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家
早上七點，鄭風起床了。
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經整理好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穿襪子的時候，他發現昨天從二樓跳下來受傷的腳踝已經消腫了。
洗漱完畢，出門，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買了一籠包子。
老板將裝著包子的袋子遞給鄭風，熱情道：“十二元。”
鄭風給了錢，露出一個笑容：“謝謝。”
熱情的老板笑容微微有些凝固，疑惑地看著遠去的鄭風，連忙喊出自己的老婆：“老婆，剛才鄭風那小子，對我笑了！”
有些發胖的女人無語道：“然後呢？”
“不對勁啊！他以前很少笑的，我覺得這小子瘮人的很，有時候就像是突然想起要笑一下，然後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無比的笑容，這麽幾年，我都習慣他那種奇怪的笑了，結果他剛才笑得......笑得好正常！甚至給我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大白天的，這是見鬼了！”
包子店老板看著鄭風離開的那條路，久久無法接受鄭風剛才的正常笑容。
鄭風一邊走路，一邊吃包子，感覺今天心情很好。
剛才他對賣包子的老板笑了一下，他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最成功的一個笑容，想必給老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路過麵館，煮麵大媽的聲音有力地傳來：“嗬嗬，她昨晚又在發瘋，要不是看在兒子的麵子上，老子就叫她滾！”
嗯，大媽的精神力波動好像超過一般人的正常值了，要是把昨天龔宇用來檢測他的那種儀器放在大媽麵前，一定會不停發出警報。
迎麵走來一名穿著校服的初中女生，鄭風和對方對上眼，一瞬間，鄭風想給對方送上一個溫暖的笑容，於是露出了他最新的微笑。
女生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嘻嘻。”
然後一蹦一跳從鄭風身邊走過。
又是一股不尋常的精神力波動。
今天星期六，女生是哪所卷王學校的？
鄭風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車，站台又在播放一則廣告。
“精神防護頭盔，現代社會出門必備！”
旁邊等車的大媽感歎道：“這東西太貴了！不然我也想買一個，之前我還覺得我們黑城這種小城市沒事，這麽偏遠，跟那些出現精神汙染事件的大城市太遠了，結果，前兩天是江城出事，昨天，我們黑城就出事了！”
一個大爺笑嗬嗬道：“還節約錢呢？我已經訂了兩個了，我和我老伴一人一個，我可不想一把年紀了，以後在精神病院度過。”
其他人頓時朝老人投來羨慕的眼神。
“大爺，你真買了？兩個有優惠嗎？有沒有什麽贈品？比如說那種便攜的精神檢測儀器！”
“有個屁！五萬一個，十萬兩個，一分不少！就兩個頭盔！”
鄭風等的公交車來了，他上車後，一輛城市管理局的車在他的小區門口停下。
......
十五分鍾後，鄭風站在了心明診療所的門口。
他還沒邁步進去，一個人就走了出來。
鄭風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王哥。”
王皓愣了一瞬，不知為何，鄭風笑的那瞬間，他還以為看見了金玲！
他內心驚悚，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冒出如此詭異的想法。
壓下情緒，他把鄭風帶進診療所。
王皓是催眠師侯亮的助手，但鄭風一直認為王皓不是什麽助手，更像是打手。
因為王皓身高超過一米八五，人高馬大，一身肌肉，給人的感覺也是有些煞氣，這可是罕見的氣息。
之前來心明診療所的時候，鄭風就見過王皓一次，他知道王皓話很少，但今天，王皓卻忍不住一直打量鄭風，開口道：“昨天發生在你們學校的事情......”
鄭風立即打斷他：“異變管理局的人說了，調查正式結束前，我們這些當事人不能對外透露任何信息。”
王皓訕笑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小子，裝？今天侯亮就會徹底控製你，你就是下一個丁文耀！
之後，王皓一言不發將鄭風帶到二樓侯亮的診室去。
診室其實是一個專門的催眠室，隔音很好，專門用來催眠的，裏麵擺著兩張半躺著的造價不菲的沙發。
貴有貴的理由，鄭風幾個月前就體驗過，躺在上麵很舒服，讓人莫名放鬆。
穿著白大褂的侯亮熱情地接待了鄭風，立即將門關上，與外麵隔絕。
他沒有問關於案件和金玲的事情，先是問了鄭風最近的情況，然後就要讓鄭風接受催眠治療。
“那麽我們開始吧，催眠治療對你效果很好。”
鄭風笑了一下，主動半躺在其中一張沙發上。
兩張沙發都是單人沙發，有些像按摩椅，並且是相對擺放的，距離不過一米。
侯亮卻愣在了那裏。
鄭風奇怪地看向他，“侯醫生，怎麽了？”
侯亮頓了一下，最終說道：“沒什麽，就是你剛才的笑容，讓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很好。”
其實是讓他覺得，很像金玲。
鄭風眼睛一亮，“這麽說，我不用做催眠治療了？”
侯亮連忙道：“還是要做的，精神狀態好，那就更要持續治療把這種狀態穩定下去，你說是吧？”
“是！”
鄭風心裏憋著笑，耐心等待侯亮做那些故弄玄虛的“催眠過程”，過了五分多鍾，他終於等到侯亮的精神力小心翼翼打開他的精神世界。
他沒反抗，任由對方進入。
侯亮有些奇怪。
每個人能看見的，隻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就算自己的精神力入侵了另外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也無法看見對方的精神世界，隻能感受，或者憑借特殊能力做些別的事情。
他此刻看不見鄭風精神世界中明顯多出很多的精神力，卻也隱隱有些感覺——這小子的精神力，好像增長了很多！
什麽意思？難道鄭風即將失控了？或是要覺醒成為異變者了？
下一刻，侯亮發動了他的能力。
鄭風也等待著。
果然沒過幾秒，他看見了畫麵。
是家。
一個更加嶄新的十年前的家。
母親正將飯菜擺好，八歲的鄭風端坐在椅子上。
這時候，傳來了有禮貌的敲門聲。
三聲，咚咚咚，不大，間隔幾秒之後，又是三聲。
父親走到門口問道：“找誰？”
母親笑著盯著鄭風：“小風，有人敲門的時候，不能先開門，要問清楚是什麽人。”
鄭風點點頭。
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小鄭風有些疑惑地看向爸爸，媽媽明明說要問清外麵是什麽人，可爸爸卻先開門了。
隻聽見噗嗤一聲，爸爸栽倒在地麵上，紅色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鄭風轉身看向母親，母親卻一把將他抱起擋在自己的胸前，主動走向門口。
陌生的男人臉上帶著微笑，盯著前麵的鄭風，盯了好一陣，一刀從鄭風身下捅過去，刺穿了母親的腹部，轉身離去。
兩人被殺過程中，沒有一人發出任何聲音和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