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年老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半個鍾頭過去。
直播間裏的彈幕都漸漸有些不耐煩了：
“怎麽看著跟作法似的？”
“他怎麽出那麽多汗，是不是腎虛？”
“這老頭兒感覺半個身子都進棺材了，這咋救。”
“主播你這不是在為難自己麽……”
王文健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偷偷望向戴著眼鏡的美女醫生，心裏已經在琢磨些別的念頭：
“這林婉美是真美，就是太高冷了，難搞。”
而林婉全然沒注意到王文健的視線，從梁沐行針開始，目光一秒都沒有從他的手上移開。
胡長福歎氣道：
“沈先生，這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啊。”
沈輝沒有說話，神色凝重了幾分，將手輕輕放在女兒肩膀上。
就在這時，梁沐突然大喊一聲：
“給我拿兩罐虹牛來！”
“什麽？”
眾人都是一懵。
梁沐咬著牙道：
“功能飲料不明白嗎？快點！”
“我……我這就去！”
沈晴一個激靈，連忙跑出病房，好在走廊有自動販賣機，沒一會就將兩罐虹牛買了回來。
王文健哭笑不得道：
“喂，你不會是要給老人家喝這玩意兒吧，這就是你的靈丹妙藥？”
梁沐感覺自己就快支撐不住，銀針在眼前竟是都有了重影。
接過沈晴遞來的飲料，梁沐哢哢打開兩個易拉罐，仰頭就往嘴裏倒。
這一幕更是看呆了眾人。
雖然功能飲料並不能幫梁沐補充元氣，但至少眼不花手不抖了，緩過勁來。
隻見梁沐又抽出一根銀晃晃的長針，刺入老人的天靈蓋。
胡長福無語道：
“越來越離譜了，這治心肌病還往頭上紮針了是吧。”
“這可不是什麽心肌病。”
梁沐一邊俯身行針一邊冷冷道：
“老人家這是氣虛血瘀式心衰病，用治療普通心肌病的方法隻會拖延加重病情，這就是你們醫院幹的好事。”
胡長福瞬間臉一黑，還沒來及發作，王文健先跳了出來：
“臭小子，真給你臉了！”
恰巧這時，梁沐一手稍稍托起老人後腦，一手去摳老人舌根，老人猛的一聲咳，一口黑痰從口中飛射而出。
啪！
好巧不巧正中迎上的王文健麵門。
“該死的，這什麽玩意兒！”
王文健手忙腳亂的在臉上一陣扒拉，身旁人躲閃不及。
“一口陳年老痰而已。”
見王文健衝進衛生間梁沐也樂了。
等王文健洗好臉狼狽的回來，梁沐也已將五根針盡數拔出。
梁沐長籲一口氣，說道：
“好了。”
然而，沈老爺子仍靜靜的躺在病**一動不動。
“哪裏好了，就這？”
王文健漲紅了臉罵道：
“你特麽今天就給我去掃廁所去，就現在！”
“真是胡鬧！”
胡長福看向沈氏父女，努力憋住想笑的衝動道：
“摳舌根嘔咳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生理反射，你們該不會覺得這就算治好了吧。”
沈輝臉色陰沉，他本懷抱一絲希望，沒想到隻等來一場鬧劇。
“爺爺。”
沈晴嘴裏發出一聲嗚咽，慢慢的走到病床邊，拿出手機。
“爺爺你醒醒好不好，看我拍了什麽回來，你快看這棵樹都長多大了……”
王文健大步走來，一把攥住梁沐的胳膊。
“來我們院添了這麽多亂，你可別想跑！”
就在這時，林婉突然伸手指著監護儀喊道：
“等等，你們快看！”
“怎麽了？”
王文健順著方向望去，下巴差點砸在地上。
隻見監護儀上的心率數字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高！
原本沈老爺子的心率勉強隻能維持在45左右，轉眼間竟已到了70！
“不可能！是不是機器壞了？”
王文健撒開梁沐，抱起監護儀上下檢查。
“一點心率變化並說明不了什麽！”
同樣吃了一大驚的胡長福連忙大喝。
梁沐饒有興致的望向胡長福，道：
“心衰症會導致全身供血不足，自然也包括大腦，現在你猜我為什麽往腦袋上紮針？”
看見梁沐臉上自信的笑容，胡長福胖軀一震。
下一秒，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
“這，這不是我跟你奶奶一起種的那棵樹嗎？”
“爺爺？你醒了？”
沈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老爺子臉上露出久違的慈笑，望著沈晴：
“我的寶貝孫女，怎麽臉都哭花了啊？”
“爸！”
沈輝撲到病床邊，牢牢攥住沈老爺子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仿佛看見了神跡。
“絕對不可能！活見鬼了！”
王文健雙手抱著腦袋向後退去：
“心髒明明都那樣了，其他腎髒也都衰竭了，這不科學！”
梁沐瞥了一眼王文健冷冷道：
“老人心肺皆有血瘀，需要同時化瘀祛除才能治愈，你跟你的西醫是不是光是心髒的血瘀都處理不掉？”
“這麽多人能證明，之前咱約定好的可別想耍賴喔。”
王文健兩腿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地上，連忙衝胡上福喊道：
“胡主任！”
胡長福嘴角抽了抽，扭過頭去：
“這是你自己打的賭，從你工資獎金裏扣就行了。”
胡長福望向梁沐，冷冷道：
“你抽空去下財務室，錢會劃給你。”
“胡主任你不能這樣啊，胡主任！”
不管王文健如何哀求，胡長福扭頭走了出去。
“怎，怎麽會這樣……”
王文健整個人都麻了。
戴眼鏡的女醫生林婉也在默默注視梁沐許久之後離開了病房。
梁沐這時才得空看一眼直播間。
不看不知道，“主播NB”的彈幕已經完全蓋住了整個屏幕！
在線人數七千多，漲粉800人，都是超額完成任務。
除此之外，梁沐還驚訝的發現自己收到了人生第一個“超級火箭”，來自一個叫“采蘑菇的美少女”的ID。
這時，沈晴使勁抹掉臉上的淚水，給老人介紹：
“爺爺，就是這位梁醫生救了你！”
“真是沒想到，你才這麽年輕醫術就如此高超！”
沈輝衝過來緊緊握住梁沐的雙手：
“小夥子，你盡管說個數！”
梁沐朝蹲在牆角的王文健瞥了一眼，笑道：
“這就不用了，報酬的話我好像已經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