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情不淺

“王老太爺,此處涼亭為何人修建?”

薑承一踏進大門,就發現了一處看起來十分尋常,但卻又細思極恐的地方。

一處涼亭。

“這座涼亭是我年輕時請我們東省頗具盛名的一位風水術士尋穴定位,說此處乃是我王家脈運興盛之眼,需要建起一座涼亭作為聚財的標誌。”

薑承聞言點了點頭,默不作聲,隻是獨自來到涼亭邊上,撬開一塊地磚,又向附近的仆人借來一把泥鏟,仔仔細細地翻弄著裏麵的泥土,而且還是不是右手那個翻看,細嗅。

聞著手中黑中透紅的泥土,薑承眉頭一皺。

“怎麽樣了薑承?”

王婉玲細心的察覺到了薑承麵部表情的變化,知道這裏麵是出了變故的。

“這些先不管,我們進屋裏看看。”

隨著仆人的帶領下,薑承來到了先前為王振海治療的房間。

先前治病救人,因為屋子裏男人多,陽氣重,加之薑承當時並沒有像如今這般,對玄學之事如此精通。

現在薑承隻身一人進入房間,原本就是漸入冬季的季節,這間明明朝陽的屋子確實顯得格外陰冷。

“這幅畫,是誰送給老太爺的?”

一進門,薑承就注意到了門口的這一幅古玩字畫。

絹布已模糊泛黃,但卻不曾見到浮灰,這就證明了這幅畫不僅有人經常護理,而且還是一幅年代久遠的畫作。

“吳道子的畫作,當時還是與我交好的一家公司的董事送給我的,專家也鑒定為真跡,價值不菲呢!”王振海說道。

薑承並沒有立刻回答王振海,而是在環顧房間四周的布局。

“老爺子還真是有品位啊,這一屋子的中式家具,古樸的金絲楠木,一定花了您老很大的心血吧!”

王天風和王振海對於薑承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發言很是疑惑,但今天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二人還是十分詳細地回答了他。

“這套家具,也是剛才那位董事贈予我的,據說是從一顆百年金絲楠木上做出來的一整套家具,在整個華夏也絕對不超過十套。”

聞言,薑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什麽對了?”王天風不解地問道。

不僅是王天風,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一頭霧水。

看著眼前的家具,薑承微微一笑,問道:“據我所知,老爺子早年間也曾經為國家浴血疆場過吧!”

“是這樣的!”

說起早年間的經曆,王振海的臉上就不自覺浮現出一抹驕傲。

“可是,如若不是你先前提過一嘴,我還真就不清楚你還有如此一段往事,畢竟戰場殺伐之人的氣息,我在你的身上,如今卻是看不到半分。”

“這……這怎麽會呢?”

薑承講的意思王振海明白,但凡是從戰場上下來過的老兵,骨子裏都會散發一種淩厲的殺伐之氣,這種氣息,是任何小鬼都無法敢於近身的。

而他王振海自己也清楚,自己身上的殺伐之氣在長年累月之後正在不斷減弱,以至於自己如今經常被噩夢纏繞,精神不好,一直到最近自己病倒。

這一切,也確實讓王振海感到費解。

“很簡單。”薑承指向屋子裏的一眾楠木家具,說道:“正是這些東西,漸漸消磨掉了你身上的殺氣。”

聞言,王家一幹人等全都震驚不已。

“怎麽可能呢,這金絲楠木無論如何也是皇家禦用木料,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呢?”柯幸驚訝道。

“金絲楠木作為皇室禦用木料不假,但是皇城腳下,遍布天子真龍之氣,遠非一般尋常人家的氣息,哪怕是再重的殺氣也是如此。”

薑承說罷,隨即便指著那幅吳道子的真跡說道:“這幅畫,如果我記得不錯,也是從墓中起出來,不超過百年吧!”

眾人聞言,都是麵麵相覷。

“大家都知道,擦亮的鏡子是不能對著床的,但還有一點,不僅是鏡子,所有的古董皆是如此。”

見狀,眾人紛紛重新看向那副古畫,這才發現,這副古畫,此時就像一個厲鬼一般,正對著王振海的榻前。

在眾人吃驚之餘,薑承補充道:“楠木自古就是招邪的木頭,年份越是久遠的其能量也就越大。”

“再有一點,家主臥室之位,坐北朝南,為帝王之相,後輩必出大能之輩,但房屋布局必須以寬敞采光為主。”

薑承說罷,便將房間裏僅有的一扇窗戶打開,眾人所見,卻是先前薑承所注意到的那個涼亭。

“一為寬敞,二為采光,此房間布局雖然整齊,但卻稍顯繁多,毫無大氣寬敞之意。”薑承一邊介紹布局,一邊指向窗外的涼亭說道。

“在房間南部開窗,哪怕是全天陽光最好的那一刻,陽光都不會完全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再加上窗外的這座涼亭,又何來采光一說呢?”

薑承一席話,說得眾人是一知半解,隨即,薑承便再次將眾人帶到了屋外的涼亭處。

“我此前說過,這個涼亭修建的地方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此地也確實是整個王府的財眼,用一座建築來相輔相成,並無害處。”

正說著,薑承走到原先那塊被翹起來的地磚麵前蹲了下來,將它再次掀開。

這時候眾人圍了上去,還未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腥臭味,刺鼻無比。

“咦……什麽味道啊,沒衝廁所似的……”柯幸捂著鼻子,麵色難看道。

還不等柯幸反應,薑承已然用花鏟鏟起一堆泥土,送到了柯幸麵前,差點沒給她直接熏吐了。

“我們王府,幾乎所有人每天都要從這塊地磚上走過千百回,可為什麽隻有在此時聞到了這股味道呢?”王婉玲捂著鼻子問道。

顯然,她也感到十分惡心。

“這很簡單。”薑承從鏟子上用手摸了一把,將暗紅的手掌展示給眾人,說道:“這種東西,乃是未滿足月嬰兒的血液,乃是上等的**邪之物,就是這個東西摻進了土壤裏,這才破壞了整個宅邸的財眼。”

眼見薑承不適,薑承還是收起了鏟子,解釋道:“同時,這種法術會對被施法者產生一種迷惑,讓被施法者完全察覺不出存在,而如今我將他暴露在陽光下,也算是破了煞氣,這個局,也就解了。”

眾人聞言,紛紛恍然大悟。

“可是,這一切都是誰做的呢,他周誌坤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吧?”柯幸問道。

“具體的問題我就不清楚了,我隻是負責指出和解釋問題,其餘的東西,就還需要王家這幾位大人物去詳加調查了。”

王天風倒是明事理,連忙將這個任務攬了下來。

可薑承此時的手上,依舊還沾著泥土旁的血跡,薑承不是不想擦掉,而是有一種疑惑讓他不想去擦。

這種感覺,在不久以前,薑承好像經曆過。

“老爺子,請問您找的那位有名的風水大家,姓甚名誰?”薑承提了一嘴。

王振海思索片刻,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他好像是青市青雲觀的道士,道號雲清。”

聞言,薑承的大腦仿佛是在一瞬間踩了電門一般,一切看起來零零散散的信息,在此刻幾乎完全地串成了一條線。

“雲清?”

薑承一臉錯愕,王振海見狀,連忙問道:“怎麽,你認識他?”

“認識,豈止是認識。”

薑承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沉聲道:“我們之間的交情,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