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買馬
淩晨時分，大街上已經看不到行人。
整個沉月樓度過一夜的喧囂過後，在此刻也變得安靜祥和。
空****的街道上，隻看見一人駕著拉糞的板車從沉月樓的後門慢悠悠地向城門駛去。
老人穿著十分樸素，頭發花白，背微駝，手裏拉著的是一輛老舊的馬車，而在板車上裝著4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木桶，旁邊還放著一把沾有糞土的糞勺……
沉月樓上，蘭月虹正站窗戶一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同時，她的指尖不斷碾磨一張小紙條，猶豫半晌，最終，將它狠狠地揉成一團！
“蘭姐？”身後傳來聲音，打破了蘭月虹的思緒。
“怎麽？”回過神來，她淡漠轉眸，目光落於眼前女子臉兒上，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隨即被她壓製下來，恢複平日的高傲冷清，“什麽事？”
“白小姐已經睡下了。”那女子說話間低垂下眉角。
聞言，蘭月虹皺眉。
想了片刻，她擺手：“你也去休息吧。”
“是。”那女子頷首應道，而後轉身離去。
待房中再無其他人，蘭月虹這才關上了窗。
另一邊，老人牽引著馬車在城門前停了下來。
守城衛兵見到馬車，立即上前詢問：“老伯，這麽早就走？”
“是啊。”那老人笑眯眯地答道，“今天活多，早點幹完也好早些歇息，對不？嗬嗬嗬……”
“嗯。”守衛兵點頭，旋即朝自己的同伴打了聲招呼。
城門當即打開。
老人謝過守衛，而後駕著板車往城外走。
板車上，老人嘴裏哼唱起來：風吹來，吹醒我沉睡的夢……
……
出了城，板車又沿著山路顛簸而行，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老人跳下馬車，將馬繩拴住樹幹，拍了拍手掌，而後徑直往車架後走去。
老人敲了敲最後麵的那個木桶，口中喊道：“先生、先生、可以下車了~”
很快，那個木桶的桶蓋便被移動開來，王少言探出腦袋，緊盯著四周。
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際，他這才跳出木桶。
“謝謝陳伯。”他感激地道。
“嗬嗬嗬……都是舉手之勞。”老人爽朗地笑道，“更何況平常沒少聽您講的書。”
二人簡短寒暄幾句後，王少言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遞給老人，而後道別。
待得王少言消失在視線內，陳伯方才將那些銅錢收入衣服的口袋中，而後趕著板車繼續前行。
趁著天色尚陰，王少言迅速朝著西北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遠遠望見一座城鎮。
王少言鬆了口氣。
看來那裏就是東陵城了，接下來隻要稍作停留，然後購置馬匹，就能順利抵達關都城！
他加快腳步，朝著城門的方向奔去……
終於走到東陵城門下，也恰好遇上了準備進城的百姓隊伍。
王少言連忙跟在隊伍後麵，排站著等候入城。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城門打開，百姓隊伍緩緩移動著。
“讓一讓……讓一讓！”突兀響起的聲音打亂了原本的秩序，所有人紛紛朝聲源處投去疑惑的目光。
卻隻見一位衣著邋遢的男人匆忙推開擋在前麵的人，擠入城門。
“怎麽回事？？”
“乞丐嗎？”
“這麽髒兮兮的？”
…………
百姓們議論紛紛，對著那邋遢的男人指指點點。
而在眾人的目光下，那男子似乎早就習慣這種目光，並未做理會，而是直接朝城內走去。
讓人奇怪的是，城門的守衛們似乎看到這個怪人並未阻攔，而是任由他進城。
直至那邋遢男子走遠，眾人這才重新將目光轉回。
隊伍再次緩緩前進。
王少言跟在隊伍末端，抬眸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邋遢男子。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男子給他帶來一股莫名的感覺……
慶幸的是，這一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隊伍的前進。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輪到王少言，在交了入城錢後，也是順利的進了城。
東陵城很大，街道寬敞，絲毫不差於嶽陽城。兩旁商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王少言左顧右盼，尋找著什麽。
他必須盡快買下一匹良駒才行，否則，以他的腳力，猴年馬月才能抵達關都城。
也幸虧在嶽陽城生活了一年，對這個世界的基本事項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因此，王少言很快便找到了一家規模不錯的馬店。
走入馬店，一位長相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迎麵走來：“客官，需要選擇什麽馬呢？”
王少言環視一圈四周，而後道：“我想買一匹馬，不知價格如何？”
聞聲，那店主臉色瞬間變幻數番，而後露出一抹尷尬的笑意。
王少言挑眉。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裏沒有好馬？
似是看出了王少言的疑惑，那店主解釋道：“好馬自然是有，隻不過我們店裏的馬可不同於市麵上的其他馬匹。”
“哦？有哪裏不同？”
“客官請隨我來。”店主說罷，便領著他來到馬棚，二人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前停下腳步。
“這匹就是本店的良駒——踏雪！雖不比汗血寶馬，但也算是千裏良駒了！”店主介紹道，語畢，他又補充道，“踏雪性格溫和，而且不管是前胸後臀，四肢蹄腳都是遠勝於其他的馬匹。”
“那它的價格呢？”王少言問道。
“您不在看看別的了？這馬的價格可是非常貴的……”
聽到店主的回答，王少言不禁蹙眉：“多少銀兩？”
“五十兩。”店主伸出手，報出一個高價。
王少言並沒有感到驚訝，反而問道：“你這裏給配鞍嗎？”
“給配，不過，我這裏的馬鞍還需要調試。”店主耐心地說道。
王少言點頭，表示明白：“既然如此，麻煩你幫我配個馬鞍，另外再幫我把韁繩準備好，如此，我就付你五十兩銀子。”
店主眼睛發亮，滿口答應：“沒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踏雪拉了出來，仔細觀察起來，同時不忘吩咐夥計去取馬鞍，順便將韁繩準備妥帖。
王少言靜坐一側，默默等待著結果。
與此同時，嶽陽城，蘇家樓閣。
“小姐，小姐不好了！”丫鬟急急跑入蘇若若的閨房，一副慌張神情，“剛剛……”
話未說完，她就頓了頓，改口道：“奴婢該死。”
她的話令正躺在床榻上閉眼假寐的蘇若若睜開了雙眸：“什麽事？”
丫鬟低垂著頭，道：“小姐，王，王先生他，不見了！”
蘇若若聞言，驀地睜大眼睛，猛地從床榻上彈坐起身：“你說什麽？！”
“王先生，他不見了！”丫鬟咬唇道，“派去跟蹤的人傳信回來說他不見了。”
聽聞這樣的答案，蘇若若登時怒火攻心，忍不住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小姐……”見狀，丫鬟連忙扶住蘇若若。
好半晌，蘇若若方才止住了咳嗽，冷聲道：“去查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丫鬟應聲退下。
蘇若若靠在軟枕上喘息許久。
王少言的突然消失，讓蘇若若一時間無法接受。
“好你個王少言，竟敢背叛我！”蘇若若恨聲道：“早知道就把你的腿打斷！”
隱約間，看到蘇若若周身彌漫起一股怨毒的氣息，仿佛淬著毒的利箭，令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