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芒碭山
經過一番討論，眾人決定一切按原計劃不變，但監視碼頭的任務就由紅袖挑大梁，西門空虛則找機會查出這半路殺出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第二天，西門空虛兩人照常去碼頭邊上邊監視邊釣魚。
船隊依然在慢慢吞吞地上著貨物，一點急著出發的意思都沒有。
那測字攤也同樣開著，那半桶水的道士也同樣心不在焉地守著。
等到日頭偏西，見船夫們都開始在甲板上吃晚飯了，那道士才一臉失望地收攤走人。
西門空虛叮囑紅袖繼續留守，便抽身跟了上去。
那道士看似走得閑庭信步，但三繞四拐之後，便轉向了城角偏僻少人的方向。
西門空虛也趕緊跟了上去。
但轉過一個巷角之後，前方的身影卻突然消失了。
他趕緊快步上前，可轉了一圈都不見人。
正當西門空虛懊惱之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他猛的回頭，那道士正站在身後。
“居士可是在找貧道嗎？”
他神情嚴肅地問道。
果然，門外漢就是不靠譜啊......
西門空虛一邊吐槽自己的跟蹤技術，一邊笑容可掬地答道：
“昨天少給了道長測字的錢，所以專門來找補呢。”
道士木著臉道：
“大可不必。貧道學藝不精，隨口亂說罷了。”
“我今天過來，可是特地找道長幫忙測上一字的。”
“求問什麽？”
西門空虛勾了勾嘴角：
“問一問那綱船上有多少值錢的寶貝。”
道士聽得眉頭一挑，法令紋立馬塌了下來：
“那居士不必寫了。我已經知道你要測哪個字了。”
“何字？”
“死！”
此言一出，那道士腳下揚起土塵，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西門空虛不敢怠慢，叉開馬步，一拳擊出。
“當”的一聲，拳頭砸在對方左臂上，卻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道士右手變出一柄短劍，直刺過來。
西門空虛趕緊往後一縮，急退數步，拉開距離。
低頭一看，胸口的衣服被刺穿了一個小洞。
那道士似乎對他能躲開自己的突然一擊感到意外：
“竟然沒中？！”
西門空虛這才發現，對方左手臂上竟然綁著一個碟子大小的臂盾。難怪剛才打得拳眼發痛。
“你究竟是誰？”
兩人同時問道。
道士：
“我是你爹。”
西門空虛：
“我是你爺爺。”
道士怒道：
“敢占老子便宜？說！你到底是不是朝廷的走狗？”
嗬，排除法——這道士不是朝廷的走狗。
西門心頭一樂，應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道士哈哈大笑兩聲，喝道：
“老子號稱混世魔王，天地任我行，豈會怕你們這狗屁朝廷？今天就先殺你這條走狗來祭旗！”
話音一落，又撲了上來。
兩人再次撲殺成一團。
對方的劍盾合擊之術練得爐火純青。那盾牌看起來不大，卻能將全身上下護得嚴嚴實實；那劍也不過比匕首長點，卻跟條毒蛇一樣，總是能在盾牆後麵探出頭來咬你一口。西門空虛感覺自己就像老鼠拉龜，無從下手。
其實對方心頭的鬱悶比他還要大。
那道士對西門空虛頗感無語和無奈：這小子的內力剛猛雄厚，每一拳打在盾牌上都震得手臂發麻。而且保命本事一流，每次都能將將躲過劍鋒。
西門空虛一分神，手臂給劃開了條口子，疼得齜牙咧嘴。
看來內力再深，也是肉身。
他瞅見旁邊有棵碗口粗的小樹，避開兩劍，跳了過去。
沉腰，擰跨，吸氣——
西門空虛悶喝一聲，竟然將那樹連根拔起！
那道士當場都看呆了。
西門空虛也不管他真呆還是假呆，將樹輪起來當棍棒使，一棍一棍地砸向那道士，就跟錘米糕一般。
一下，兩下，三下......
砸到第五下，那盾牌終於扛不住碎開了！
西門空虛趁機飛起一腳，把他踹到十步外的牆上，撞碎了兩塊牆磚。
那道士跪在地上，噗的一聲噴了半口血。
西門空虛扔下樹，正要衝上前生擒那家夥，突然瞅見對方掌心有火光亮起。
隻聽見那道士大吼一聲：
“五雷轟頂掌！”
西門空虛本能地外側麵一跳。
“轟——”
一聲巨響，飛沙走石，漫天煙塵。
等西門空虛從地上爬起，掃開眼前的迷塵時，那道士早已逃之夭夭了。
他看看地上的大坑，又聞了聞空氣裏的味道，眉頭皺起：
“炸彈？！”
西門空虛找上王寅和鄧元覺，將經過一說，兩人的臉色都同時陰沉下來。
“混世魔王，道士，盾劍，火藥……”
王寅沉吟片刻，和鄧元覺交換了下眼神，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就是芒碭山寨主之一的樊瑞了。”
鄧元覺補充道：
“這人原本是全真教的一個道士，聽說因為煉丹出來意外被趕了出來，就夥同幾個強人在芒碭山一帶落草為寇。號稱一手五雷轟頂掌所向披靡，沒想到竟然是火藥。”
“芒碭山共有三位寨主，除了樊瑞，還有飛天大聖李袞和八臂哪吒項充，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他們三人一向秤不離砣，砣不離秤。現在既然遇上了樊瑞，那另外兩位想必也不會遠了。”
王寅捋著胡子，輕輕搖頭，“這下可遇上麻煩了。”
樊瑞、李袞、項充……這仨名字怎麽這麽耳熟的？
西門空虛想來想去，都沒記起在哪裏見過過。誰讓前世好學的他，在四大名著裏頭，隻是完整讀過《西遊記》和《金瓶梅》。
“唉，都怪我太心急。這下怕是打草驚蛇了。”
他頗為懊悔地說道。
“或許是敲山震虎也未必。”
王寅寬慰他道，“等隔日吳空回來了，讓他接替你。高來高去，打聽消息，他更在行些。”
西門空虛想了想，自己已經露了相，隻好勉強答應。
但等了兩天，吳空不僅帶回了楚流雲，也帶回了一個壞消息。
“什麽？芒碭山的人馬出動了？！”
包括王寅和鄧元覺，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