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知道結果叫賭,知道結果叫投資

小隊四人在洛川江的帶領下越過了特事局的封鎖線,而方媛媛則留在了外界,畢竟不論名義上還是實際上,她都隻可能作為一個吉祥物。

周恒對此自然也沒有意見,不如說他甚至很支持這種做法——雖然他在麵對妹妹的時候似乎一句話都沒說過,兄妹之間似乎也是妹妹作為那個“發言人”。

他反而就像是不會說話一樣,但僅看他的樣子,陳符也看得出來這個少年也隻是有些過分內向了。

倒也不是壞事。

隻要執行好指令就可以了,至少今天的情況並不需要他自己有太多的獨立思考能力……

幾人跨入夢境,熟悉的疼痛一瞬之後覆蓋全身,他們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化,原本高樓林立的都市變成了荒涼的偏遠鄉鎮,而他們則站在鄉鎮某處空地上麵,吹著冷風。

“按照記錄,核心所在的區域是一處賭場……嗯,黑賭場。”洛川江掃了眼周圍的情況,他們進入的地方應該是鄉鎮邊緣的空地,而賭場就在鄉鎮的中心處。

“到了之後怎麽辦?按照報告來看,那個幻象是會直接把所有人拉去玩輪盤對賭的,隻要踏入那個範圍。”陳符很懷疑洛川江有沒有思考過破除夢境的方案,這家夥的黑眼圈有點過於顯眼了,多半昨天還在熬夜——是沉迷遊戲還是說是個課題豐富的大學生沉迷學習到深夜?

如果是普通大學生可能隻有第一種答案,但是這家夥是夢境相關的學生,說不定還真有可能為了考試、績點被迫學習到深夜。

“這就是你的工作了,我欽定的副隊長!”洛川江雙手一攤直接開擺,沒錯,他當然啥準備都沒做,隻負責了叫人,資料啥的都是特事局那邊安排的,現場分工這種事情他可完全沒有認真處理的意思,反正有陳符作為兜底,不可能出什麽大問題——即使出了點小問題陳符不願意出手,那這不是還有自己嗎?

好歹自己也是個A級執夢者,全力爆發精神力讓這個夢境部分區域暫時性“崩潰”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就像在療養院夢境裏一樣。

陳符眼神仿佛都被殺死了,一瞬間露出一股“我就知道”的死魚氣息。

這家夥果然隻是為了讓自己來當廉價勞動力照看老弱病殘小隊,才在通話裏那樣威脅自己。

陳符心裏的石頭落下去一半,這家夥似乎真的並沒有壞心思,隱藏自己的事情也可能沒有什麽惡意,但是……他總有自己的目的,這個目的讓他某種程度上已經背叛了特事局,明明他應該歸屬於特事局那邊才對。

陳符對他的真實目的愈發好奇,但是麵上卻沒有什麽顯露,博弈才剛剛開始,這家夥的接近對他來說也不全部是壞事……至少他能嚐試著通過這家夥從特事局獲取那份信息上記錄的材料——即便現在的他對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到底是什麽還沒有全然的把握,但不論是什麽,特事局收集起來肯定比他自己收集起來要輕鬆得多。

此刻,身處夢境中的陳符無視了雙手一攤啥也不管的洛川江,他沉吟片刻抬起一隻手指向黑賭館所在的方向,開口道:“待會我一個人先進那幻影鎖定的範圍看看,你們沒必要直接靠近,讓我先看看那個輪盤到底有什麽古怪的。”

現在“複生”還沒能刷新,但是夢魘應該能讓他免疫槍擊的傷害和疼痛。

不過他不能使用武力,隻能考慮用輪盤賭來解決那個幻象。

“那多不好……”洛川江樂嗬嗬的開口然後就被陳符打斷了發言。

“別高興得太早,那個幻影應該不止那麽兩套,那幻象既然會作弊,那哪怕我最後贏了,他依然可能最後不認賬。”陳符給洛川江潑著冷水,夢境當然不可能那麽輕鬆就解決,自己也不是如對方所想的A級以上的執夢者,如果不使用機械修仙者的隱秘,陳符也就一個普普通通的C級執夢者,能無條件施展的隻有屬於夢魘的部分能力。

這種水平能不能對B級夢境裏這種高危幻象產生多少威脅都還是問題。

洛川江隻是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麽,一旁的老人和周恒更是無言——其中一個沒聽清兩個年輕人在說啥,自己也才剛剛接觸夢境,不太好搭話,老人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跟著這倆年輕人走更穩妥。

而周恒則是不敢說話,在這種環境下他也沒什麽膽量說話,他現在隻想著待會隊長讓他做啥就做啥,也沒有自己做點選擇的意思。

幾人一路往賭場方向走,半晌也沒在小鎮中看到哪怕一個人影,這座鎮子仿佛已經死了,隻留下黃褐色的土地和幹枯的幾棵老樹幾棟破房子。

或許他們現在要去的目標是這座鎮子裏唯一存在幻象的地方,隻不過這個幻象惡意太高,攻擊性太強,成了阻礙破除夢境的堅壁。

沾著寒意的風卷起地麵的塵土拂過幾人,陳符眯起眼睛,終於看見了不遠處那破敗的賭場。

“到了,你們保持距離,我先進去看看。”陳符撂下這句話便大踏步靠近了黑賭場,伴隨著越來越靠近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賭徒的怒罵聲,他們似乎在罵一個人,誰?

似乎是個英文詞匯。

哦,是“GOD”。

賭徒們的憤怒、絕望、後悔似乎都在這一刻擠入了陳符的腦海,幹擾著他的情緒,讓他想要直接使用能力毀掉眼前的賭館……

但不行,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底牌浪費在這種地方,而且賭徒的怒意、絕望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陳符人生在世二十六年,一直堅持著與賭毒不共戴天,在夢境裏也不會有分毫差別。

陳符頂著腦海中紛擾的雜音終於走到了賭館門前,他抬起手敲在老破的漆黑木門上,但隻是剛伸出手那門就自動打開了,一個破敗的賭場內景出現在陳符眼前。

老舊的吧台上酒漬和暗紅的印跡似乎已經完全滲入,一旁的百葉窗早已破爛不堪,零碎的夕陽從中透過,落在賭場中央的賭桌上,也照亮了那幻象的麵容,那是一張猙獰狂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