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渡己
如此結局，倒是眾人沒有預料的。畢竟在他們看來，刀劍相抗，必有一傷，且積怨在前，雙方定然不死不休。
這草率的一幕，倒是令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們意興闌珊。
一見好戲結束，紛紛擺了擺手，轉身回去了。
“師叔。”
黑衣男子回到老者的麵前，恭敬地施了一禮，然而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疑惑。
老者眼神陰翳，透露出不為人知的危機感。
“你不是他的對手，他明顯沒有使出全力，再打下去，得不償失，況且此行，並不是與人爭氣鬥毆。至於你師弟，他說的不錯，風雲擂台是個好機會，到時失手傷了幾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麽。”
老者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肩膀，一番話語，讓他登時有了精神。
隨後無涯門的一行人，便在化境宗弟子怒目而視之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宋忍忍見此事了結，隨手將化靈劍往回一扔，也不給他們感恩戴德，說些什麽的機會，當即輕功一躍，消失在了朱雀大街的閣樓高牆之後。
趙辰見遠處忽然有東西飛來，速度之快，來不及躲避，下意識地去接，卻發現是自己的寶劍。
抬起頭時，隻看到從房牆消失的黑影。
“黑衣大俠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他呢！”
趙辰滿腹狐疑，同時垂頭喪氣，一臉遺憾，卻是沒有注意到韓紫雪臉上茫然若失的表情。
作為為數不多的明白人，李君授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有些事情終究是不適宜開口，隻能各憑本事。
“大師兄。”
這一戰，化境宗弟子吃了不少虧，損失了三位師兄弟不說，連屍骨都未存。風雲擂台還沒有開始，化境宗的名聲不出所料，明日就將會名揚京都內外。
化境宗弟子圍在李君授身邊，一個個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低著頭，蔫兒地哪裏還有起初與人叫囂的樣子。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和無涯門起了衝突？”
李君授眼神冷漠，掃過幾位師弟，隱隱察覺出哪裏不對。
與人爭強好鬥，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然而出手皆是殺機，這其中若是沒有發生點什麽，李君授是不信的。
最終弟子實在受不住李君授嚴肅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開口，一人一句，斷斷續續地將來龍去脈講述了出來。
隨著他們越說越多，李君授越聽越氣，到了最後，麵色潮紅，就是被氣的。
原來，化境宗和無涯門的爭鬥，起因竟不過是化境宗弟子看那無涯門以前是魔門，就心存鄙夷，處處看人家不順眼，事事與人家不對付。
無涯門原本就是魔門，其門下弟子的性格自然剛硬，被人藐視，如何不惱。最後兩個門派就這麽順理成章的打起來了。
聽完師弟們的講述，李君授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但該鞭撻還是要鞭撻，免得之後又惹出什麽禍端，語氣冷冷地囑咐道：
“接下來幾日，潛心修煉，切莫再招惹禍端，這件事情，我會告知長老，你們好自為之。接下來的風雲擂台，你們的表現，大概就將決定長老對你們的處罰，是否從輕。”
“回去吧，有什麽事來找我。”
李君授雖然身為化境宗大弟子，但是此刻他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麽，看著趙辰，原本一個惹禍精就已經夠折騰人的了，沒想到現如今生出來一窩。
這種感覺，李君授無可奈何，頭大又頭疼。
“師兄，你別難過，人都有窮力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技不如人不丟臉，努力修煉，一定能夠超越他的。”
趙辰信心滿滿，反倒跑過來安慰起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黑衣大俠使用化靈劍表現出來的威力，讓他產生了一種修為高我也行的錯覺。
“師弟，我們也回去吧。”
李君授沒有在這上麵說什麽，此刻的他隻覺得累，不知為何，腦海中回想起了宋忍忍的那句話。
“或許之前陳公子說的對，渡人先渡己。”
李君授摸了摸眼角的傷口，傷口很淺，淺到不刻意去看，壓根就看不出那裏有傷。
然而就是這麽一道小傷，讓李君授感覺到自己與那黑衣男子的差距，其實並不大。
若是平常將在趙辰身上所耗費的心神，用在磨煉劍法上，這傷口就未必在了吧，也未必會輸給無涯門用刀的小子。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曆史，不存在假設。
“宗主，你跑去了哪裏？為何嫣紅尋你不得？”
王宮，宮牆院內，一處貴客落腳的焚香閣。
閣內香氣繚繞，從屋內直飄向屋外。一個嬌小可人的身影站在屋內，被這香氣遮住了半邊身子。
旁邊慢慢地走來一位女子，身姿窈窕，宛如弱柳扶風，如玉般的肌膚，紅唇點點，嬌嫩欲滴，輕輕一笑，眉眼間流露出一種嫵媚的溫柔。
來到這身影麵前，畢恭畢敬，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宮裏煩悶，出去逛逛。”
姑娘無所事事地說著，看向屋裏的擺設，甚是乏味。
“原以為跟著你一起來宮裏會多麽有趣呢，誰知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沒有。”
姑娘轉身看向外麵，一雙眸子仿佛勾人心魂，直看得女子異彩連連。
女的尚且如此，要是個男的那還得了。
“那不知宗主出去一趟，收獲如何啊？”
女子好奇地問道。
“煞是有趣！”
姑娘沒有細說，單單四個字，就足以讓女子去品味。
而若是宋忍忍在此，一眼就能認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鳳陽宮所遇見的熒熒姑娘。
這姑娘也不是別人，正是一早在街上遇到的小女子。然而他絕不會想到，這小女子竟是魔門合歡宗的宗主大人。
“事情辦的怎麽樣？”
“回宗主的話，弟子已經與血壇護法聯係上了，想來依那血壇壇主的性子，也將不期而至。”
二人說話，沒有外人，如此一來，魔門的密謀，算是正式確定下來了。
“大師兄，您這是……”
福盛客棧，院中，一青衣修士等待片刻，迎著一身黑衣的宋忍忍入門。
“雷霆，去幫我辦一件事。”
“大師兄請盡管吩咐。”
青衣修士當即彎下腰，拱手聽候。
對於宋忍忍為何這副打扮，瞬間沒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