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氛變了
林北真是沒想到，這人居然能想出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放棄。
他看著手裏的橘子，沒有抬頭：“這題是誰想出來的？挺有創意的。”
“我想的。”
中年男子道，“外科醫生的手，就是需要穩，需要精準無誤，這算是入門的要求吧。”
林北笑了一聲，抬頭看其他幾個麵試官，他們的臉上，有些尷尬之色。
一個根本不懂醫術之人，來麵試自己就算了，居然還能出題？
要是說第一題很離譜，分明是為難人，但至少還跟醫學有關。
可這第二題是什麽？
手術刀確實鋒利，可要用眼前這把手術刀，把橘子皮剖成三層，就完全不可能了。
這不是手穩不穩的問題。
“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
中年男子靠在椅子上，微微抬頭看著林北。
他知道林北不可能完成。
別說林北做不到，就算是院內的外科專家，也不可能用這把手術刀做到。
其他幾個麵試官同樣知道這個結果，林北再不甘心，他也隻能乖乖認輸。
雖然林北背出古典，讓他們很佩服，甚至相信，一個能把晦澀難懂的古典醫書都背下來的人，在專業上肯定不會差到哪裏。
但是佩服歸佩服，生活從來就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林北站在那兒沒動，手裏捧著橘子，一言不發。
“快點，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後麵還有人呢。”
“趕緊動手吧，要是做不到就放棄，這沒什麽丟人的。”
“你一個本科生，能做到這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
他們一個個說著，有的是真心誠意，有的是帶著嘲諷。
但林北好像聽不到，依舊看著捧在手裏的橘子。
中年男子已經沒有耐心了。
“這場麵試，到這就結束了，你再拖延時間，也改變不了結果。”
他擺擺手，示意女麵試官喊下一個人。
他們已經在林北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女麵試官有些為難，她看了林北一眼，四個麵試官中，她是唯一的醫生，懂專業知識的人。
她清楚這是人事部門主任刻意為難，林北做不到的。
但她還是想動作慢點，盡可能給林北爭取一些時間。
哪怕，沒有什麽意義。
可，不等她起身，林北抬起了頭，麵露一絲微笑。
“不必了，我去幫你們喊下一個。”
林北將手裏的橘子放在桌子上，從頭到尾就沒去碰那把本就沒用的手術刀。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幾個麵試官。
“或許，我該接受你們的建議，去考個研究生，不然還真是連你們的門檻都達不到啊。”
聞言，中年男子笑了起來。
這個結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隻有那個女麵試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猶豫著還是沒有開口。
“感謝幾位，給我上了一課！”
說完，林北鞠了一躬，隨之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哢！
會議室的門關上，隨之陷入安靜。
“這小子算是有點意思，隻可惜，水平差了些，”
中年男子緩和氣氛道，“不過也讓我們的麵試不那麽無聊了。”
其他幾個麵試官彼此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這次的麵試，他們都知道，自己隻是來走個過場。
實際人選早就定了，就是中年男子的關係進來的。
他們自然不能唱反調，得罪這個主管醫院人事部門的領導。
可一想到，如果今天站在這兒麵試的是他們，他們會甘心麽？
“好了，準備一下，讓下一個進來，我們別浪費時間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手表。
早就有結果的事情，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女麵試官點點頭，走到桌子前，準備收走剛剛林北拿著的那顆橘子。
可她剛捏起橘子，臉色頓時變了！
“怎麽了？”
其他兩人，明顯看到女麵試官的反應，忍不住問道。
“這……”
女麵試官聲音顫動一下，小心翼翼將橘子放下，隨之伸手，把橘子皮剝開！
一層、兩層、三層，四層！
幾個人都驚呆了！
橘子在沒有剝開的情況下，整塊皮，居然被剖成了四層？
這怎麽可能！
女麵試官的手已經在顫抖，甚至感覺頭皮都發麻了！
他們剛剛分明看到林北什麽都沒做，隻是手托著橘子看而已。
這橘子皮，怎麽就被剖開了？
而且，就是在這果肉之上！
不隻是他，另外兩個麵試官，同樣臉色漲紅。
就算不懂為什麽，他們也知道，這肯定是林北做的！
林北怎麽會這麽厲害？
這到底什麽手段，他們從來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
在果肉上，把橘子皮剖成四層，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會議室裏，死一般沉寂，隻有幾道略微急促，卻又拚命克製的呼吸聲。
就連中年男子這個並不專業的人，也反應過來，林北不是普通人。
單單這一手段，恐怕就足以引起醫院領導的重視了。
“咳咳！”
他見幾人的反應，微微皺眉，“那家夥說了，會聽從我們的建議，去考個研究生，提升學曆，將來，還是有機會進我們醫院的。”
“這種什麽旁門左道，就是江湖把戲而已，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讓下一個人進來麵試吧。”
他淡淡道。
可是，沒人動。
中年男子皺起眉頭，臉色微沉。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徐主任，這個林北，可能真的是個人才，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位好醫生，不該這麽錯過的。”
女麵試官想了想，“有沒有可能，多增加一個名額呢？”
“你也說了，隻是可能，”
中年男子哼道，“再說，醫院的編製就那麽幾個，你說增加就增加？”
“要不然，你放棄一個編製讓給他如何？”
他的臉上，已經有些生氣了。
“你們把醫院的規章製度當作什麽？是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別廢話了，讓下一個人進來麵試！”
他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表達對幾個人居然忤逆自己的不滿。
徐主任不想浪費時間，免得節外生枝，盡快麵試完，然後宣布結果，這件事就算辦完了。
可是，女麵試官依舊沒動。
其他兩個人，同樣沒動。
氣氛，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