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個傻子？
“金龍特飲，多功能維生素飲料”，一瓶三百三十毫升的，一箱二十四瓶。
定價一百九十九元。
合著八塊錢一瓶！
按照飲料行業來說，已經是天價了。
“凡、凡哥，咱是不是有點黑！”
腦子不靈光的吳鑫都知道，定價太高了！
一箱健力寶，價格也不過一百出頭。
葉凡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我的座右銘是‘絕不收割一個窮人’！”
“啥意思？”
吳家兄弟二人異口同聲。
葉凡沒有回答。
吃鹹菜疙瘩都得按根算的人家，就算飲料賣五毛錢，他們一年能買幾瓶。
定價高一點，直接把這部分銷售群體過濾掉。
忙前忙後一個星期，廠子愣是沒賣出半瓶汽水。
葉凡也及時停止了飲料的生產線。
這些天，光是跑手續，就花掉幾千塊。
要不營業執照、商標什麽的也不可能這麽快批下來。
公司房租，裝修，又花掉近萬元。
加上訂購的一萬套紙皮包裝箱，又花掉幾千元。
如果大批量生產，資金勢必會很緊張。
原材料很便宜，香精、色素、鹽、糖、加上維生素。
其中維生素C最貴，每公斤價格在五十元左右。
而每瓶飲料的添加量，僅為100mg。
就是說，五十元的維生素，足夠添加到一萬瓶飲料中。
這還是因為國外企業壟斷了維生素的生產。
放在上一世，兩百元錢能買一噸維生素C。
真正占用成本的，是玻璃瓶。
一個玻璃瓶采購價格為兩毛錢。
一千箱飲料，單單玻璃瓶就要花費兩千四百元。
葉凡兜裏剩下的錢，根本不夠生產多少的。
這還不算鐵皮瓶蓋的成本。
“老大，你先從廠裏拉過來一千箱飲料，把咱們公司門麵撐起來！”
老大是吳鑫的“昵稱”，吳磊的“昵稱”則是老二。
“老二，你去吧之前冰棍廠下崗職工中，買過咱們“神秘配方”的人叫來，就說給他們指一條發財的路子。”
吳家兄弟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會對葉凡說什麽，他們都會照做，哪怕心中有疑問！
交代完吳家兄弟，葉凡來到附近的“圖文設計”。
自從葉凡的公司開業，他家營業額明顯提高。
小到名片、產品包裝，大到公司牌匾，都是在這裏做的。
現在葉凡都跟老板混熟了！
“老吳，又給你送錢來了！”葉凡打趣道。
圖文店老板老見是葉凡，起身相迎：“你葉總經理是做大生意的，手指縫裏漏一點，就夠我們活一輩子了！”
二人寒暄幾句，葉凡說出此行目的。
“做橫幅？”
“對！”
“哦！”老吳有些失望，這東西不怎麽賺錢。
紅布上沾幾個字，大一點的橫幅也就賣幾塊錢，去了成本，隻賺幾毛錢。
不像做招牌，一個霓虹燈的牌匾就上千元。
“先做兩百條吧！日後可能需要更多。”葉凡繼續說道。
“兩百條！”老吳有些驚訝。
量變決定質變，一條賺幾毛錢，兩百條，也能賺一百元。
老吳表情變得喜氣洋洋。
......
陳偉這幾天一直在運作收購毛紡廠的事情。
現在事情有些複雜。
遼省一家鋼鐵廠，工人集體抗議改製，已經引起上麵重視。
國有企業改製，已經成為發展趨勢，不可能改變。
工人鬧得凶，是因為得不到妥善安置。
遼省鋼鐵廠幾萬職工，廠區幾十萬人，宛如一個縣城一般！
等到那邊處理完，讓全國看到國家改製的決心，那蛟河這些小廠子的工人，也隻能接受被迫下崗的命運。
毛紡廠普通工人三百五十二人。
所有安置費加在一起，一共一千一百二十萬。
拿出兩百二十萬安置工人。
再拿出四百萬上下打點，自己留下五百萬。
陳偉做了十幾年廠長，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地貪汙，到手也不過兩百萬。
現在工廠改製，直接到手五百萬。
陳偉已經升任市商委副主任，可毛紡廠改製，是他任廠長時的事。
再過一段時間，拿出十萬八萬的，把毛紡廠搞到手。
那他就是妥妥的千萬富翁！
想到這，陳偉嘴角流出一絲微笑。
就在去年，毛紡廠在他的運作之下，更新了一批進口設備。
去年，他已經看到國家發展趨勢。
就有了吞並毛紡廠的心思。
陳偉眼光確實獨到，九零年市裏組織各企業領導去俄羅斯考察。
當時俄羅斯還叫蘇聯。
在其他人都在沉迷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的“技術型人才時”，陳偉認認真真考察了幾個大型國有工廠。
九一年底，蘇聯宣布解體，陳偉確定了心中想法。
國內國企太過臃腫了！
剛建廠時，工人都是青年勞動力。
隨著時間流逝，年輕工人逐漸老去。
退休後子女接班。
廠子要負責退休工人的退休金，工人的醫療、子女的教育等問題，遲早會入不敷出。
就像遼省鋼鐵廠，幾萬工人，家屬幾十萬。
單單廠區醫院，每年就有上千萬虧空。
所以，隻能選擇“壯士斷腕”。
國家拿出大筆資金安置工人，而國家與工人之間，又隔著很多“流程”。
最後，隻能苦了工人，肥了陳偉這些人。
發給工人多少安置款，陳偉早就計算好了。
最起碼，大部分人不用餓死、凍死，但也吃不飽、穿不暖。
讓他們有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就行！
曆史上曆朝曆代，不都是如此！
陳偉慶幸完自己眼光獨到後，又想起葉凡這個讓他“栽跟頭”賠錢的人。
隨後，給馮耀打去電話：
“小馮，那個葉凡最近在做什麽？”
“定價199元！”
“一瓶還沒賣！”
“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陳偉眉頭緊鎖，不知葉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承包生產線後，沒有大批量生產。
定價還那麽貴！誰會買？
提前跟副食店打招呼，不上架葉凡的飲料，會不會多此一舉！
許久過後，陳偉直接敲定：“難道葉凡是個傻子？”
他這個連國家發展趨勢都能預料的人，一個區區葉凡，怎能看不透。
等葉凡折騰完，再讓幾個“社會人”隔三岔五收拾他一頓。
這種泥腿子，就不能讓他們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