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片陰霾
掛斷胡石電話的一瞬間，王林飛愣住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調查進度要全然推翻。胡石的電話很明顯認為，在美食廣場發現的兩隻被分屍的左右腿，和近期的“連環分屍案”是同一起案件。凶手還在戲弄警方，他很顯然在另一頭笑著說：“你們這些警察是窩囊廢，找不到我是誰。那麽我就繼續分屍，給你們線索！遊戲繼續玩下去！”
王林飛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他知道凶手會繼續作案，但他沒想到凶手還是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段，依然遵循著自己的“殺人藝術”，好似開膛手傑克般和警察在玩著遊戲。
……
此案已經驚動了省公安廳，省廳領導已經派人下豐芸市督辦此案，這給豐芸市公安局是一個承重的打擊。
不到一周時間，連續死了四個人，而且全是分屍，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在法治社會的今天，十分罕見！
豐芸市陷入了陰霾當中，省廳的人覺得這起事件已經上升為危害社會治安的重大刑事案件！已經不是王林飛所在的“特殊刑偵案件大隊”可以破獲的案件了。
王林飛很不甘心，但從省廳的人下來督辦的那一刻起，案件隊已經處於打醬油的角色了，省公安廳的人是受省委的指派，根本沒時間和王林飛玩推理遊戲了。
集中全省之力來督辦此案！
王林飛等人事先的調查線索也給省廳的人，省廳還是需要王林飛等人的幫助，不過他們已經淪為邊緣人物了。
王林飛心事重重的坐在辦公室，現在會議也不讓他參加了，隻能胡石參加省廳舉辦的會議，胡石表示有任何一手線索會給王林飛通報，但王林飛無法掌握核心線索，根本沒法第一時間排查案件。
更讓王林飛難受的是，省廳認為案件隊對此案一拖再拖，沒有行之有效的對案件徹查，導致案件所在造成的惡劣影響蔓延，這讓胡石在會議上飽受批評，但胡石很夠意思，他把責任全部攬了，也做了深刻的反思。
王林飛知道一直以來是自己在負責此案的偵破，胡石也是很認可自己的能力，所以放任他調查。案件越來越嚴重，結果胡石把責任全部攬了，自己卻沒有受到批評，想著胡石的大義凜然，加上自己的不作為，他心裏麵非常難受。
盧遙安慰王林飛，其實他們也沒有偏離案件的方向，隻是此案的凶手十分聰明，沒有暴露一點的漏洞，這也導致案件無法偵破，根本也怪不了王林飛。
“盧遙，我們該如何調查啊。”王林飛第一次發出了無奈的聲音。
“王隊，掌握紅神區的線索是關鍵，但是我們現在根本沒資格知道。隻有等胡石的結果，但最怕……”
“最怕什麽？”
“最怕省廳不讓我們督辦此案……”
這也是王林飛最擔心的。
要把案件繼續調查下去，必須掌握紅神區兩具屍體的線索，那左右腿到底蘊藏著凶手什麽目的？到底如何和綠源區以及紫冷區的線索結合？這才是案件破獲的關鍵！
等了一天，胡石終於回到了案件隊辦公室，他臉色陰沉，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在豐芸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劉子豪的擔保下，“特殊刑偵案件大隊”可以繼續掌握一手刑偵資料，省廳已經把此案定性為“連環凶殺分屍案”；壞消息則是他們的工作是協助省廳調查，不在直接主導此案，說難聽點，你可以辦案，但終歸是配角，如果此案偵破，一切榮譽和嘉獎和案件隊就無關了。
“可以繼續調查就行，錢和名聲我是不太在乎。”王林飛覺得這個壞消息還不是很壞，至少自己也不是為了升職加薪來辦案子的。
胡石見這幾日王林飛十分憔悴，便主動約他出去喝酒吃燒烤，此次飯局最重要的是告訴王林飛——紅神區的調查結果。
王林飛和胡石來到了綠源區的一處美食廣場，這裏人流竄動，絲毫沒被本市的“連環凶殺分屍案”給影響，大批男女青年在這裏飲酒作樂。
王林飛和胡石來到了一處燒烤攤，點了六瓶啤酒，兩人互目而視。
沉默了半晌，簡單的烤魚已經端上桌，這個時候胡石才開口，他首先安撫了王林飛的情緒，接著簡單的給王林飛介紹了紅神區兩具屍體的報告。
紅神區發現的左右腿，屬於兩個不同的人，法醫初步判定是由於河豚毒素死亡，然後凶手將兩人分屍，留下了左腿和右腿，拋屍至紅神區美食廣場。左腿被丟棄在一家牛雜店附近，右腿被丟棄在一家烤肉店附近，兩家餐廳都是當地非常知名的廉價餐廳，每天客戶出入量驚人，但就是在這兩個地方，發現了被分屍的左右腿。
“雷鳴花和林夢都沒有中毒跡象……兩隻腿都有過膝白襪，應該也是女性受害者吧。”王林飛夾了一塊烤魚放在口中。
“法醫初步判定是兩位女性，因為大腿和小腿部位很纖細，皮膚光滑，不像是男性的腿部特征。”胡石說。
王林飛陷入了沉思，他又把這兩具屍體殘肢和雷鳴花以及林夢聯係在一起，但通過胡石的描述，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必然的聯係。
“兩具屍體殘肢都確認身份了麽？胡隊。”王林飛期待著說道。
“很難確認屍體的身份，省廳現在隻能‘地網式’搜索，綠源區和紫冷區的殘肢可以通過指紋查到身份，但紅神區的殘肢根本沒法通過指紋獲取身份信息。省廳現在隻能把案件信息公布，看有沒有人報案……”
“近期會有報案人找警察，有身邊的朋友和親人失蹤，從而對比殘肢的身份。”
“是的。”
“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確認這兩具殘肢的身份。”
和王林飛的預想差不多，他早就猜到，如果凶手要分屍，最難確認身份的就是被分屍左右腿，因為公安的指紋采集係統不會采集腳趾的指紋，所以被害人的身份極難獲取。
“胡隊，我們不妨大膽猜測一下，如果紅神區的被害人和我們之前的案件相關聯，是否能從中找出一些端倪？”王林飛把啤酒一飲而盡，他還沒有放棄，他依然猜測這一係列的連環凶殺分屍案就是一個凶手所為。
胡石也把啤酒飲入肚皮中，他歎了一口氣說：“我也在省廳的會議上提過，省廳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省廳認為我們辦案就是在一棵樹上吊死，不靈活，有可能也是組織犯罪，甚至是完全不相幹的兩個凶手所為，這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同一個凶手，為什麽雷鳴花和林夢不用毒，現在用毒素強行殺了兩人？我們之前猜測凶手想把不同人的殘肢拚湊成金思思的演出會造型，現在是否還可以從這方麵調查？或者凶手是不是開始著急了，我們的行動顯然幹擾了他的計劃？”
王林飛醉意襲來，他顯然很不甘心之前的調查結果被否定，他還是相信著福爾摩斯那句話：“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的無論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林飛……”胡石欲言又止，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是刑偵警察，不是偵探，雖然都是破案的角色，但是思想要現實一點，省廳就批評了我們案件隊這點。”
王林飛點了點頭，但他內心還是倔強的，依然心有不甘。
“胡隊，有沒有案發現場的照片，反正我們現在是配角，就按照我們案件隊的方式去辦案，我就是一頭倔驢子，現在你我，盧遙，李可都是一個繩上的螞蚱，何必擔心這，擔心那兒，誰叫我們是‘特殊案件刑偵大隊’呢？”王林飛有些醉意，他把自己的心裏麵吐了出來，胡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胡石早已料到王林飛要這麽說。
“林飛，這麽多年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豪哥在開完會的時候也給我說，讓林飛放手去幹，省廳責怪雖責怪，但也沒有興師問罪，到時候如果案子破了，也算立功，雖然我們沒有功名也罷，但我們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破案，這種本質的原因麽？後續你要案件什麽資料，隻管對我說，我們呀，在豪哥的幫助下，就私下調查！”
在酒精的驅動下，王林飛和胡石互目對視，繼而長時間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