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話不要說太早
第二天，逸林堂如往常開館接診。
“今天還是拜托你坐堂了，可以嗎小沐？”
李瑤強作笑顏道：
“我去另外幾個藥材老板那兒看看，興許能讓我賒賬進一點。”
“賒賬倒是不用。”
梁沐說著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幾秒後，李瑤的手機傳來提示音：您的支富寶剛剛到賬二萬元。
李瑤驚訝的看著手機，忙問道：
“你哪來這些錢的？”
“前陣子進山裏采藥攢下來的，瑤姐你早去早回。”
梁沐微笑道，其實這些是他昨晚剛從平台提出來的直播收益。
李瑤出門後，梁沐一人往冷清的大堂一坐。
“叮咚，今日行醫直播任務已激活。
任務要求：1.直播時間不少於3小時；2.直播間最高在線人數不少於5000人。3.漲粉數不少於500人。
任務獎勵：《中醫食療通方》。”
梁沐一愣，今個兒雖然沒有治愈患者數量的要求，但是這在線人數和漲粉人數的要求可挺有難度。
不墨跡，立刻開播。
但很快梁沐便陷入了尷尬，半天竟是等不來一個病人。
雖說最近生意一直不好，但今天也太不正常了。
梁沐無奈隻能跟稀稀拉拉的彈幕一邊聊天一邊等待。
“怎麽沒人來啊。”
“涼涼的感覺，是不是快關門了？”
“主播要不你跳個大擺錘吧。”
……
梁沐跟彈幕打趣道：
“剛打字那兄弟別跑，有本事你刷個火箭，我立馬給你跳個大擺錘。”
“你要跳舞嗎？那我可算來著了。”
就在這時，銀鈴般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梁沐抬頭一看，驚訝的瞪大雙眼：
“咦，你咋找這兒來了？”
柔軟烏亮披肩發，靈光動人的大眼睛，黑色的修身連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為了遮住傷口穿了厚黑絲襪的一雙大長腿反而更加吸睛。
站在梁沐麵前的正是沈晴，那天他在山裏救下的姑娘。
沈晴欣喜的快步走進大堂：
“梁醫生，你真讓我好找啊！”
一瞬間，直播間的彈幕多了三倍：
“這不是那被蛇咬的美女麽！”
“換了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
“主播你桃花運來了！”
“這腿我能玩一年。”
……
梁沐起身微笑道：
“你身體怎麽樣了？”
沈晴笑道：
“已經完全好了，多虧遇到你！”
梁沐點點頭：
“那就好。”
這時沈晴嘴一嘟道：
“那天你怎麽突然就走了，我都沒來跟你道謝！”
梁沐擺擺手，笑道：
“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是個醫生，既然碰上了肯定不能見死不救。”
接著沈晴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張20萬存款的銀行卡，但梁沐果斷拒絕。
幾番下來，見拗不過梁沐，沈晴隻能一嘟嘴道：
“那讓我請你吃頓飯總不過分吧。”
梁沐想了想，笑道：
“這倒可以。”
上午一個病人見不著，和沈晴吃個午飯也不耽誤。
而且今天的任務要求隻有時長、在線人數和漲粉數，梁沐見此時直播間已有快2000人，索性就把直播一直開著。
出了醫館，沈晴一按車鑰匙，停在路邊的一輛酒紅色的寶馬轎車閃爍了兩下車燈。
隨後沈晴載著梁沐來到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坐下後，沈晴微笑道：
“這家店我常來，希望合你胃口。”
梁沐隨手一翻菜單看到價格頓時愣了一下，他可從沒來過這麽貴的地方吃飯。
用餐中，兩人聊天漸入佳境，梁沐也知道了沈晴獨自一人跑深山裏不是吃飽了撐的找冒險。
原來沈晴的爺爺和奶奶以前就住在那山裏，他們成婚那天曾一起在老宅前栽下一棵樹。
幾十年過去，如今奶奶已經去世，爺爺重病昏迷，沈晴想為爺爺拍下那棵樹的照片。
“就是這棵樹。”
沈晴把手機遞給梁沐。
梁沐接過一看，照片上的樹已經枝繁葉茂亭亭如蓋了。
“你爺爺奶奶一定很恩愛。”
梁沐將手機還給沈晴。
沈晴點點頭，歎氣道：
“就是不知道我爺爺還能不能醒來，看到這張照片。”
“你爺爺得的什麽病？”
梁沐出於本能的問道。
可就在這時，沈晴手機突然響了，是她父親打來的電話。
“什麽？我這就過去！”
沈晴掛掉電話後，神色慌張道：
“我爺爺好像不行了，我得去見最後一麵。”
梁沐二話不說，起身道：
“我陪你去。”
丟下隻吃了一半的牛排，兩人匆匆結賬離開。
半個小時後，雲川市第一人民醫院。
ICU病房前，沈輝正神情凝重地和主治醫生王文健交談。
“爸！爺爺突然怎麽了，前幾天不還說情況穩定？”
沈晴氣喘籲籲的從走廊跑來，梁沐緊隨其後。
沈輝看到女兒，一臉苦色的搖搖頭。
這時，王文健解釋道：
“老人家昨晚後半夜血壓驟降，推測是心髒衰竭，我們立刻組織全力搶救，但情況很不理想。”
“你來的不算太晚，去跟你爺爺最後說幾句話吧。”
沈輝拍拍女兒的肩膀道。
沈晴進去後，沈輝審視的目光落在梁沐身上，上下細細打量，看的梁沐發毛。
“沈叔叔你好，我……”
梁沐剛想自我介紹，沒想卻被沈輝打斷，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誰，別廢話了！還不快進去！”
沈輝下意識的把梁沐當成了女兒新交的男朋友，但梁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推進了病房。
病**，一個麵龐瘦削臉色蠟黃的老人兩眼緊閉。
即便沈晴在病床邊流著眼淚一聲聲喚著“爺爺”，老人也無動於衷。
隻有監護儀上跳動的心電圖和緩慢的嘀嘀聲，在提示老人還有最後一口氣。
梁沐不好打擾悲傷中的沈晴，隻是默默的走到病床另一側，雙指輕輕落在老人的手腕上。
這時，王文健拿來了放棄治療同意書，交到沈輝手裏：
“節哀，沈總，麻煩您這裏簽下字。”
沈輝握筆的手顫抖不止，猶豫了半天，終於心一橫……
“這不對勁啊。”
就在這時，梁沐幽幽的飄出來一句話。
哭花了臉的沈晴一怔，緩緩抬起頭望著梁沐。
而梁沐則回頭望向主治醫生王文健，冷冷道：
“明明還有救，你是不是話說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