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盛大宴會

我已經察覺到他的意圖,“成不了,若早個十年,或許還有機會。現在便是十枚八卦鏡,也無力回天。”

陸七一愣,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下去,“竟然是不行嗎?難道天要亡我陸家。”

陸昊不像陸七那麽悲觀,“這不是還有李大師,他一定有辦法。”

我確實有辦法。

不過……

我看向張天師,此時,他已經進行到關鍵時刻,隨著他的動作,洞內的灰霧肉眼可見的消散,暖意開始緩慢的回升。

陸父大喜,“張天師已然力挽狂瀾。”

陸七快速回神,期待的看著張天師。

陸昊也有些難以置信。

這時,張天師眉頭緊皺,顯然遇到了阻礙,可他不退反進,忽然,“噗!”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

他整個人向後倒去。

龍骨釘的反噬危及到他自身性命,“啊!”哀嚎聲在溶洞中回**。

陸昊不寒而栗,趕緊躲到我身後。

“怎麽回事?”陸父難以理解,形勢為何突然逆轉。

這卻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已被龍骨釘反噬入體,和此處龍脈共同承擔蝕骨之痛。除非取出龍骨釘,不然這痛苦將一直伴隨他。”

陸父臉色難看,“是我害了張天師。”

此時說這些已經晚了。

陸家人中,陸七咬牙,“你們快走,李小友,他們就拜托你了。”

他想要自己解決問題。

之前他嚐試過,他知道極天玄武八卦鏡並不能隨意鎮壓,唯一的方法是他抱著八卦鏡下河,在暗河中尋到並鎮壓我所說的龍骨釘。

希望或許渺茫,但他不願放棄。

“不用如此,我來試試。”我製止陸七。

封住張天師周身血脈,讓陸昊和陸父照顧已經昏迷的張天師。

陸父此時還有些猶豫,陸昊反駁他爸,“這都什麽時候,你還不信李大師。”

陸父看著我年輕的麵容,“連張天師都無能為力,這位李大師,哎,這不是害了他!”

我沒有管他們,細細的感受龍脈的生機。

此時灰黑之霧已經完全變成黑色,地麵開始微微的晃動,這並不是地震,而是龍脈瀕死引發的一種錯覺。

我取出定穴珠,黑霧之中,定穴珠發出幽幽藍光,“咻咻……”之中,定出九枚龍骨釘的位置。

“收!”

我手指在定位之處各自一點,九枚龍骨釘先後飛出,但片刻之後,仿佛有什麽拉力,竟將龍骨釘往龍脈深處進。

“斷!”以風為刃,黑霧仿佛繚繞成一把長刀,切斷了無名的絲線和龍骨釘的聯係。

不是絲線,是符咒。

與九枚龍骨釘一同釘入陸家祖宅龍脈的,還有生息符。

生生不息的將龍脈和龍骨釘融為一體。

好狠毒的心思。

但此時並不是多想的時機,要為龍脈續命,此時隻能采用偷天換日之法,引山水和此地難得獨有的皓月之光,將鳳脈的生機引入龍脈之中,以鳳為龍,讓其共生。

我閉眼,抽取鳳脈的一縷生氣。

鳳脈因得到龍脈的滋養,本就和龍脈相輔相成,而此時龍脈之中還有生息符,恰好為我所用。

片刻,龍鳳鳴,氣機生。

地麵幻覺般的震動消失,黑色的濃霧轉為灰黑。

“成了,這次真的成了。”陸昊見過唐家當初的陣仗。

此時再看我站在暗河邊,四處查看,他對陸父說:“爸,看見沒有,什麽叫高人風範?這就叫臨危不亂,遺世獨立,天縱英才。”

“你現在知道了吧,得道之人,平淡如風,冷靜如水,什麽叫我被騙了,我這是尋到了真正的大師。”沒有了生命危機,陸昊吹噓了我之後,又開始吹噓他自己。

什麽慧眼識珠,什麽英明果斷。

“行了,你再吹下去,我都覺得將公司給你哥繼承,是在浪費你偉大的才華。”陸父打斷了兒子的不正經。

陸昊一聽繼承公司,頓時就慫了,“那還是不用了,我也不是什麽功臣,還得是李大師,這裏出力最大的就是英明神武,偉岸風流的李一大師。”

“還用你說。”陸父狠狠的瞪兒子。

若非他這個兒子是個草包,他也不至於一開始就戴著有色眼鏡看我。

如果不戴著有色眼鏡……

陸父想了想,即便不戴著有色眼鏡,他大概也很難再第一次見麵就相信我是個得道高人。

不是我不像風水大師。

而是實在太像了。

棉布麻衣展現的是一種淡泊氣質,出租車出行,不貪慕權勢榮華,性格冷靜從容,那就更像得道高人了。

他越看越覺得我像高手,但唯一一點,太年輕了,比起高手,更像是騙子。

一個包裝得十分完美的騙子。

陸父在心裏犯著嘀咕,這些所有的印象在此時消失殆盡。

“李大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陸父拿出對待張天師那般虔誠的態度。

我並不在意,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陸家可有世代仇敵?”

這話問懵了陸父,“陸家是商人之家,講究與人為善,做事留一線,從不涉及灰黑色的產業,也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何來世代仇敵之說?”

陸父見我皺眉,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都說風水大師不救無福之人,這裏的福氣並不是指上天給與的天生的運氣,而是為人處世。

若是大師救了傷天害理這人,且這人的孽債還極大,那是會反噬風水師本人。

是以,正經的風水大師是不願救大惡大毒之人。

“李大師,我陸家從不為惡,更不會坑害你。”陸父急忙解釋。

我拜拜手,“我並無此意。”

陸父不知我想要的答案是什麽,絞盡腦汁思考。

陸七走到我跟前,“李大師,此物給你。”

我道:“無此枚八卦鏡鎮壓命格,你必橫死街頭。”

“可若無李大師,我陸家滿門今日運絕,下場隻會更慘,是為陸家,我死而無憾。”陸七說。

我收下八卦鏡。

陡然望向洞外,“誰在那裏?”

“怎麽了?”其他人緊接著看過去,並未發現任何人。

走出溶洞,洞外也無人來往的痕跡,陸昊大大咧咧,“李大師,別多想,可能是山上跑下來的小動物。”

“是啊,陸家祖宅周圍是禁地,周圍這些山,都在陸家名下,除了陸家族人外,最近的村子在二十公裏外,不會有誰特意跑過來。”陸父也急忙解釋。

“我也從未在附近見過陌生人。”陸七很肯定。

待他們下了山,陸母和陸家的保鏢,也全都說沒有見過有人來。

也就是說,隻有我察覺到了那輕盈的腳步。

我並未再繼續和他們爭辯。

“這李大師未免太小心了一些,是不是這些大師都有著毛病?”陸母聽說了我在溶洞內的所作所為。

她未能親眼所見,此時還將信將疑。

不過,這並不是她懷疑的主要原因,她是意識到,若我有如此能力,那她當時在洞內強撐著不認輸的行為,就顯的既蠢又傻。

作為陸家家族說一不二的家主夫人,又在陸家公司掌公司運營,她還從未對這麽年輕之人道歉認錯。

“住嘴,李大師豈是隨隨便便就就能議論的?”陸父製止陸母,又想起之前洞內之事,“稍後,家中舉辦宴會,你鄭重的對李大師道歉。”

陸昊在一邊得意兮兮,偷聽到父母的談話,他立即加入,“爸媽,你們大哥別說二哥,當初輕視李大師的人,可不知媽一個吧,若是論起道歉這件事,隻怕……”

“我自然也要鄭重也要一起。”陸父並無異議。

啊!

這讓本來想找茬的陸昊走了個空,“你這態度變得也太快了。”

陸父沒有管陸昊,轉而和陸母說起了陸七拿出保命的八卦鏡一事,他們皆是沉默,此時尚無任何辦法能夠救陸七。

出租車司機想看熱鬧,但被陸家的保鏢攔在路邊。

他抓心撓肺,見到我出來,立即衝破了保鏢的包圍圈,“兄弟,裏麵刺不刺激,事情解決了嗎?誰解決的?怎麽有人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我解決,張天師受了傷,沒發生什麽大事。”我越過司機,上了出租車,“去市區,走嗎?”

“當然,看熱鬧哪有賺錢重要。”司機一聽我要走,立即來了勁兒,坐上了駕駛座。

他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回過頭來問我,“兄弟,哥有個事兒求你,你能不能對哥實話實說?”

我打量他,他眉宇繚繞一股黑氣,雖有坎坷,卻無性命之憂。

破財便可消災。

實在無需我來化解。

他見我遲疑太久,以為我不願意幫忙,肉痛的咬牙,“兄弟,不如這樣,等會兒到了市區,哥請你擼燒烤,咱們再細細詳談。”

“無需。”我問:“你先說什麽事。”

司機四處瞧了瞧,見無人在意,他放低了聲音,“咱這個騙術到底在哪裏學的?師傅怎麽教,收費高不高?你放心,我學會了絕不和你搶生意,你去打聽打聽,我李四說話一個唾沫一個坑,從不做對不起兄弟之事。”

“你不行。”我上下打量他一番,搖頭。

司機急了,“咋不行呢?我這嘴皮子利索得很,你是不是覺得我錢不夠?你別看我隻是個出租車司機,實際我也是有五萬存款的大戶。”

我說:“和錢無關,你根骨不行。”

司機一臉喪氣,緊接著又懷疑的打量我,懷疑我似乎沒有對他說實話。

陸昊跟著上車,問起我們在說什麽。

司機因被我拒絕,非常不服氣,他認為是自己沒有錢,才被我瞧不起,於是他指著陸昊,“那他呢?他一定根骨奇佳吧。”

我依舊搖頭,“他不行。”

陸昊一下就急了,“什麽不行,我怎麽就不行了,李大師,這話你可不能瞎說。”

司機樂了,這下看出我不是在糊弄他,“那咱們這騙……道術,到底需要怎樣的人才?兄弟,我不是糾纏你,我就是問問,我還有個弟弟,年紀小,懂事,你看他成不?”

“不看年紀,隻看機緣。”

不過,我確信他的弟弟,不能成為我的徒弟。

似我這般修行,若將有徒弟,必有征兆。

“李大師,你怎麽在這裏,快請到車上。”陸父在出出租車車窗前彎腰,恭敬的看著車內的我。

“爸,現在知道出租車配不上李大師了,早幹嘛去了啊,我們就坐出租車。”陸昊看出了我不想動的意思,立即和陸父唱反調。

陸父快被這個臭小子氣死了。

不說調和我和陸家的關係,反而在其中當攪屎棍。

“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孽障。”陸父憤恨,他見無法將我請到加長林肯車上,於是說起了另一樁事。

陸七為了讓我和張天師同時替陸家解決麻煩,視頻開啟了陸家族老會,當時事情緊急,隻有陸七一人在場。

現在陸家各位族老正陸續來到老宅,要替我舉行一個盛大的慶功儀式。

一方麵,要為之前的怠慢道歉。

另外也要昭告其他人,陸家的問題解決了,給公司和其他世交一個信心。

陸父此時就宴會的事來詢問我的意見。

我點頭,“可以舉行,我有一個要求。”

陸父豎起耳朵,“您說。”

“盛大,所有陸家能請到的,風水界,政商界,或者世交,應請盡請。”

我的這個要求,讓陸父傻眼了。

他本來以為我生性淡薄不喜熱鬧,來問之前就囑咐人縮小宴會的規模,隻有陸家真正重要的人才能參加。

可我的要求和他的猜測背道而馳。

“有難處?”我見陸父久久沒有回答,微微皺眉。

既然有一股莫名的勢力對陸家出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陸家不便廣而告之,我便隻有另外想辦法。

“不不不,李大師你誤會了,能,隻要是你的要求,都能。”陸父以為了解到了我的喜好,拍著胸脯保證,“您放心,到時候包你滿意。”

陸昊眼珠子轉得飛快。

他聽到了我和陸父的談話,轉身就下車給堂妹打電話,“快,收拾漂亮點,就你那個什麽破抹布的衣服穿起來,還有那個什麽色的口紅,趕緊塗好……廢什麽話,你哥我還能把你賣了!”

接著他又打了好幾個。

重新上出租車,他笑得極其曖昧,“李大師,我可比我爸靠譜,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