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噩夢
與蘇顏告別之後，林凡牽著林小敏，隨著人群一起往食堂方向移動著。
走著走著，林凡突然低頭，看向身邊的林小敏，道：“小敏，你覺得那個姐姐說的話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我不知道！”林小敏搖了搖頭，小手用力牽住林凡，十分認真的說道：“隻要能和哥哥在一起，生活在什麽地方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麽關係！”
林凡笑了笑道：“真的嗎？”
“當然啦！“林小敏連連點頭。
說著說著，兩人就已經跟在前麵的人，在食堂的窗口排起了隊。
窗口處熱氣翻湧，香味四溢。
“一斤白米飯。”
“一份水煮青菜！”
“一份水蒸蛋！”
飛船隻在每周的最後一天供應少量的肉食，其餘時間，居住在飛船上的人們，吸收的蛋白質主要來源，便是雞蛋。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飛船上雖然有“生態區”，可以模擬自然環境進行養殖放牧，但是畢竟有限，始終無法滿足如此龐大的需求。
所以，每一份肉食，價格都貴的離譜，然而，即便如此，也能引起人們的爭先搶購。
因為不管從營養價值，還是口感味道來說，肉食要比雞蛋強得多。
快速的吃完飯，林凡端上餐盤，走向碗筷回收點，將手中所有東西全部交給了負責於此處的員工們。
隨後又低頭問道：“要去在活動中心玩一下嗎？”
林小敏想了想，搖頭道：“不了，還有作業沒寫呢。”
“也好。”林凡點點頭，牽著林小敏走出了物料供應中心。
天花板上灑落著還算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條“街道”。三三兩兩地行人聚在一起，有熱戀中的情侶牽手說笑，也有孩童們在此奔跑吵鬧。
林凡與林小敏行走在人群之間，很快就登上了電梯，電梯快速降落，在72層停了下來。
離開電梯，兩人又走了一陣，看見了那個屬於林凡與林小敏的房間。
飛船上的“生活區”並沒有建築的概念，所有的房間從外形上來看，沒有任何的分別，牆壁呈紅色，不秀鋼製的房門上，有著一個不大的四格窗戶。
“1003號”
72層1003號房間，是隻屬於林凡與林小敏兄妹的小家。
林凡在電子鎖上輸入密碼，確認指紋無誤後，另一隻手按下門把，往前一推，打開了房門。
這個電子鎖，是他們父母參加“外調作戰軍團”對外行動時，出色的完成了任務，由政府獎勵的，直到如今，林凡依然記得，將普通鎖換成電子鎖後，使用指紋解鎖那種新奇的體驗。
理智來說，林凡應該將這個電子鎖換成普通鎖，因此那樣的話，可以節省下一筆不必要的能源開銷。但是，感性卻讓他心中始終抱有一絲期望，期望某天，父母能夠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
林小敏打開燈，明亮的光芒瞬間灑落，將這不大不小的客廳照亮。
“我去寫作業了！”林小敏說著，從林凡手中拿過書本，走進了裏麵的房間。
林凡點了點頭，隨即又將客廳的燈關上，能源配額不多了，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此時，“街道”天花板上的光芒透著窗戶，灑落進來。因為正好處在兩根長條燈管中間，照明效果好，即便將客廳的燈光關閉，也不算太昏暗。
脫下鞋，林凡走到了沙發邊，拿起塞滿碎布的枕頭，將他豎起，然後靠了上去。
這樣的姿勢，林凡一眼就可以將整個房間盡收眼底。
這裏，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
林凡閉上眼睛，就這樣安靜的靠躺在沙發上，仿佛陷入了沉睡，整個客廳變得異常安靜。
……
冰冷黑暗的宇宙中，一艘宛如巨大城市的飛船一動不動，仿佛亙古以來，就存在宇宙之中。
由鋼鐵和合金打造的銀白色外殼閃爍著微光，給人一種異常堅固的感覺。飛船整體呈長方形，隨著尾部巨大的火焰推射器的噴射，釋放出無匹強大的力量。
藍白相間的火焰向外噴湧，創造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美麗的光芒尾跡，推動著飛船，朝著黑暗冰冷的宇宙深處緩緩前進著。
這片黑暗的宇宙中沒有聲音，隻有寒冷與寂靜。
突然，熊熊火焰從飛船最底層噴湧而出，火焰燃燒釋放炙熱的氣息，如洪水一般迅速蔓延開來，幾乎是瞬間的功夫，整個飛船就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焰在飛船的表麵肆虐，一道道炙熱的火蛇自火焰中蜿蜒而出，發出可怕的劈叭聲。飛船的結構開始崩潰，金屬，玻璃在高溫下炸裂開來，化作碎片激射而出。
一聲巨大的爆炸響徹開來，耀眼的光芒瞬間充盈整個太空，飛船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射出一道強大的衝擊波。
隨著爆炸的衝擊，一切都消散在宇宙的黑暗之中。
在沒有飛船的任何蹤跡，隻有虛空中浮動的塵埃，見證著一場吞噬所有希望的災難。
72層1003號房間。
“不要！”
林凡驚醒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恐懼和無助充斥著林凡的內心，他的心髒急速跳動，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剛才的畫麵，讓他對未來感到強烈的絕望。
那寄托著人類全部希望的飛船，如此淒慘的毀滅，化作宇宙中的塵埃。
差點連帶著，將林凡心中對未來的希望一同崩潰。
直到他看見昏暗客廳中，熟悉的家具擺設，才意識到，方才所見的畫麵，全都來自一場噩夢罷了。
“街道”天花板上的燈光早已經熄滅，周圍是一片漆黑，身上不知何時蓋上了一床被子。
“啪。”
燈光忽然亮起，將林凡猶帶著幾分驚恐之色的臉龐照亮。
林小敏揉著睡眼走了出來，疑惑的問道：“哥哥，你怎麽了？”
林凡僵硬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林凡深深呼吸幾下，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想讓妹妹擔心
林小敏聽了他的解釋，不疑有他，唔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燈光熄滅，黑暗再次籠罩下來，林凡重新躺下，思緒開始飄忽不定，內心波動久久不能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