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知道結果的嚐試叫冒險，知道的叫投資
“醫生，什麽叫抑鬱症啊？您別開玩笑啊，我孩子還要上補習班呢，他不就是裝裝樣子想多歇歇嗎？”中年女人臉上全是急切，雙手撐在桌上，唾沫星子滿天飛。
陳符稍稍側了側身躲過飛散的唾沫，看了眼一臉急切卻又沒注意到這件事真正重點的中年婦女，心底歎了口氣。
這些家長都是這樣，固執己見，在他們看來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能好，至於精神壓力和心理問題都是笑話，他們的看法是自己以前也是被打過來的，不也沒見出什麽心理問題？
所以他才不喜歡來學校兼職心理醫生，畢竟這些是時代的差異，不是個人的問題。
好不容易把這位家長說服請離，放在桌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上麵明晃晃地標著夏樹的大名。
“喂？陳符？工作做得怎麽樣？我怎麽聽說今天特事局那邊收到了不少關於你的壞話啊？”夏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她似乎是個挺自來熟的人，短短數日的相處陳符、她還有方佳航三人已經相當熟絡了。
這麽個人被挑選成Z市特事局對外的一張嘴倒也更合情合理了。
陳符對她的調侃不以為意，夏樹的話語大多數時候沒有惡意，隻是要犯犯賤，他已經習慣了。
陳符沒好氣地開口道：“不勞你費心，我這邊的工作處理得好好的，倒是你那邊，方佳航的情況怎麽樣？”
“進步神速，不日必成大器。”夏樹打著哈哈，方佳航畢竟也有著B級的精神力，能力更是少見的防禦類型，短短幾天時間裏夏樹對他的能力認識越深越覺得這家夥前途不可限量。
甚至目前他們還沒測試出方佳航製造的屏障在物理防禦方麵的極限，反正這幾天遇到的C級夢境裏無論是什麽攻擊，都別想有一點穿過方佳航的屏障。
甚至哪怕是非物理形式的攻擊，爆炸、激光這些屏障也能盡數攔截。
上限並不明確，隻知道夏樹的侵蝕化結晶能直接破開他的屏障，也正是因為知道屏障存在上限，為了保險起見才需要知道上限到底在哪，這樣也更好去製定作戰計劃。
這幾天基本一有C級夢境出現夏樹就會撈著方佳航一起去，反而是陳符評級從D上調到了C級卻進入了無事可做的情況，主要也是因為夏樹坦言自己對陳符的能力並沒有太好的建議，能力的開發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也就方佳航現在欠缺的是戰鬥素養方麵的問題，要是平時交給特事局慢慢培養就行，但現在這個時期可不行……
這對陳符本人來說倒是好事，畢竟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有著次數限製。
能不用最好，陳符現如今還沒摸索明白夢魘的能力和“死者的竊密”，但這份力量對他來說是在C級以及更高等級夢境中生存的保障……隻不過似乎一直不用是不可能了。
“先不談這邊了，你還記得吧？按照特事局那邊的通知，你們也會跟著增援的執夢者一起去N市，陳符。”通話那頭夏樹的聲音一時間變得嚴肅起來，仿佛N市現在是龍潭虎穴一樣。
陳符當然記得這件事，那是在他和方佳航完成能力測試的第二天，特事局通知了他的新評級為C級，當時夏樹還感歎可能是陳符的精神力水準不夠，不然他那能力估計也夠得到B級才對。
而在評級提升之後，陳符立刻接收到了新的“工作安排”，前往N市輔助現在的夢境攻略隊完成N市夢境的攻克。
而直到這時，陳符才確定了早有耳聞的覆蓋了整個N市的夢境評級——A級，好像真的算得上龍潭虎穴。
要知道全世界從三年前第一次出現夢境侵蝕的災難開始，到現在為止一共出現的A級夢境也不到六十座。
攻克率隻在一半左右，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的A級夢境，至少有一半是空白化的。
百分之五十的破除成功率，已經相當危險了。
像陳符這種剛剛成為C級執夢者的人，理論上是不應該進入這麽危險的夢境裏的。
“特事局那邊不是已經得到攻略隊的消息了嗎？這個夢境本身在A級夢境中也是較弱的那一批，而且現在已經差不多被攻克了，核心的位置已經確定了，隻差最後一步。不用擔心。”陳符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險，電話那頭的夏樹好像還能聽到他話語中的自信。
而實際上陳符的臉上可看不到輕鬆。
夏樹好像被他說服了，沉默片刻後隻丟下一句“那祝你好運吧”便掛斷了電話。
陳符歎了口氣，放下手機，前段時間他在得到評級提升的消息後已經在特事局內查詢了夢魘相關的信息，結果相當差強人意。
得到的信息相當少，除去夢魘的變形能力和擬態能力之外似乎就隻有部分關於夢魘在抗擊打方麵能力極為恐怖……
但是這些他早已經知道了，畢竟在使用“死者的竊密”中夢魘的隱秘之後，他雙手變成了構成夢魘的、一樣的物質，哪怕是簡單的使用也能自然而然就能知道不少信息。
甚至不僅僅是在抗擊打方麵，甚至非物理攻擊對夢魘來說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火焰、冰凍乃至特殊更多的特殊性質的攻擊都不一定能對構成夢魘的物質產生影響。
連夢魘都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更神秘的“第三樹狀圖”了，為了防止特事局內部記錄發現問題，陳符隻搜索了夢境相關、樹狀圖這些關鍵詞。
最後也一無所獲。
是權限依舊不夠，還是說特事局也對樹狀圖無半點了解呢？
陳符不確定，但是第二天就發到他手機上的任務通知仿佛在告訴他“既然想要知道夢魘是什麽，那就自己去看看”。
被某人注意到了嗎？他隻能作此猜測，幸好他查詢樹狀圖的時候還算隱蔽，對方應該隻是發現自己在查詢夢魘的信息才特意安排了這個任務。
而這個A級的夢境麽……
陳符閉上眼睛，那漆黑巨樹上，灰色的迷霧依舊僅僅占據著根部的位置，這段時間陳符並沒有參與夢境清除的任務，D級的任務現在不會交付到已經到了C級評級的他手上，C級的則全被夏樹占了用來給方佳航練手。
嗯……其實應該是用來給方佳航練膽了才對。
陳符都有點懷疑當時觸碰夢境核心將其破除時，巨樹上灰霧的增長會不會隻是“幻覺”。
至於這些灰霧代表著什麽，陳符並不確定，隻是有些猜測……
陳符看向自己的兩個“能力”，這兩個能力也是他願意參與這個任務的底氣。
其一是“死者的竊密”上麵綁定著的“隱秘”仍然隻有夢魘，次數已經變成了4/5，用一次少一次，而且使用也會消耗他的精神力，三十分鍾的維持時間後他也會變得相當疲憊，必須要謹慎使用，在能力持續期間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C級執夢者，甚至比起一般的C級他還要更強一些。
其二則是倒計時已經結束的“複生”。
多出來的“一條命”讓他有了冒險的資格和底氣，那就去看看吧，A級夢境。
再加上就像他說的，現如今夢境的攻克已經到了末尾，他進去撿撿漏總不至於出什麽問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