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義體改造師之死
“郭曲。”林風皺起眉頭，“死的竟然是他？”
老劉咦了一聲：“怎麽？你認識？你不是原生主義者嗎？”老劉將自己的金屬腿抬了起來，“這條腿用了十幾年，比之前斷掉的那隻腿還好用。我說你年紀輕輕，思想還挺保守，現在是科技時代了，你看那些行動組的，哪個不是鐵臂……”
林風不管老劉的碎碎念，已經拿著檔案走出了辦公室，他的同事小王正準備將混龍帶走關押，林風攔住說道：“先別關他，找幾個人來，帶他去郭曲的公寓。”
“怎麽了？”小王問道。
“郭曲死了。”林風回答。
林風先行一步，戴好頭盔，騎上那輛老式摩托，一路往郭曲的公寓趕去。雖說如今的交通載具已經實現了全自動駕駛，但林風更喜歡“一切在握”的主動感。
郭曲住在無限之城中心區域“星際花苑”小區，是擁有一棟200層高級商圈公寓樓的小區，公寓樓呈環形，中間有一條仿佛從外太空揮灑下來的星幕，但任誰都知道，星星早在一百年前便“消失無蹤”了，這不過是奇點建築公司製造的一條以假亂真的星空罷了。
乘坐電梯，林風來到郭曲所在的107層，幾個機械人已經在107層2號房前拉上了警戒線，警戒線外有一些憂心忡忡的鄰居，見到林風所穿的製服，忍不住埋怨：
“罪惡都衍生到中心區了，你們總署的這些人每天都在做什麽？”
“我們每年繳那麽多錢，全白花了！養你們還不如養這些沒腦子的機械人。”
機械人的腦袋由一係列的球狀攝像頭組成，攝像頭掃描過後，一名機械人拉開警戒線：“林風，治安總署罪案科二級探員，確認權限，放行通過。”
另一名機械人的手臂這才放了下來，與其說是手臂，不如說是兩把武器的組合。
林風不顧居民的牢騷，快步走進案發現場。一名巡查迎了上來：“死者屍體在他的工作間，周圍已經由技術科的同事調查過了，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工作間在什麽地方？”林風問。
一名巡查將他帶入工作間，郭曲的屍體頓時映入眼簾。他呈現四腳朝天的姿勢，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血肉模糊，他的左手還穿戴著義體改造裝備，右手卻突兀地伸進了自己炸開的肚子裏，像是要從血肉模糊的空腔中找到什麽東西似得。
“從傷口上看，像是內部炸開造成的。”林風輕輕抬了抬腳，一層腳套自動套在了他的鞋上。
巡查說道：“會不會是義體故障，導致內部爆炸？”
林風擺擺手：“根據資料，郭曲雖然是一名義體改造師，但他隻改造了自己的右手，體內沒有義體改造。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奇怪，周圍竟然一點血漬都沒有。”
“是掃地機器人。”技術科的一名探員回答道，“剛剛查了它的芯片，沒有被侵入的痕跡。它隻是簡單執行了自己的職責，將地麵任何汙漬清掃幹淨，或許也包括主人的血肉。”
林風回頭看去，見科技員提著一隻圓形機器人。
“科技改變生活倒也沒錯。”林風聳聳肩，“即便有人侵入了它的係統，它也沒能耐搞出這麽驚心動魄的屍體。”
林風靠近屍體，戴好手套，將手伸入了郭曲的腹中，將郭曲那隻深入腹腔的右手拽了出來。郭曲的右手進行了機械改造，不過並沒有將整個手掌都改造成機械，而是將五根手指改成了機械手指。伴隨著一陣血腥氣味，林風似乎還嗅出了別的味道。
“拿塊幹淨的化纖布。”
接過巡查遞來的化纖布，林風將郭曲的五根機械手指擦幹淨，他注意到，原本銀白色的機械手指上，由小指到大拇指，各有一些團狀發黑。他將郭曲的五指並攏，發黑的部位連成一片，正組成一塊梯形。
“是一次性傷害造成的。”林風喃喃自語，將化纖布放在一旁。
“什麽一次性？”巡查的話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
林風往外看去，就見一個人影滾了進來，他定睛一看，發現正是不久前才被自己逮捕的混龍，再往門口看去，一名女子正緩緩將腿放下去。這是一個留著幹練短發的女人，五官精致，裝備了一身輕便的外骨骼製服，英姿颯爽。
“罪案科林風是吧？”女人挑眉說道，“特種科葉輕煙，上麵讓我協助你。”
混龍躺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好像馬上就會咽氣，林風剛想查看一下，葉輕煙說道：“不用看，他死不了。”葉輕煙看向混龍，“我數三個數，三個數還不起來，你就真起來不了。”
“三。”
混龍立馬爬了起來。
“看看，這個人就是給你進行義體改造的郭曲是嘛？”混龍剛站起來，就被林風拽進了工作間。
“不是我，這不是我做的，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混龍雙腿站站，下意識便要往門外跑。
林風也不阻止，他隻是從製服口袋中掏出了一部手機來，在上麵輸了一些代碼，混龍的雙腿便釘子似得紮在原地，無法動彈了。
“你義體的係統已經在總署的控製下了，現在我讓你站你就站，讓你坐你就坐。”林風說道，“我知道你沒這個膽量殺人，你的雙腿義體是三天前裝的，你見郭曲的時候，他有什麽異樣沒有？”
林風又在手機上輸了些代碼，混龍來了個一字馬劈在地上。
“林長官。”混龍無奈說道，“我攢了大半輩子錢，才能預約到這個級別的設計師為我改造義體，要說奇怪嗎，這種上層人一向很奇怪的。我隻是偷了一些義體，我可沒殺人啊。”
林風沉默著繞了工作間一圈，工作間足有幾百平，一麵牆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義體，幾乎無所不包。還有一些義體則被隨意地堆在角落的大箱子中。他翻動著這些義體，發現這一部分義體或多或少有些瑕疵，心想或許是郭曲淘汰下來的殘次品。
“義體是在這裏偷的？”林風問。
混龍依舊在地上劈著叉，探頭觀察了一陣，點頭稱是：“沒錯，郭曲說這些都是有點小毛病的義體，可你要知道，他眼中這些有毛病的義體，在地下市場，那可是搶手的高檔貨，我就偷偷拿了幾個機械手掌而已，原本以為他不會發現，那裏都落灰了，哪兒曾想竟然被你盯上了。”
“我再問一次。”林風忽然嚴肅問道，“你把義體賣給地下市場的誰了？”
“我沒見到人，隻知道他的代號，叫做‘W’。”混龍見林風的眼神如刀，似乎隨時都會將他千刀萬剮，也不敢隱瞞。
“很好。”林風點點頭，“是時候問問郭曲是怎麽死的了。”
“問那個W？”葉輕煙問。
“不是。”林風指向了技術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