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先知
金靈有些詫異，反問道：“那杯水不是你倒給我的？”
“哦，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於藍忽然露出了一個神秘陰沉的微笑，輕鬆地說道，“老婆，辛苦你跟我一起去聚餐了。”
金靈聞言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個表情和這句話和於藍之前所有的神態表情語言都有著極大的反差。
但她實在看不出來哪裏不對。
金靈也不再多想，故作柔聲地吩咐道：“不辛苦，你先去樓道裏按電梯吧，我鎖門。”
兩個人一前以後上了電梯。
金靈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意，隨口問道：“老公，咱們家車呢？”
她死死盯著於藍的眼睛，他下意識避開目光，身體衝外看著電梯門，說道：“咱們去度蜜月的時候浩子他媽正好給他安排了三四場相親，他想開咱們家車去充充麵子，這兩天就把車還回來，說好了還回來時候把油加滿。今晚咱們兩個打的過去。”
金靈又問道：“車子一直在浩子那啊？”
背對自己的於藍語氣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嘖……人家過兩天還回來不就行了，這種小事兒你不用操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小區裏，仿佛各安心思。
到了小區大門門崗，看到門衛財叔和小趙正在聊天。
財叔從門崗窗戶裏笑著打招呼道：“呦，小兩口出門遛彎啊？”
金靈發自內心，親切地說了一句：“財叔好。”
她能夠想象未來如果不把連環殺人犯殺了，自己永遠會被困在這一天，而財叔將會是自己未來N次的合作夥伴。
想到這裏她又補了一句：“財叔，您能打得過連環殺人犯嗎？”
“哈哈哈哈，你財叔以前可是殺豬的，別說連環殺人犯了，就是持槍歹徒你財叔都不怕……你可不知道那豬可比人難按多了，當年四裏八鄉要殺豬那你財叔可是第一把刀啊……”
金靈看著財叔那誇誇其談的樣子，聯想到前兩次他被連環殺人犯秒殺，非但不覺得厭惡，反而還有些可愛，忍不住笑了起來。
於藍微笑著點頭說道：“我帶靈靈出去吃個飯。”
門衛小趙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對財叔說道：“你看人家這新婚小兩口，在家不願意做飯就下館子，哪像我這三十多歲沒結婚，沒對象，沒房子的人啊，哎。”
財叔回身笑著揶揄道：“前兩天社區你秦姨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差不多就成了吧……”
小趙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說道：“財叔，你是沒見那女的，卟！”
他說著就比了個腰粗的誇張手勢，話還沒說就被金靈打斷，輕鬆笑著說道：
“人家家裏有三四套房子，父母又有門路，就這麽一個獨生女，況且人家又不是招婿，如果真的成了，未來不都是你這個女婿的……
就算人家女生不出去工作，你也不工作都沒事兒，談什麽你養人家啊。”
財叔和小趙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金靈怎麽對他們談的事兒這麽清楚。
這些話更像是指桑罵槐，完全點到了於藍，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拉著金靈就要快點走。
金靈一邊任由於藍拉著，一邊頭也不回地大聲說道：“財叔，在小區裏遇到連環殺人犯了，真的要準備好電警棍和防身噴霧器啊。”
“唉，好嘞……”
財叔依然一臉懵逼，不過腦子地回了一句。
到了小區門口，金靈掙開於藍的手，表情冷冷的，也不挽著於藍了，隻是自己走自己的路。
於藍也不在意了，冷笑一下，雙手插兜，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兩個人順著人行道一前一後地走著，忽然迎麵急匆匆走過來一個戴著連衣兜帽的年輕男人。
金靈快走幾步，上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用責備的口吻說道：“你不知道你這個形象跟電視機裏的連環殺人犯一樣嗎？這天有這麽冷嗎這個時候就把帽子戴上了？你小心讓警察給你抓起來，到時候真把你當成殺人犯辦了。”
她完全是為了一吐上一次被這個路人差點嚇死的不快。
那個年輕人向後脫下兜帽，露出一臉稚氣和茫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金靈一眼，也不答話，急匆匆走了。
於藍似乎也懶得理會今天怪怪的金靈。
兩個人迎麵又走過來一對情侶。
男生很有禮貌地攔下兩個人問道：“您好……”
金靈打斷，指著公路對麵，信口道：“順著那邊的人行道一直往南走，走個大概三四百米遇到一個小十字路口往右拐，大概二十米左右就有一個公共廁所……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去。”
“謝謝……”
“謝謝啊……”
這對情侶用怪異驚訝的眼神看著金靈和於藍，甚至以二人為中心，兩米遠的距離繞過兩個人身邊，這才倉皇而去。
金靈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瞥見於藍正在偷偷觀察自己，兩個人目光相觸時，他又回身躲閃。
金靈並不在意，忽然覺得這種未卜先知，驚訝路人的感覺非常好。連續被殺三次的痛苦記憶也被衝淡了一些。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主幹路上的一個公交站牌下。
金靈四下搜尋，來到站牌後麵才看到那個夾著皮包的中年禿頂男一路小跑過來，故意迎上去，和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小聲嘀咕道：“接孩子，接孩子，接孩子……”
那個中年禿頂男被金靈嚇得一個踉蹌，險些被站牌的馬路牙子絆倒來個狗吃屎。
這個時候於藍已經招手叫停了出租車。
金靈折回身，故意擺出一副陰笑的表情看了中年禿頂男一眼，又小聲嘀咕道：
“再晚就趕不到酒店了，再晚就趕不到酒店了，再晚就趕不到酒店了……”
她故意捏著嗓子輕聲說著就朝出租車走去。
中年禿頂男扶著站牌下的廣告牌，用力晃了晃腦袋，先是看了看出租車，又看著金靈和於藍上車，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金靈上了出租車後排，於藍上了副駕駛。
司機剛準備發動汽車，金靈扒著後排窗戶問道：“大哥，要不要拚車啊？”
於藍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司機問道：“啊？他去哪啊？”
中年禿頂男壯著膽子來到副駕駛窗前，說道：“我……我要去康年酒店……”
司機問道：“你們要去哪啊？”
於藍看了一眼腕表，麵無表情地說道：“大海碗。”
司機說道：“那正好順路，上來吧，先送他們兩個人去大海碗，我再繞回來送你到康年酒店。”
金靈不懷好意地笑著，讓出了後排右側的位置，故意用慢動作招招手示意中年禿頂男上車。
禿頂男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後撤了一步重新掃視了一遍出租車，不禁咽了口唾沫，被金靈裝神弄鬼的樣子嚇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