氣息與能量與我們正好相反”。水藍天娓娓道來，見寧一浩還是困惑，又繼續解釋道：
“這麽說吧，如果說我們修煉的玄氣是陽，那他們修煉的就是陰，我們是火，他們就是水，生來就不能相容，彼此的玄氣對對方來說皆如毒藥，兩界之人自然都容不下對方”。
說到這，水藍天看著寧一浩若有其事地說道：“而你身上的玄氣不停地外泄，就是因為吞食了異族之血所致”。
說到最後，終於說回自己，隻是寧一浩愣住了，吃吃說道：“前輩莫開玩笑，我今晚之前連異族都不知道是什麽，怎麽會吞食了異族之血？”
“嗬嗬”。水藍天戲謔，“你不知道，別人知道不就行了？溶於湯水、藥湯中哄你喝下有什麽難的？”
溶於湯水，藥湯中……
寧一浩突然回憶起大比前，夜裏自己喝下的那碗補湯，眼中盡是難以置信，脫口咆哮：“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