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世界隻相信利益
負8層，老地方酒吧。
陳永亮走進酒吧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正和酒保瑪麗娜調笑的張誌凱。
陳永亮一屁股坐到張誌凱身邊，點了一杯長島。
酒吧裏的燈光有些昏暗，隻有吊在屋頂最中間的球燈，釋放出來五顏六色的光芒。
這裏沒有智能機器人，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更沒有其餘的電子產品，充滿了舊時代的複古氣息。
瑪麗娜把雞尾酒推到陳永亮麵前，說了一句，“慢慢喝，時間不多了。”
陳永亮長長歎了口氣，張誌凱也跟著歎了口氣。
“老喬治身體不行了，幹到月底，這間酒吧就要關了。整個第二世界，再也找不出這樣的地方了。”張誌凱道。
陳永亮沉默片刻，突然問瑪麗娜，“老喬治來了嗎？”
“他在後麵休息，你想見他？”瑪麗娜問道。
“我們去找他。”陳永亮端著酒杯，拉著張誌凱一起走向後台。
“喬治，好久不見。”走入後台後，陳永亮對躺在搖椅上的老喬治打了聲招呼。
老喬治抬了抬眼皮，毫不客氣的說道：“來我這裏瀟灑，你又接到單了？”
“阿亮，以後別做這種事了，死了會下地獄的。”
陳永亮道：“隻要有錢，就不會死。喬治，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老喬治搖了搖頭，“永生？那是不道德的事！是謀殺！買別人的壽命給自己續命，我接受不了，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怪物，是趴在別人吸血的惡魔。”
“可是你也付出了金錢，你的一百萬，足夠一家五口在負33層過很久。”陳永亮道。
“你不是在謀殺，你是在拯救他們！”
“阿亮，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堅持，我們誰都說服不了彼此，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老喬治淡淡的說道。
這時，一個衣著清涼的金發女郎走了進來，坐到了老喬治的腿上。
老喬治摟著對方的腰，和她熱吻起來。
“阿亮，走吧。”張誌凱拽了陳永亮一下。
陳永亮突然說道：“我要買這間酒吧，你開價吧。”
老喬治略微一頓，一臉狐疑的看向陳永亮，“你說真的？這間酒吧可沒什麽生意，會讓你虧慘了的。”
“我沒想著賺錢，隻想保留心裏的最後一塊淨土。”陳永亮緩緩說道。
“你這家夥還真是奇怪。”老喬治搖了搖頭，“看在熟人的麵子上，我給你打個折扣，隻收你一千萬。租金還有三年到期，到時候你自己想辦法。”
“很公道，我很快會籌錢給你。”陳永亮道。
他無視張誌凱給他使眼色，直接定下了這樁交易。
兩人離開後台後，張誌凱立刻說道：“你瘋了？你的房租不交了？”
“以後我就住在這裏，還交什麽房租？”陳永亮反問道。
張誌凱目瞪口呆，板著手指頭算了起來，“負17層一年租金10萬，負8層一年租金100萬，三年300萬，你還虧了700萬！”
“你現在一單生意提成五萬，就算你勝任鑽石經理，一單提成10萬，你要做70單生意才能抹平這個窟窿！”
“瘋了，你真是瘋了。你今年一年，也才10個客戶吧？”
張誌凱抓了抓頭發，怎麽算都算不過來。
他用並不靈光的腦袋，算到陳永亮需要7年才能填平這個窟窿，而這間酒吧，將在3年後到期，怎麽算都算不對。
陳永亮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我不想每天一睜眼就看到廣告，不想每天睡在那個隻有三平米隻有一張床的小屋子裏。我不想一出門就被警衛盤問，被他當成通緝犯。我更不想身邊住的人開口都是他媽的，閉口都是問候你祖宗。”
張誌凱訕訕一笑，“從下麵樓層升上來的人，素質確實不怎麽樣。”
陳永亮目光深邃的抬頭，眼神像是穿透了一層層的天花板。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從來不在乎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死活。你想混出個人樣來，隻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張誌凱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沒有你那麽大的野心，吃喝不愁，手裏有點閑錢找樂子，這就足夠了。”
“你就沒有夢想嗎？”陳永亮問道。
張誌凱笑眯眯的張開手，大聲道：“我想被一屋子美女環繞！”
“東熱公司滿足你。”陳永亮道。
張誌凱連連搖頭，“我才不要那種**機器。”
兩人相視一笑。
張誌凱笑容一沉，正色說道：“如果你確實想買，我可以支持你一百萬。”
陳永亮臉色微微驚訝，“你不是覺得我瘋了嗎？”
“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亂糟糟的世界上，唯一的兄弟啊！”張誌凱笑眯眯的說道。
陳永亮心頭一震，眼中閃過一抹暖流，他拍了拍張誌凱圓滾滾的肚子，“死肥仔，好端端的煽情幹什麽？”
張誌凱擠眉弄眼的說道：“是不是被我感動了？那你可要滿足我的願望，招聘一屋子美女服務員。”
陳永亮瞪了張誌凱一眼，嘴角卻勾出了一抹弧度。
兩人前往銀行，做了一筆信用貸款，月利息10%，三年後歸還本金。
如果不是他們菲迪克公司員工的身份，還沒進銀行大門，就已經被守衛機器人轟走了。
拿到錢，陳永亮立刻找老喬治辦理了過戶手續。
第二世界所有住宅和門麵，都屬於中亞集團，任何人都無權力買賣，隻能租。
兩人過戶的也僅僅是承租權而已。
即便如此，想在寸土寸金的第二世界擁有一套自己的門市，也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夢想。
陳永亮站在自己的酒吧裏，長長舒了口氣。
他終於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地方，哪怕僅僅為期三年。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登錄幻夢宇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梁薇薇。
隻是，他心中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人打破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麵帶微笑著走了進來，並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樓層管理執法隊。
“經舉報，你們這裏存在違禁品，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