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癡
“翻天印!”
一眾長老緊隨其後,紛紛使出各種神通。
一時間,天空中光芒四射,皆是衝向那詭異的陣法。
在場的長老,修為多在築基。
境界最高的,就當屬白胡子老者,也就是玄天宗的任閣老。
他乃是名副其實的結丹修士,大概在結丹一重。
此時此刻,隻見他手掐法印,周圍的靈氣匯聚於一點,隨著一道玄奧的井字浮現,瞬間迸發,衝擊覆蓋在出口的屏障。
轟隆聲震耳欲聾,場內的弟子幾乎都用雙手堵住了耳朵,可即使如此,還是險些被這劇烈的撞擊聲震暈了腦子,簡直就像是山體炸裂開來的聲響。
“開了?”
眾人搖搖晃晃,甩著嗡嗡作響的腦瓜子,充滿希望地向被衝擊的出口看去,然而看到的一幕,卻是讓他們大失所望。
大地都跟著震了一震,那無形的屏障,卻是紋絲不動,看不出有絲毫的裂痕。
就在人們垂頭喪氣的時候,首當其衝的白胡子老者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閣老!”
眾人大驚失色,玄天宗的弟子更是臉色大變。
玄天宗道子一咬牙,果斷出手,一步躍至空中,將搖搖欲墜的白胡子老者攙扶而下。
“閣老?你沒事吧閣老?”
“咳咳!”
胸口一陣起伏,白胡子老者忍不住咳嗽兩聲,胡須被鮮血浸濕。
“他……”
白胡子老者顫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空中站立的長老們。
眾人這才發覺,這些長老一動不動,就像是被某種力量定格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
瞳孔驟縮,一股跌入穀底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師父……”
上官伊人緊緊地抓著白長老的衣角,神情惶恐,掌心不禁攥出了一把汗,幸虧師父沒有輕易出手,不然……
而白長老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麵對危機,一時間也束手無策,靜靜地等待死亡,仿佛成了當下唯一的選擇。
“任長老,能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最終,白長老把目光看向了白胡子老者,似乎隻有他掙脫了來自某種力量的束縛。
“唉,沒想到對方竟然布下了嗜血誅心陣!”
白胡子老者一聲歎息,道盡了諸般無奈。
“什麽!”
這下子,連白樂仙也不淡定了。
所謂嗜血誅心陣,乃是魔門正宗的邪陣,逆五行陰陽,使得陣中人氣血暴漲,不受控製。
一旦運轉真氣,就會氣血攻心,暴斃而亡。
而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這些氣血不會消散,一點一滴地融入空中,使得彌漫的血霧更加濃鬱。
“這麽說,他們已經……”
白長老心情沉重地看著空中的各位長老,不曾想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與他們天人永別了。
白胡子老者閉上眼睛,沉默地點了點頭。
韓紫雪等一眾小輩哪裏見過這等場景,麵色煞白,宛如一張白紙。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終於有人率先崩潰了。
先是氣血翻湧,超出了髒腑承受的能力,然後心境失衡,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血霧,隨之又加重了一分。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人們發現,呼吸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血霧還在不停地往下壓,似乎要將最後的空間,給全部吞噬。
人影一個接一個倒下。
隨著時間的流逝,霧氣加重,那些施展手段,占得一席之地的宗門弟子,也逐漸力不從心。
玄天宗布置陣法的靈石失去了光澤,沒了陣法的庇佑,隻能消耗自身的真氣來阻擋血氣的入侵。
“師父……”
上官伊人擔憂地看著維持陣法的白長老,汗水已經濕了她的兩鬢,看來也不輕鬆。
“我沒事,還能堅持。”
白長老說著寬心的話,然而任誰都能聽出,她語氣裏的虛弱。
韓紫雪帶著呼吸的急促,目光看向高高的看台,隻覺得心頭一緊。
“宮裏不乏高手存在,陳兄與公主在一起,定有保命之法。”
李君授輕聲輕語,落入韓紫雪的耳中,不安的心境慢慢平複了下來。
“桀桀桀桀!”
這時,一道宛如鬼哭狼嚎般,古怪的奸笑聲從濃濃的血霧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一場美妙的盛宴!”
“誰在裝神弄鬼!”
趙辰正值心境失衡,處在崩潰的邊緣,聽得一道陰聲怪氣,當即發泄了出來。
白長老將他打量了一眼,略感驚奇。
不過隻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便將目光對準了擂台之上。
犀利的眼神加上敏銳的神識,白長老能夠很清晰地感知到,那裏正站著一個人。
“這個問題問得好,鄙人不才,蹉跎半生,也曾名噪一時。
不知諸位可有誰聽說過,「血癡」這個名號?”
聲音一度回**,仿佛有振聾發聵之勢,擊穿耳膜,以至於連窒息到逐漸陷入昏迷的修士,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都登時瞪大了眼睛。
眾人聞聲膽寒,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他的問題。
“哎呀,不愛說話,這可不是習慣好習慣呦!”
隻見血霧中的人影不知向誰招了招手,擂台上當即飛過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趙辰等人看來尤為的熟悉。
畢竟不久前,這些黑影追殺了他們一路。
趙辰看到這些黑影的第一眼,那些提心吊膽的回憶,不禁湧上了心頭。
“噗呲!”
“嗚嗚嗚……”
黑影迅速而又敏捷,人們還沒有捕捉到他們的動作時,就已經從一個地方,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而所到之處,流血五步,血濺三尺。
一個來回下來,在場的修士又消減了大半。
“呼——”
血壇護法深深地吸了口氣,旋即再緩緩吐出,整個人從上到下,無不透露出愉悅二字。
“啊!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聲,
心曠神怡~”
無數的黑影經過趙辰麵前的時候,宛如一陣陰風,吹得他渾身發毛。
如果沒有站在月華宮弟子的身後,隻怕現在的他也隨之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血癡……”
白胡子老者徐徐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經過調息,所受的內傷有所緩解。
“魔門血壇護法,一左一右,左為癡,右為絕。”
“老夫若猜的不錯,閣下就是那魔門血壇左護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