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被坑了
見眾人義憤填膺,本來房俊不想理睬,甚至還樂在其中。
可看到程處亮兩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他也隻能說道:“長孫俊,送一貫錢,自然有我的理由,想不想聽?”
長孫俊倒也很配合,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了下來。
他倒想看看房俊能狡辯出什麽花兒來。
突然間,長孫俊又想到了**。
唉,又想歪了!
他懷疑剛才真被房俊帶偏了節奏。
看著自哀自怨的長孫俊,房俊沒理會這個傻蛋,轉頭看著明月不急不緩的問道:“妹子,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明月的聲音還是那麽嬌媚動人。
見到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過來,房俊問道:“明月妹子,你覺得感情能用錢衡量嗎?”
“不能!”明月不由一楞,但還是如實回答。
“那你缺錢嗎?”
“不缺!”
“這些打賞的錢你都用於何處?”
“幾乎都用於施善行粥,去幫助那些吃不上飯的百姓!”
“哦,那我問完了!”
隻見房俊兩手一拍,對著眾人說道:“你們都聽見了麽?明月妹子說,感情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我們倆是兄長和妹妹的關係,當然不能被銅鏽汙染。”
“而且,這一貫錢並不是我送的,而是我這兩位兄弟送的。”
“原本,我這兩位兄弟還要多送一些的,可被我勸住了!”
“因為,我們兄弟情同手足,明月姑娘是我的妹妹,自然也是他們的妹妹,兄妹之間自然不需過多計較。”
“之所以還要送出一貫錢,也是我這兩位兄弟認為,他們第一次與明月姑娘見麵,當然要給見麵禮。”
“這就是送一貫錢的原因,禮輕情意重嘛,你們又何必多管閑事?”
這一解釋,倒讓眾人都愣住了。
對呀。
這種打賞由個人決定,哪有強製的,他們這是鬧個啥呀?
這裏麵還有很多人一分錢都沒打賞呢?
何況,房俊說的有理有據,真找不出什麽毛病。
這時候大家才覺得,這是被長孫俊給帶偏了。
“沒想到長孫家的人這麽陰險,居然故意帶節奏!”
“是啊,差點就冤枉了房二郎,正如他所說,明月姑娘都自稱妹子,人家送多送少關咱們什麽事?”
“依我看,一定是長孫俊嫉妒房俊才故意的……”
“剛剛不僅是長孫俊,許昂也是一樣,兩人看起來儀表堂堂,卻沒想到都是小人!”
一時間,輿論的黑風直接轉向了長孫俊和許昂。
聽到眾人的議論,長孫俊和許昂臉色變得鐵青。
你妹!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可現在輿情洶洶,他們也隻能暫時閉嘴。
叮,情緒值+1999,+999……
房俊又樂了!
這兩個工具人真好用!
見一場鬧劇就這樣被輕易化解,明月的眼神異彩連連。
她真沒想到房俊居然這麽機智。
這哪是什麽棒槌啊?
看著自己的女神就這樣開始淪陷了,長孫俊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大喝道:“房俊,你這是在狡辯。”
隨後馬上轉頭對著明月說道:“明月姑娘,這種人隻會巧言令色狡辯,你可得看清楚他的真麵目啊。”
看著不依不饒的長孫俊,房俊氣笑了:“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你一分錢都沒有打賞,有什麽資格說我狡辯?”
長孫俊高昂著頭顱,反駁道:“我當然要送,隻不過是沒來得及而已。”
“而且,我送的錢至少是你送的百倍以上……”
房俊似笑非笑的看了長孫俊一眼:“你說的話可算數?”
“當然。”長孫俊牛皮哄哄,鼻孔都快朝天了!
房俊並沒有理會長孫俊,而是抱拳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可都聽清楚了,長孫公子說打賞是我房某的百倍,這可不是我逼他的,請大家為我做個見證……”
長孫俊倒是個急性子,還沒等房俊說完,便馬上大聲道:“我打賞明月姑娘1000貫,是你的1000倍……”
房俊搖了搖頭,嘻笑道:“看樣子你的耳朵有點不好啊”
說著,轉頭對著眾人說道:“我剛才說了,那一貫錢是我的兩個兄弟送的,我也還沒有送呢!”
“鑒於明月姑娘所得到的打賞都用於救濟百姓,我也有一顆憂國憂民的菩薩之心,那我就給明月妹子送100貫吧,送多了,我怕長孫公子沒錢。”
聞言,長孫俊直接愣住了,紅著眼珠子咬牙切齒說道:“房俊,你坑我?”
“坑你又咋地?”房俊憋了憋嘴。
對於想找自己麻煩的,他可是有仇當場就報。
想要在女神麵前表現,那就得出點血才行。
一旁的許昂驚呆了!
他真沒想房俊會搞這麽一出。
看來,長孫俊這回是栽定了!
在這麽多人麵前放出這種話,若不履行,那他長孫俊今後將成為長安城所有人的笑柄。
許昂看向房俊的眼神有了絲絲的忌憚。
這哪還是以前那個棒槌?
以後想找這家夥的麻煩,可真得掂量掂量。
此時許昂有些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死裏得罪房俊。
而剛才報幕的中年婦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房俊給明月姑娘打賞100貫,用於救濟窮苦百姓……感謝駙馬的憂國憂民之心。”
直到此時,大家才反應過來。
什麽心係家國天下,什麽憂國憂民,這根本就是扯淡。
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麽不早一點直接說送100貫。
反而是長孫俊衝動說出百倍打賞才說什麽憂國憂民,根本就是為了坑長孫俊啊。
這位駙馬爺也太陰了!
這哪裏是什麽棒槌,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一時間,大家把房俊列為了最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明月見到房俊如此無賴的行徑,噗嗤一笑頓時笑靨如花。
她倒不擔心房俊會受到報複。
畢竟,房家也不是好惹的。
而此時,長孫俊臉色已黑如鍋底。
但看到大家有些嘲笑的眼神,他隻得咬了咬牙說道:“我長孫俊送1萬貫……。”
他決定,送出的這筆錢等一會兒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畢竟,賭鬥還沒有開始呢!
可能長孫俊也害怕房俊會繼續打賞,倒也不敢再進行挑釁。
見到長孫俊灰頭土臉的樣子,尉遲寶林和程處亮樂壞了,剛剛的鬱悶頓時拋之九霄雲外。
以前他們玩嘴皮子,哪裏玩的過長孫俊這些人啊,現在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而房俊則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
其實,能夠算計到長孫俊,隻能算是僥幸。
他主要利用了人的慣性思維。
如果讓長孫俊有一些思考時間,其實是不容易上當的。
可對於坑長孫俊這一把,他既不後悔也不同情。
誰讓對方先找自己麻煩呢?
不過,當長孫衝咬牙切齒說出送1萬貫以後,場麵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眾人的目光在房俊和長孫俊之間來回巡視。
兩人的火藥味顯然更濃了!
而報幕的中年婦女有些手足無措。
報的話,又怕長孫俊事後怪罪,別人的老爹可是當朝宰相,姑姑是當朝皇後!
這樣的身份誰惹得起?
不報吧,又怕惹得房俊有意見。
這人可是一個憨貨。
如果自己開罪了他,不得馬上把淩雲樓的招牌給拆了?
“咳咳,明月可否聽老夫一言,既然是長孫公子厚愛,那就先收下吧,今年看起來旱災嚴重,也許有了這筆錢,能夠救助很多百姓!”
正當中年婦女進退兩難之際,樓梯口處傳來一道聲音。
“褚大人,您來了?”
見到來人,中年婦女欣喜若狂,急忙下台迎了上去彎腰施禮。
在場的人好像也有很多人認識這人,也趕緊起身施禮。
隻有房俊一臉懵,因為他根本不認識。
抬眼望去,說話的人四十餘歲,身材中等,麵龐清瘦,頜下一縷長須整齊而有型,看起來風姿瀟灑卓越非凡,一副飽學之士的模樣。
通過程處亮介紹,才知道此人名叫褚遂良。
聽到這個名字,房俊顯出一絲訝色。
這人在曆史上還是有些名頭的,妥妥大boss的存在。
褚遂良出身於名門貴族,前大半生在官場上也算是順風順水,跟隨秦王李世民以後,並稱為當時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
貞觀十年出任起居郎,專門記載皇帝的一言一行以及朝堂大事,再後來成為了宰相。
雖然這家夥現在是個起居郎,做的也是文書之類的工作,但卻是皇帝的心腹。
這家夥博學多才,精通文史,在曆史上留下了赫赫之名。
與歐陽詢、虞世南、薛稷並稱為初唐四大家。
此時的他雖然正值壯年,但在士林之中名氣已是極高,隱隱有直追孔穎達大儒的氣勢。
今天來到淩雲樓的人,大多屬於讀書人,對於士林之中的大儒,他們當然得執禮恭維。
社會就是如此,奉上踩下,古今皆然。
明月也蓮步輕移,微微一福。施禮道:“小女子感謝褚大人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給大家做評判。”
褚遂良撫須哈哈一笑道:“聽聞明月姑娘到達長安,與各位才子交流詩詞歌賦,老夫也想沾沾才氣呀,倒是老夫叨擾你們年輕人了!”
明月微微一笑,趕緊自謙:“小女子才書學淺,怕做不好公正的評判,所以才請諸大人前來,還請大人移步台上。”
褚遂良也不客氣,在明月的帶領下來到了圓台之中。
可聽到褚遂良和明月之間的對話,整個場麵又炸鍋了。
大家都沒想到,明月姑娘的麵子會這麽大。
為了長孫俊與房俊之間的比鬥,居然請出了褚遂良這個大儒。
突然間,很多人摩拳擦掌,有一種蠢蠢欲試的衝動。
如果能夠寫出一首好詩,得到諸遂良幾句好評,以後進入官場就順暢多了!
也許是看到氣氛還有些壓抑,走到案台坐下的褚遂良又站起身來說道:
“聽聞房俊和長孫俊要來個文鬥,本來老夫不應該參與,但明月姑娘相邀,又不得不前來。”
“老夫在此聲明,此次賭鬥不涉及家族,不涉及父輩,隻是年輕人之間的切磋。”
“我大唐以詩歌聞名,不能在如此高雅的時刻掃了大家的興致,因此,今天這場以文會友繼續,在場的人都可以參加。”
褚遂良這番話也算是良苦用心。
畢竟,不管是房家還是長孫家,都屬於長安城一頂一的勳貴。
若是牽扯到家族,不要說他諸遂良,即使是皇帝也不好調和。
沒辦法,諸遂良隻能先給兩人的比鬥定一個基調,那就是年輕人之間點到為止。
同時,把在場的眾人拉下場,稱這場比鬥為以文會友。
如此一來,不管誰勝誰負都有一個交代。
房俊自然不會說什麽。
作為穿越者,情商當然不會低。
雖然他有係統,但他還真不一定能夠幹得過這些老牌勳貴,有些事並不是單打獨鬥就能行的。
那種隻會牽連家族的腦殘行為他當然不會做。
房俊沒意見,長孫俊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長孫俊見過世伯,父親經常提起與世伯共事,稱世伯乃天下少有的大儒,俊自當謹遵世伯的教誨。”
聽到長孫俊的話,諸遂良眉頭不由皺了皺,但又不好批判。
你特麽的根本就是為了麵子和女人爭風吃醋,特意搞了一個比鬥。
現在卻大義凜然,搞給誰看呢?
來之前,他就已經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要不是長孫俊搞事,他哪裏會來趟這趟渾水。
如此一想,褚遂良心頭越發不悅。
但他又不好嗬斥,隻好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坐下。
示意眾人坐好以後,褚遂良說道:“此間沒有什麽大人、世伯,今日厚顏加入眾才子的詩會交流,隻想見識一番大唐才子的才華。”
“順便和你們年輕人一起體會一下逝去的年華,沾一沾年輕人的朝氣。”
“大家暫且放鬆,盡情發揮便是,我們平輩論交即可,不必拘於形式。”
話雖如此說,但大家都不是愣頭青,誰真敢稱兄道弟那可真是傻子了。
在這禮法森嚴的時代,他的官位、名聲、輩分擺在那裏呢!
眾人連連推辭說不敢。
當然,隻有長孫俊悶悶不樂。
這明顯是話中有話,其實是為了撇清與自己的關係。
表示他會公正評判,不會因為他長孫俊叫了他一聲世伯而有所偏袒。
不過,對於詩詞歌賦長孫俊倒是有一手,起碼勝過房俊是沒問題的
如此一想,長孫俊馬上恢複了自信。
轉頭看了一眼房俊,那棒槌還在喝酒聊天,並未把注意力放在比鬥上,心中更是暗暗鄙視這個憨貨。
看來這家夥知道勝利無望,已經放棄了。
長孫俊頓時興奮無比,又趕緊吹捧褚遂良。
在他看來,說好話總比一聲不吭要強。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對於眾人的吹捧,諸遂良倒也沒有在意,嗬嗬一笑以後也就聽之任之,如同一位和藹的長者。
見大家都沒有反對,諸遂良轉頭對著坐在一側的明月問道:“今日以文會友,以何為題?是否有了定論?”
明月點了點頭:“小女子已經定下以花為題。”
褚遂良開口說道:“既然明月姑已定題,諸位就以花為題吧。”
“給大家半個時辰的時間,你們可自由發揮,且將佳作寫在紙上呈上來便是,我一定公正評判。”
場麵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一個個仆從走入雅座,一張張宣紙在桌前流傳。
每個人的麵前也放上了筆墨紙硯,隻要靈感迸發,隨時可以揮毫潑墨賦詩一首。
寫完以後自會有人將佳作呈給褚遂良幾人評判。
其實這種以文會友,形式很簡單,但也是很多才子進入官場的一塊敲門磚。
隻要能夠寫好一首詩詞,在士林之中有了名氣,以後入仕也簡單很多。
因此在座的各位才子都摩拳擦掌,仔細回想以前做過的詩詞,看有沒有適合的詩。
頓時,整個場麵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