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少不知寡婦好
汪恭人雖然在縣衙的內宅教導時文彬的女兒讀書，但也並非不問世事，似唐牛兒這等潑皮，在鄆城縣城聲名狼藉，她也是有所耳聞，畢竟女人們都要相互八卦，躲避瘟疫一般繞開這些閑漢。
可自打接觸唐牛兒之後，汪恭人才發現這個男人充滿著一股子難以分辨的神秘感，雖然確實如傳聞中那般不堪，但某些時刻又總是展現出截然不同的表現。
正如此時，便隻是看著唐牛兒的目光，汪恭人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稍有反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當場殺人。
“我……你……放開我，我不動手便是……”
唐牛兒那如刀一般鋒銳的目光，突然就變得鬆散，露出壞笑，如同逗弄小孩一般，捏了捏汪恭人的臉頰。
“這樣才乖嘛，誤會解除！”
這態度轉變之快，令得汪恭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那老漢此時才敢跑過來，抱住了少女，便給唐牛兒磕頭。
“老朽叩謝唐二哥救命之恩！”
少女還處於驚嚇狀態，被老頭兒硬摁著頭，要給唐牛兒磕響頭，唐牛兒趕忙製止。
“你們先把地上的飯菜收拾一下，先容我緩一緩。”
也不理會爺孫倆和汪恭人，唐牛兒轉身就回房去了。
小翹兒正在為汪恭人收拾房間，聽得外頭動靜，正打算出來探看，被回屋的唐牛兒嚇了一大跳。
“官人……這……這是怎麽了！”
此時唐牛兒的肩頭汩汩流血，甚是駭人。
“沒事，你取針線過來，傷口得縫合一下，不然遭不住。”
“針線？”
小翹兒就是個丫頭，哪懂外科的事兒，不過她習慣了唯命是從，慌忙取出了針線盒來。
唐牛兒挑了一枚最粗的縫衣針，用力掰彎，權當是縫合針來使用。
“翹兒，你幫我縫。”
“縫……縫甚麽？”
“當然是縫合傷口。”
“縫……縫傷口？這血肉之軀，怎個去縫？！！！”
小翹兒嚇得臉色煞白，唐牛兒也知道指望不上，隻能搖頭苦笑：“你去安頓一下外麵的老頭兒和小女孩，讓寡婦進來。”
小翹兒如蒙大赦，撒腿就跑了出去。
汪恭人心緒複雜，見著唐牛兒也有些尷尬，唐牛兒此時赤著上身，她也不敢抬頭看。
“都是成年人，不用尷尬，也別害羞，幫我縫一下傷口。”
汪恭人這才抬起頭來，也不愧是武將世家的女兒，開口就極其專業。
“要縫合傷口，需是用桑皮線，尋常棉麻線很容易崩斷……”
“湊合著用吧，這節骨眼哪找桑皮線去，再說了，我就是個糙漢，你隨便整，不用管我。”
汪恭人也無二話，撚起針來，穿針引線，又找來陳年老酒，朝唐牛兒提醒了一句。
“你忍著點。”
唐牛兒嗬嗬一笑：“放心，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盡管動手。”
話音剛落，汪恭人一口老酒噴上來，唐牛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疼痛如無形的魔爪，不斷刺撓著他的每一根痛覺神經。
將唐牛兒的反應看在眼裏，汪恭人也是嘴角冷笑。
“讓你戲耍我，這回正好讓你也吃吃苦頭！”
汪恭人一針下去，拉扯起大塊皮肉，如同熟手的老皮匠在縫鞋底，唐牛兒一下就差點彈了起來。
“你平時也這麽重手？”
汪恭人心裏更是得意：“這是貫穿傷，又是尋常衣線，不縫厚些，稍有動作便要崩開的，當然了……”
“如果你受不住痛，我也可以縫淺些……”
唐牛兒擺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你專業，你給縫個**吧……”
“**？為什麽要**？”汪恭人天真地問了一句，唐牛兒頓時就感覺不痛了，意**果然是止痛王道。
“這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功夫，以後有機會我教你。”
汪恭人嗬了一聲，心裏嘀咕：“死鴨子嘴硬，還在硬撐，看我怎麽治你！”
又是很深的一針，她就如同納鞋底一樣，用力拉緊傷口，唐牛兒呲牙咧嘴，下意識扶住了她的纖腰，後者趕忙彈開。
“你這是作甚！”
唐牛兒嘿嘿一笑：“這是本能反應啊，你們女人生孩子不也要抓些東西來忍痛嘛……”
汪恭人卻不幹了：“要抓就抓你自己，你若毛手毛腳，我可就走了。”
雖然下手很重，但不得不承認，汪恭人的技術極好。
“行行行，我不動就是。”
汪恭人這才走到他麵前，繼續縫合起來。
本想著如何才能轉移注意力的唐牛兒，此時卻被兩個車大燈擋住了視線，隨著汪恭人的動作拉扯，驚人的弧度如同凝膠的波動一般Q彈，唐牛兒一下就感覺不到痛了。
汪恭人也奇怪：“怎麽不哼哼了？”
唐牛兒這才回過神來，嘖嘖道：“古有關雲長下圍棋刮骨療毒，今有我唐牛兒看大燈縫合傷口，足以成就一段傳世佳話！”
“什麽看大燈？哪來的燈？”汪恭人一頭霧水，四處環視，唐牛兒生怕她領會了其中奧義，當即敷衍起來。
“我是太痛了，都痛到胡說八道了，沒事沒事，你縫你的。”
汪恭人少時隨軍而居，在軍營中長大，沒少幫父兄以及軍中將士縫合傷口，進入狀態之後，也心無旁騖。
唐牛兒便欣賞著顫巍巍的“高峰”美景，整個縫合過程竟有些享受起來。
“嘖嘖嘖，年少不知寡婦好，錯把少女當成寶，鐵子們誠不欺我也！”
唐牛兒心中嘀咕，心跳卻越來越快，整個臉都快埋到汪恭人的胸脯上了。
許是感受到唐牛兒熾熱的呼吸，汪恭人幾次後退，但她要縫合傷口，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彎腰的姿勢，這一彎腰，唐牛兒眼前的風光可就更誘人。
正當唐牛兒心猿意馬之際，汪恭人卻已經完成了縫合工作。
“好了。”
“這麽快？真可惜，就差一點了……”
“什麽差一點？”
“咳咳，沒事沒事……”唐牛兒取過針線盒，放在了雙腿之間，擋住了襠部的帳篷。
汪恭人覺得古怪，正要探究之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小翹兒的驚呼。
“你不能進去！你這是做甚！”
唐牛兒頓時眉頭一皺，不會是宋清的人找上門來了吧？這時機抓得還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