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病中醫可治不好
會議室裏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聽陶永說完患者狀況，弄清楚是什麽病好像都已經不太重要，因為患者目前已經是半隻腳邁進棺材的情況了。
唐琳帶著一絲苦笑站起來說道：
“大家盡管發言，集思廣益。”
但接著又是一陣靜默。
這時一名專家問道：
“陶醫生，患者家族的遺傳病史查了嗎？”
陶永無奈道：
“都查了，但除了糖尿病外沒有發現其他家族遺傳病。”
“寄生蟲檢查做了嗎？”
“做了，基本可以排除寄生蟲疾病的可能性。”
“患者會不會是接觸了什麽放射性物質，或者汙染性物質，不然很難解釋這樣的情況啊。”
“確實，我行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從活檢的情況看，沒有發現細胞癌變現象……血檢也沒有發現疑似汙染物質……”
在短暫的一陣交流後，眾人又漸漸安靜了下來。
眼看會診有些難以進行下去的時候，一眼看去全場最年長的老者緩緩舉了一下手。
唐琳連忙道：“錢老，您請說。”
“居然是錢問渠？”梁沐看清老者的桌卡上寫著三個字，愣了一下。
這可是國內醫界響當當的人物，尤其在中西醫結合治療上有突出貢獻，梁父以前還塞給梁沐一本錢老的著作讓他讀。
雖然那本書梁沐隻讀完了作者簡介，隻記住了錢問渠這個名字。
年近古稀的錢老用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道：
“有可能是某種罕見的突變型基因疾病，我以前碰到過一個患者，病情有相當的相似性，基因突變引發全身性免疫係統功能障礙。”
唐琳驚歎道：
“還得是您老有經驗，那當時是怎麽治療的？”
錢老苦笑著搖搖頭：
“這種病太罕見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當時國內對於這種病缺乏經驗和治療條件，我當時也是無能為力。”
唐琳的笑容漸漸僵住，但還是恭敬道：
“還是謝謝您，您剛說的話很有啟發價值。”
一時間，會議室裏的各位專家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雖然他們是各個領域的專家，但就像錢老說的，這種病極為罕見，大家都沒什麽經驗。
“既然各位都拿不出來辦法，那隻能我上了。”
眼看會診又要陷入僵局，一個梳著偏分，名叫黃昊的專家站了起來。
唐琳忙道：
“黃博士，您請說。”
黃昊理了理領帶，微笑道：
“我以前在美國讀博的導師，福斯特教授，就是基因疾病領域的專家，我跟隨他接觸過不少這樣的病例，算是有一些經驗。”
唐琳連忙問道：
“那您能拿出治療方案？”
黃昊點點頭，微笑道：
“患者的病情十分嚴峻，雖然成功概率還是極低，但我確實有治好此類患者的經驗。”
唐琳心裏也清楚秦伯瑞現在的病情換成誰來都不可能有十分的把握，但哪怕隻有％1的機會也值得一試。
更何況，黃昊是美國知名醫學院學成歸來的博士專家。
“那就拜托你了，黃博士！”唐琳鄭重道。
黃昊點點頭：“我會盡全力，唐院長你放心。”
一眾專家稍稍鬆了口氣，仿佛看見了一絲希望，但此時沒有人知道黃昊的真實想法。
黃昊的資曆雖然不假，但他以往隻是跟著導師治好過屈指可數的突變型基因疾病，回國後他自己擔任主治醫師還從未有過成功經驗。
不過他心裏的算盤打的很明白，這麽多專家在場作證，突變性基因疾病的判斷是錢問渠老爺子提出來的。
如果治好了，名聲功勞全是他的，大概率還會得到秦家的重金酬謝。
如果治不好，便可以推說是患者病情拖太久無力回天，亦或者說是錢老的判斷有問題，無人會責怪他。
這樣一個穩賺不賠的機會，哪有不一試的道理？
就在唐琳準備結束會議時，梁沐幽幽飄出一句話：
“這個診斷未免有些太武斷了吧？”
會議室裏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梁沐身上。
唐琳不解道：
“梁大夫，為什麽這樣說？”
梁沐沉聲道：
“我來時給秦先生號了一脈，雖然脈象怪異罕有，但確有一絲隱蔽的毒脈藏於其中。”
“號脈？毒脈？”黃昊無語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的意思是患者中毒了。”
梁明棟說完饒有興趣的望向梁沐。
會議室裏頓時議論起來。
“中毒？怎麽可能啊？”
“檢測報告裏沒發現中毒跡象啊？”
“年輕人，你這麽說有根據嗎？”
……
梁沐之所以沒在一開始說出來，也是因為包括血檢在內的各項檢測都沒查出中毒。
而且梁沐在病房裏偷偷用銀針試毒，銀針依舊鋥亮如常，更是讓梁沐十分困惑，除非……
“而且應該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性物質。”
梁沐補充上一句。
黃昊本已準備好一試身手，沒想到被梁沐打了岔，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小子是不是心裏在跟自己打同樣的算盤。
見梁沐麵前居然連個桌卡都沒有，黃昊問道：
“唐院長，這位是？”
“他也是我這次請來的大夫，梁沐。”
梁沐道：
“逸林堂，梁沐，請多指教。”
黃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
“還是個中醫？唐院長，這麽重要的會診，你是認真的嗎？”
沒等唐院長發話，梁明棟突然重重咳嗽了兩聲。
梁沐淡淡道：
“我確實是個中醫，請問你有什麽意見？”
黃昊雖然不認得梁沐，但梁明棟背後的益元堂他還是知道的。
“中醫西醫各有專攻，這種病中醫可治不了，人家益元堂的大夫坐這都沒說話，勸你還是不要逞能了。”
這話說完黃昊心裏得意的不行，這話尺度拿捏的剛剛好，既懟了回去又不至於得罪益元堂。
梁沐望向唐琳說道：
“患者不僅沾染了罕見毒素，而且毒性很強，這點我可以確定。”
一時間，唐琳陷入兩難，看了看黃昊，目光又落回梁沐身上，說道：
“梁大夫，你一直說中毒，能確定患者是中了哪種毒嗎？”
梁沐無奈的攤手道：
“我要是能確定就直接給他治好了，還用得著來這裏開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