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姓陳不姓王
陳君臨麵無表情地佇立門外。
心髒再次抽痛起來,三年感情不是一朝離婚就能泯滅的。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秦素婉會絕情到如此。
為了救女兒,自己都差點丟了命,她卻在裏麵和王天行商量著婚事,提都不提自己一句。
自嘲地笑了笑,陳君臨準備敲門。
他不是那種磨嘰舔狗的人,既然斷了,那就絕不回頭!
但女兒月月的安危不能不顧。
就在陳君臨準備敲門時,門卻吱呀的一聲提前開了。
卻是趙豔芳走了出來,她一出門,就見到了門外的陳君臨。
愣了一下,原本笑意彌漫的臉上,瞬間上演了一波變臉絕活。
嫌棄、憎惡、鄙夷,種種情緒,刹那間閃過。
“是你?還沒死啊?”
“你怎麽在這?”
趙豔芳出來,是想留出空間給秦素婉和王天行兩人單獨相處,增進感情。
沒想到看到了這個晦氣的前女婿。
想到將獻血功勞安在了王天行頭上,趙豔芳心虛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隨即眼珠一轉,厲喝道:“陳君臨,你故意躲在門後偷聽什麽?”
“離婚了,就不要糾纏不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需要你的時候不在,現在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快滾!”
陳君臨皺眉,需要他的時候不在?
三年來,秦家幾乎把他當成狗一般的使喚,哪裏需要他的時候不在?
趙豔芳昧著良心在說話。
但他懶得再繼續糾纏,他不想再和秦家有任何牽扯!
就欲進門時,動靜已經驚動了門內兩人。
秦素婉走了出來,她素麵朝天,依然美得驚心動魄,隻是此時眼中卻浮現一抹失望。
“你怎麽在這?”
陳君臨不語,就要越過她,進去看望月月。
卻不想,一隻手臂攔住了他。
扭頭望去,王天行雙手環抱,嗤笑道:“你想幹什麽?”
陳君臨看也不看他,對著秦素婉沉聲道:“你承諾過,不會攔著我看望月月!”
秦素婉目露冷淡,“是,但是你看看你配當一個父親嗎?”
“月月需要你的時候不在,現在來假惺惺獻殷勤,早幹嘛去了?”
陳君臨眉頭緊緊皺起,他掃了一眼目光遊離的趙豔芳,心下了然幾分。
“就在方才,還是我救了......”
話音未完,王天行上前一步,不客氣地打斷道:“廢物,你不會說是你救了月月吧?”
陳君臨聽他喊著廢物,眼中頓時戾氣橫生,但仍舊點頭。
見到這一幕,秦素婉眸中失望更重。
王天行眼中閃過一抹得逞意味。
拍了拍他肩膀,故意大聲道:“行行行,就當是你救了月月!行了吧!”
陳君臨淡淡道:“本來就是我,難不成是你?”
王天行頓時裝作搖頭,一副是你行了吧的模樣。
但越是這樣,秦素婉眼中愈發不耐。
“你進去吧,看完女兒,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陳君臨歎息,邁步進去仔細探查了一番月月的身體,發現無大礙,隻要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心下鬆了口氣。
離開病房時,秦素婉正在和王天行說著傅家晚宴的事宜,舉止看起來有幾分親密。
看也不看陳君臨。
陳君臨心頭酸澀,轉身離去。
一旁的趙豔芳厭煩不已,這廢物怎麽就沒失血而死呢?
她生怕一會冒充的事情敗露。
忍不住嘀咕道:“除了給人添麻煩,礙眼,還會幹什麽!”
“真是個有娘養,沒娘教的廢物!”
陳君臨離去的身影頓時像卡殼似的止住,一點點的轉過身,眼中寒光皺起,似要把人凍僵。
他死死盯著趙豔芳,眼神嚇人無比,沙啞著聲音,一字一頓,“你、說、什、麽?”
家族覆滅,父母慘死依稀在眼前。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父母!
趙豔芳先是被他嚇了一跳,隨後惱羞成怒。
一個廢物也敢對自己張牙舞爪,嚇唬自己?
她一個巴掌直接對著陳君臨呼了過去,熟練無比。
陳君臨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道:“還當我是你任你喝罵的那個秦家贅婿呢?”
“我和秦素婉離婚,你跟我往後沒有絲毫關係,再對我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陳君臨用力一推,趙豔芳身形止不住地往後跌去,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身下劇痛襲來,趙豔芳先是一呆,隨後大怒,順勢躺在地上開始撒潑,哭天搶地。
“陳君臨,你這個畜生,我們秦家養你三年,你竟敢打我?”
一旁的秦素婉頓時臉色劇變。
她衝了過來,指著陳君臨,胸脯起伏劇烈,厲聲道:“陳君臨,你敢對我媽對手?”
陳君臨皺眉,“她侮辱我父母在先!”
秦素婉更氣了,“我媽不是那樣的人!”
陳君臨冷笑,“差點忘了,你秦素婉一向目中無人,胸大無腦!”
“以前,我喜歡你,念著你的恩情,事事順著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逆來順受!”
“但現在,我們沒關係了,一直想對你說句話,你們家沒一個好東西!”
“我那個好嶽父刻薄寡恩,嶽母整天搬弄是非,還有個隻會玩車玩女人的廢物弟弟!也就在你這個沒腦子的女人眼中,他們滿是優點!”
秦素婉呆呆望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一邊的王天行,諂媚般將趙豔芳扶起來後,擼起袖子,扯著衣領。
獰笑著朝著陳君臨走來,“素婉,這畜生終於露出真麵目了,你和他離婚是最正確的選擇。”
“今天就敢打嶽母,明天說不定就要家暴你!”
“讓我來教訓他!”
王天行是跆拳道黑帶,身手不凡,等閑幾個人都不是他對手。
這種好時機,他心中狂喜,誓要給陳君臨來一個狠的,在秦素婉麵前表現一番,奪取芳心。
秦素婉猶豫了下,但還是默認了他的行為。
王天行衝上來,一拳砸向陳君臨的右臉。
下一秒,一隻手緊緊捏住了他的拳頭,宛如鐵鉗,令其動彈不得。
陳君臨微微用力,頓時慘絕人寰的哀嚎聲從王天行嘴中發了出來。
秦素婉駭然,隻見,王天行的右手軟趴趴,似乎被捏廢了。
“你......你你怎麽這麽暴力?”
“快放開他!”
“你可知道他是誰,江州王家大少,得罪了王家,你在江州寸步難行!”
陳君臨冷冷一笑,顧盼間,眉宇桀驁,煞氣縱橫。
“王家,區區螻蟻,我翻掌可滅!”
秦素婉差點都氣笑了,但緊接著麵色冰寒,“陳君臨,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不要命,不要牽扯到我和月月!”
聽到月月,陳君臨麵色微鬆,冷哼一聲,“他敢找月月的麻煩,我明天就讓王家在江州消失!”
秦素婉搖頭,無語。
真是瘋了!!
王天行倒在地上,眼底是藏不住的怨毒,內心瘋狂咆哮。
但他的眼神剛一觸碰到陳君臨的眼睛,頓時渾身一抖,身下都濕了幾分。
那雙眼睛漠然、視生命如草芥,令他忍不住內心一寒,脫口而出的狠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趙豔芳也被嚇得說不出話。
陳君臨見此鬧劇,懶得再和他們糾纏,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離開了。
他走後,秦素婉還呆愣在那,不知在想什麽。
趙豔芳這時卻破口大罵,“這忘恩負義的畜生,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進秦家!”
王天行也咬牙切齒,“我不會放過他的!”
喊來幾個醫生護士,將趙豔芳兩人送去治療,秦素婉心情煩悶,出門透氣。
門外走過兩個小護士,聊著天。
一個小護士驚詫道:“方才那個人真是瘋了,不要命地抽血,命都不要了!”
另一個搭腔,“聽說是為了救他女兒,這就是父愛如山啊!”
父愛如山?
秦素婉眉毛一挑,攔下問道:“那人叫什麽,是不是姓王?”
小護士翻了翻手中紙張,搖搖頭,“不姓王,姓陳!”
秦素婉心中一下炸開,腦子嗡了一下。
姓陳,難道真是陳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