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李,你要老婆不要?

影月宮,形如月牙,高掛於峭壁之上,俯首望去,整座荒邪宗一覽無餘。

此地乃後宮主殿,隻有掌門夫人這樣尊貴的地位才配住進去。

相較於清歡宮,這裏仆從眾多,燈火通明,倒是熱鬧許多。

“竹夫人,您找我?”

麵對前掌門夫人,李昂涼作揖行禮,收斂凶戾,變成了儒雅隨和的君子模樣。

人家身份地位擺在那裏,該客氣還是得客氣。

竹照月華側臥在床榻上,長直的黑發如瀑布般隨意垂散在地上,妖嬈婀娜的身段凹凸有致,修長的雙腿在紫色紗裙的包裹下“猶抱琵琶半遮麵”,好一個雍容華貴的俏麗佳人。

“你就是新任掌門啊,長得還蠻俊的嘛~”

聲如其人,性感中透露著成熟,比禦姐音還要熟那麽一丟丟,更像是傳說中的富婆音。

聽到美豔少婦的誇讚,李昂涼害羞地摸了摸鼻頭,有些嬌羞,臉紅到了耳根。

竹照月華哼笑一聲:“聽說你往清歡宮弄去了個小姑娘,怎麽?喜歡年輕的?”

李昂涼搞不明白這個竹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提到了白歡歡,就不得不謹慎一些。

“沒有沒有,她就一人質,是威脅道天宗的籌碼罷了。”

竹夫人沒再多問,又拋出新的話題。

“你的那些事我可都聽說了,剛繼任就搞出那麽多動作,不怕被那幾個老頭子報複嗎?”

嗐,說了一通廢話,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要是怕,就不會這麽做了。”

李昂涼表現得非常從容,絲毫沒有畏懼。

“嗬嗬,還是太年輕,你是不知道他們的手段罷了。”

竹夫人話頭一轉,隨即說道:“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了,要不要考慮跟我聯手?你可能不知道,七長老其實是我的人,我竹照月華也不僅僅是個花瓶。”

這荒邪宗的水比預想中還要深啊,連深宮裏的女人都能掌握一定的權柄,看來要提防的不止幾個長老那麽簡單。

見李昂涼不答話,竹夫人繼續講述自己的想法:“這麽說吧,荒邪宗掌門是誰都無所謂,我隻要做掌門夫人!”

李昂涼大驚失色,連連擺手:“夫人,這話可不興說啊,掌門他剛走你就玩未亡人這套,未免有些太刺激了吧?”

“你……”竹夫人有些無語,這都什麽虎狼之詞?

她強忍不滿,耐心解釋道:“別說得那麽不堪,我又不是什麽輕浮的女人。再者說了,漫漫修仙路,換道侶這種事不是很常見嗎?”

“哦,那確實,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太喜歡二手車。”

竹夫人臉色一下就變了,她聽不懂什麽是二手車,但卻能聽懂二手的含義。這豈止是嫌棄,分明就是羞辱!

她強壓怒火,用溫柔的語調說道:“哦~原來你在乎的是這個啊,那你大可以放心,我跟那老頭子什麽都沒發生過。”

李昂涼撇了撇嘴:“獨孤慎都那麽大了,你跟我說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他又不是我生的!”竹夫人的語調高了許多,看來是有些急了。

說著,她抬起手腕,亮了一下香臂上的守宮砂,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剛點的?”

“我次……”

竹夫人一個沒忍住差點爆了粗口,好在懸崖勒馬,將那半塊粗鄙之詞咽回了肚子,挽回了自己端莊典雅的形象。

這個李昂涼簡直是有大病,自己這姿色迷倒萬千修士,這小子怎麽就沒半點心動?

該不會是個彎的吧?

她輕撫胸脯給自己順氣,輕聲細語道:“沒人給你撐腰,這個位子你坐不牢的!宗門內諸多秘辛都掌握在我手裏,就連幾個長老都得巴結我。”

“所以呢?說重點。”

李昂涼很是無語,說個話還七拐八繞的。

他隻希望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很簡單一個道理,你是想多一個朋友,還是多一個敵人?”

竹夫人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李昂涼並不簡單,與其跟他作對,不如想辦法拉攏過來。

李昂涼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平心而論,我想多一個朋友,但不想多一個老婆。”

竹照月華長得是好看,但剛見麵就談婚論嫁,未免有些著急了吧?

婚姻可是人生大事,怎麽能如此兒戲呢?起碼得先相處一段時間,相互了解一下,知根知底的人才能繼續走下去吧!

竹夫人無奈地扶額道:“您還真是多慮了,誰要跟你做夫妻了?就隻是一個虛名懂嗎?”

“哦~形婚啊,那也不行。我是有原則的人,成了夫妻關係,就得對自己另一半負責!”

竹夫人咬牙切齒:“那您可真是個好男人啊!”

李昂涼嘿嘿一笑,打心裏佩服自己巧妙化解問題的方法,美滋滋地說道:“那夫人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竹照月華氣得小臉煞白,抓起枕頭就往李昂涼身上砸。

“滾!快滾!”

待到李昂涼出了宮,她都沒緩勁過來。

獨坐在床榻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是我老了還是不夠燒了?居然會有男人不心動?

換做以前,隻是一起說說話,狗男人的腿就軟了好吧!

一旁的侍女怯生生說道:“夫人……會不會跟那個白歡歡有關?我聽說邪尊大人是從清歡宮那邊趕過來的……可能他意不在此吧。”

“白歡歡?哼,不過就是年輕了些,論姿色她哪裏比得過我?老娘還就不信了,我竹照月華能讓個小丫頭給比下去?”

莫名其妙的,她的重點就跑偏到了奇怪的方向上去。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那枚掌門扳指!”

祭壇前,葬禮基本準備完畢了,李昂涼在心裏彩排著流程。

儀式能不能辦好不是他關注的重點,自己不出糗才是最重要的。

人基本都到齊了,荒邪宗所有記名弟子都穿著黑色或是白色的服裝趕了過來。

竹照月華也換上了一身樸素的黑衣,看到李昂涼後滿眼的幽怨。

“不是,大姐您別這樣瞅著我行嗎?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咱倆有事兒呢!”

見對方不回話,李昂涼幹脆扭過頭去不再看她,自主避嫌。

然而在弟子群裏,他先去清歡宮,再去影月宮的事已經傳開了。

“喂!聽說了沒,掌門一回來就去後宮了!”

“是啊是啊,先探望了那個女俘虜,接著又去了竹夫人那裏。”

“男人嘛,也正常。不過掌門剛走他就去竹夫人那裏,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那啥,你們有掐算時間嗎?據說在清歡宮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啦!”

“對對對,去影月宮待了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哎,說起來竹夫人還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呢……”

聽到下麵竊竊私語,李昂涼又偷偷咽了幾粒九品護心丹。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現在就算站出來辟謠,估計也是越描越黑。

還是先把葬禮辦完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能了一樁算一樁。

人員幾乎都到齊了,李昂涼打量一圈,準備念開場詞。

突然,他發現家屬席中少了一個最重要的角色。

獨孤慎呢?

親爹的葬禮他一個兒子不參加?

這麽說來,好像就在獨孤智臨終前見過他一麵,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他了。

服了,怎麽老是在關鍵時刻出些幺蛾子!

“獨孤慎呢?都給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