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怒斬易哲

易哲的兩個要求一經說出口,整個大廳的所有人頓時神色各異。

其他家族的成員,自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而白景曜臉上卻是不經意地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對他來說,隻要能讓白浪死,白家當不當這個族盟領袖他本來也並不在意。反正他覺得以他現在的條件,早晚也能帶領白家再次走入輝煌。

最興奮的當然就數易福壽了。

此刻他的臉上不僅掛著一絲揚眉吐氣的快感,同時還充滿了趾高氣昂的得意。

隻有大長老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白浪的生死對他來說無關緊要,本就不是白家的人,死他一個對白家來說也不算太大的損失。

不過,白文德想法是他不得不考慮的。

當初剜了白浪的至尊骨和麒麟血,他就已經信誓旦旦地答應了白文德,要一生護佑白浪的平安。

可如今,事情牽涉到安家,他又怎能不慎重考慮呢?

更何況,還要拱手獻出已經到手的族盟領袖之位。

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思來想去,也沒有得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就在他為此焦灼不已的時候,人群中,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

緊接著,

手起,刀落!

易哲還沉浸在美夢中的人頭就已經滴溜溜地滾落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有白浪怒視著身首異處的易哲屍體,憤怒地罵道。

“去你媽的!老子管你什麽安家易家,未經允許擅闖族盟會議,就該斬了!”

此話一出,大長老瞬間眉開眼笑。

是啊!

按照族盟規定,擅闖族盟會議者,當以謀逆論處啊!

此時斬了易哲,即使今後安家興師問罪,那也可以把所有責任推到易哲擅闖族盟會議頭上啊。

饒是安家家大業大,可易哲畢竟還不是安家的人啊!處置權自然還在族盟手裏不是?

霎時,兩個縈繞在大長老腦海裏的難題頓時迎刃而解!

他麵帶讚揚地看向白浪,心裏愕然覺得,這個孩子思維如此敏捷,如果能是白家的嫡親血脈,那該有多好啊!

易福壽整個人都被嚇懵了。

他哪裏能夠想到,白浪竟會如此雷厲風行,二話不說就直接一刀結果了易哲。

一日之內痛失二子,讓易福壽悲憤地雙眼通紅,指著白浪怒不可遏地罵道。

“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要你給我兒償命!”

說罷,五指成爪,直奔白浪咽喉。

白浪提刀驟退,可他的速度又怎麽可能會是入功五境的易福壽的對手。

眼看情況緊急到白浪就要命懸一線的時候,白文德再次身形一閃,一個肘擊直接擊退了易福壽。

看著父親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白浪心中猛然一顫。

而易福壽卻是氣急敗壞地對著白文德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白文德!你想幹什麽?就算你兒子在擂台上殺我凱兒是合情合理,那現在他當著各大家族高層的麵殘殺我哲兒,難道也是情理之中嗎?”

白文德沒有直麵反駁。

反倒是大長老悠然地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冷冷回道。

“當然!按照族盟規則,未經允許擅闖族盟會議者,其罪當誅!所有族盟成員,人人得而誅之。白浪斬殺易哲,不過是在典正族盟戒律,何罪之有?”

見大長老如此維護,三長老也急忙站起來附和道。

“對!沒錯。易福壽,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兒易哲今年應該二十有五了吧?

這個年紀才區區初然三境,那十年前,他十五歲的時候,實力應該是不可能突破初然一境吧?

按照族盟規則,各大家族晚輩,十五而未過煉體者,當發配族盟礦場淪為礦奴!

你兒子為什麽過了十年還在族盟逍遙法外,甚至做出擅闖族盟的叛逆之舉呢?”

易福壽被二人左一句族盟規則,右一句族盟規則懟得啞口無言。

他左右彷徨,不知所措。

要說在族盟,十五歲而未過煉體,且沒被發配礦場的事,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秘密。

雖然確實不合族盟規矩,但人家畢竟是族長之子啊,偶爾出現個別兩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所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可是,如果非要拿到台麵上論個對錯的話,那就不能不嚴謹了!

此刻三長老搬出這麽一件陳年往事,也確實讓易福壽萬分無語。

“就算你們現在所說的都是事實,可白浪在族盟會議上行凶,難道就附和族盟規矩了嗎?你們白家在這顧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想存心包庇!”

“哈哈哈…”

大長老大笑著搖了搖頭,故意做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回道。

“不不不,易族長。我白家身為族盟領袖,那自然是要以身作則的!就算白浪是我白家的人,犯了錯誤,我們白家也絕對不會姑息!

隻是,白浪在族盟會議上行凶雖然確實不符合族盟規矩,但是他若是僅僅隻是為了替族盟清理門戶的話,那一切自然也就可以功過相抵,既往不咎了吧?”

白浪聽到這話,也是極速反應過來,連連配合著說道。

“沒錯!我殺易哲確實隻是為了替族盟清理門戶而已!易家主若是不服,大可以向族盟提出疑異,我白浪問心無愧,隨時可以接受族盟的審判!”

眼看著這一家人在這一唱一和,易福壽簡直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

他無奈地抬手一指,咬牙切齒地罵道。

“好,很好!族盟規矩是吧?

我易家既然是族盟的一員,那我自然也當遵守族盟的規矩!

今日我痛失二子,我認了!

不過你們也給我記住,我哲兒現在已經幾乎是安家內定的上門女婿了,如今他枉死族盟,我希望你們所謂的族盟規矩,到時候也能像束縛我一樣,束縛住安家!”

一席話,赫然驚醒了所有人。

他們都差點忘了,白浪現在斬殺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族盟叛逆。

如果易哲所說,與安家聯姻一事無虛的話,那他的死,安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到那個時候,族盟又該拿什麽來承擔安家的怒火呢?

想到這些,人群也不由變得躊躇起來。

“哎,我覺得白浪此舉,也確實太衝動了些。不過是在發配礦場一事上略有徇私而已,也沒必要如此上綱上線吧?”

“是啊,是啊。雖然易哲擅闖會議有錯在先,可人家畢竟才死了個弟弟啊。悲痛之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算情有可原嘛!”

“法不在乎人情!有什麽話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嘛,幹嘛一上來就要動手呢?”

聽到這些議論,白景曜頓時又像是找到了什麽新的契機,急忙說道。

“我覺得大家說得對!為了一個白浪得罪整個安家,實實對族盟大大的不利,依我看…”

“你住口!”

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長老一聲怒斥生生喝止。

白景曜不可置信地看著大長老,似乎沒有想到今日被罵的會是他。於是隻能憤憤不平地退至一旁,訕訕地不在言語。

大長老氣得胸口不斷起伏,鼓著眼睛瞪著白景曜,心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哀歎。

如今這樣的局麵,這小子心裏不僅沒有半點想要維護家族大局的打算,反而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那點私怨。

如此胸襟,將來如何帶領白家走上更高的輝煌?

相比之下,白浪的行事作風反而更具大將之風。

若不是因為家族血脈問題的幹擾,大長老此時甚至都恨不得想全力扶持白浪了。

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這才轉過頭幽幽對眾人說道。

“安家的底蘊確實不是我們族盟可以得罪得起的。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全力補救而已。

斬易哲的是我白家白浪,雖然隻是一時衝動誤殺,但作為族盟領袖,我們白家也應當主動擔負起這個責任。

與其讓整個族盟都人心惶惶地等著安家來興師問罪,不如就讓我們白家主動去負荊請罪吧!”

大長老一席話,說的可謂是慷慨激昂。

就連白浪自己,也差一點以為大長老已經拋下了對他的成見,要帶領整個白家成為他堅實的後盾。

可是,狐狸尾巴總是要露出來的。

就在白浪還在疑惑大長老這是唱的哪出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忽然話鋒一轉,扭頭對白文德說道。

“文德,你是白家族長,同時又是浪兒的父親,此次就由你以父親和族長的身份,帶領浪兒去安家請罪吧。

我相信隻要你們心意夠誠,安家也不會那麽不講道理,到時候應該不會與你們為難的。

隻是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忘了你族盟盟主的身份,此事務必要做到在我們白家終止,決不能因為我們的過錯而牽連整個族盟!”

此話一出,白浪霎時眼皮一抖,徹底明白了大長老的目的。

合著在這說半天,就是要把她們父子兩當成棄子唄!

要是到時候安家不做計較,功勞是他大長老的;要是安家計較,就算弄死白浪和白文德二人,也差不多可以解恨了。

與整個白家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好一個好人他來做,送死別人去啊!

這老狐狸,可真是會盡說漂亮話,盡幹缺德事啊!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心中一聲咒罵,白浪就欲上前反駁。

可還沒等他出來,卻見白文德忽然一步踏出,來到大長老麵前恭敬地施了一禮,隨後道。

“大長老言之有理!

禍是我們闖的,那後果自然得由我們來承擔!絕不能因此牽連族盟。

不過我有些擔心,以安家的身份,又怎麽會把我這小小的族盟盟主放在眼裏呢?

整個淩瀟鎮都知道,族盟的一切大權皆在長老會掌握之中,要說臉麵,您的麵子肯定要比我大得多啊。

所以我大膽懇求,希望大長老可以與我同去。如果您能親自登門的話,我想安家就算再不講理也絕對不會再牽連族盟了!”

說得漂亮!

白浪心中歡呼。

果然父子不愧是父子啊。

自己想要說的話,竟然和白文德表達的如出一轍。

大長老這老狐狸既然想用他們父子作為平息此次事件的籌碼,那自己又何懼拉他下水呢?

果然,聽到這番話後,大長老氣得臉都白了。

可在這族盟會議的會場上,他又不好發作。畢竟白文德所說句句是理,他也實在想不出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

相比之下,三長老的心思就單純多了。

他好似沒有察覺到大長老和白文德的言外之意一般,隻滿臉急切地附和道。

“對啊,對啊,大哥。文德說得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不管怎麽說,我們幾個老家夥齊齊登門的話,我想安家也總該會給點薄麵的吧?

眾人對三長老的話紛紛表示讚同。

大長老一時間更是騎虎難下!

就連剛晉升族盟之列的方青涵,也毅然決然地湊過來說道。

“要不我也一起去吧!我想以家師的身份,即使是安家,到時候也定然會多做一重考慮吧!”

白文德見狀,更是驚喜不已。

他心裏明白,這件事即使是白家所有長老都去了,效果可能也沒有方青涵的師父一個身份更有說服力。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浪卻擠出人群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不!不用了!你們誰都不用去。我白浪賤命一條,可不想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欠你們其中任何一個的人情。

一人做事一人當,況且我也不覺得安家一定會為了這個小白臉,非要整死我不可!

一切都還隻是易哲的一麵之詞呢,我們似乎沒有必要在這裏怕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