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紙人過命

“我...我們怎麽又回到這裏了?”

“不會是撞邪了吧?”

“肯定是花了眼,現在是白天,怎麽可能撞邪!”

眼前的一幕著實把其他幾人給嚇壞了,有個人比較大膽,往前跑去,結果就從我們的後麵出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大家不要慌張,是有些東西遮蔽了大家的雙眼而已。”我說了一句。

眾人問我要怎麽辦。

我說:“你們先閉上雙眼,要是怕,相互拉手。”

大家互視了一眼,估計也是覺得沒辦法,就照我說的做。

龍嬌嬌在避免其他人聽到的情況下,小聲問我:“是不是碰到那種事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哪種事,點了點頭,說:“確實是鬼打牆。”

聽到我這麽說,胖子來了興趣,摩拳擦掌說:“我以前在山門裏麵聽過,但還是頭一回遇見,這可太有趣了,我們需要怎麽破,有沒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我翻了一個白眼,說:“談不攏再讓你出力。”

說完,我向前走了幾步,麵向路內彎的方向。

所謂的鬼打牆,就是鬼所控製了一片區域,讓人迷失在其中。一般在有路的情況下,他們一般處於可以掌控路的地方,而彎路的內側顯然是最好控製的。

我身上沒有帶香燭之類的祭品,就帶了一包香煙,拿出三根點上插在路邊,開口說道:“大道開平,人走人道,鬼有鬼途,若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話剛落,香煙熄滅倒下。

我眯了眯眼,說:“麵子,我給你了,給臉不要臉,就怪不得我了!”

說完,我拿出隨身攜帶的量屍尺,咬破食指,一指劃過量屍尺,血液沾在了量屍尺上,緊接著在路上畫符印。

彼時,周遭的空氣陡然下降,凍得其他幾人直哆嗦,我囑咐他們不要睜眼。跟著一股無形的氣息自我前方卷來,我畫完符印的最後一筆,猛然往前挑起量屍尺,同時口中噴出舌尖血,隻見一個形同地上符印的血符向前飛出,一張森然的黑色鬼臉赫然呈現在前方。

砰!

啊!

一聲炸響後,隨著一聲瘮人的慘叫,鬼臉伴同符印消失。

忽然,我雙眼有些迷糊,膝蓋不穩,往前踉蹌了一步,還好站穩了身子,不然可能摔倒。

我不是驅鬼的道士,但懂得一些對付鬼的本領,剛才所畫的符叫開路符,是我們在送棺途中遇到邪祟攔路用到的,這種符無法在符紙上製作,隻能用這把量屍尺。聽爺爺說,這把尺子是他師父留下的,對付過很多邪祟,攜帶著很強的道氣,可以用來打鬼。

雖說畫這道符我消耗了一些鮮血,但其實並不多,我的狀態差也不是流這點血所致,而是身體裏麵的蠱。精血養魂,本來靈魂狀態就差,失去了精血,靈魂會變差是肯定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精血能少消耗就少消耗,要是兩者同損,身體情況會更加糟糕。

胖子大讚道:“阿望,不,望哥,牛逼!”

我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趕緊下山。

剛才我是用開路符打中了鬼不假,但開路符到底不是道家對付鬼很強的符,並不能滅了那個鬼,希望通過這個懲戒,能讓這個鬼不敢再來找麻煩。

從剛才的情況看,我懷疑那個鬼是那個在前麵抬棺的人搞的鬼,但我沒有證據,貿然去問責,容易再得罪一方人。

回到主家,已經是早上的七點半。

吃了點熱乎的填了肚子,沒時間休息,便著手紙人的事情。

紮紙人前,我先把屍體右腿的筋脈都抽了出來,這些筋脈不用洗,就這樣用是最好的。

紮紙人用的東西很常見,木條/竹篾,白紙,顏料。我現在要紮給死人過命的紙人,這種紙人跟一般的紙人不同,需要用陰性的木條做架子,這是因為人死就不具有陽氣,是屬陰的,陰性的木會更為貼合,竹子屬於陽性。

我做了跟死者一比一的骨架,骨架的連接點是用死人的筋脈捆綁的,因為時間有限,紙人的五官和其它部位並沒有特別詳細去畫。紙人過命注重的是內在,不是表麵,主家沒要求,我也就不費大力氣了。

胖子指著紙人的雙眼問我:“怎麽沒畫眼珠子?”

龍嬌嬌說道:“紙人不點睛,而且這不是不畫眼珠子,而是閉著眼。”

胖子詢問性的看向我,我點了點頭。

紮紙人有個忌諱,就是不能給紙人點睛,因為紙人存在的本意就是用來殉葬的,紙人點睛相當是活人,而用活人殉葬容易遭受天譴!

胖子了解後,問我:“紙人怎麽個過命法,就這樣用筋脈綁住紙人的骨架子就可以了嗎?”

我說:“自然沒有那麽簡單,還要過渡死人的命理到紙人的身上,死人的紙人過命相對簡單,隻要把死者的生辰與忌辰賦予就行了。”

胖子又問:“怎麽賦予?”

龍嬌嬌給了他一腳,說:“看著就行,廢話那麽多。”

胖子嘟囔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乖乖在一旁看著。

我忍俊不禁,有他們兩個在,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我把紙人跟屍體顛倒放置,拿起屍體的左手握在紙人的左手上。男左女右,死者是男的,用的是左手。

做完這個後,我點上一根香,先是放置在屍體的首麵,然後在屍體的各個部位走動,最後順著屍體的左手經過紙人的左手,逆返一圈後把香插在紙人的首麵處,整個過程香燃燒的速度比正常快三倍不止,顯得十分詭異。

香插在紙人的首麵後,燃燒得更快的,眼看就要見底,我連忙扯開紙人和屍體握著的雙手,這兩隻手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十分的緊。我用量屍尺打在紙人的手腕上,兩者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這時,香火見底熄滅,紙人驀地坐了起來。

“人死萬事空,不必惹塵埃!”

我話音一沉,咬破食指往紙人的印堂處一劃,紙人筆直躺下。

我緩了一口氣,看向驚愕中的胖子兩人,說:“把這紙人拿去外門燒了,再送死人進棺。”

紙人過命完成,隻要這紙人燒毀,這具屍體埋在風水再壞的墓地,也不會對其親人有任何的牽連。同樣的,再好的墓地,也無法再庇蔭其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