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牌照審批

趙向軍定睛一看,隨即咧嘴一笑,大聲說:

“大路,你來得正好,你到北京辦金融手續進展得怎樣了,林總也在,你好好跟我們說說進展情況。”

倪大路隨即推門進來,不疾不徐地在趙向軍麵前的椅子坐下,因為林日新也在,倪大路就沒有開口叫趙向軍“舅舅”:

“趙董,我這次到北京,經過朋友牽線,手續這塊還是比較順利的。根據朋友指點,他們建議不要直接申報信托公司,而是建議走收購這條途徑,進展會相對容易些。”

“那你找到收購的對象了嗎?”

“已經在北京就和收購對象對接好了,這是在西南省的一家信托公司,他們這幾年的經營狀況不怎麽好,好多股東急於想退出,我朋友就把這個信息告訴了我,所以接下來,我要到西南省和他們做一次當麵的對接,對他們的財務進行一次全麵的審計,然後開展盡職調查和風險評估,最後我們根據最後相關報告出來後的情況,再決定是否收購。”

“唔,不錯,真不錯,想不到大路這麽能幹,我和林總當初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同意介入信托和互聯網金融業務的,想不到你這麽快就有了眉目,真是沒有辜負我和林總對你的期許啊,對吧,日新?”

林日新也對倪大路的進展感到震驚,因為根據他多年在政府管理經濟的經驗,以及他對國家金融政策的認知,知道信托公司的申報也好,收購並購也好,是何其的艱難,他一下子實在不明白這個年紀輕輕的倪大路走了什麽路子,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取得這麽快的進展。

其實,倪大路這次信托公司的審批走了一條非同尋常的路。

那天,白若潔和倪大路聊得開心,他就趁機說:

“白小姐,我今天晚上剛好約了幾個影視圈的明星一起唱歌,你有興趣參加嗎?”

白若潔雖然不是狂熱的追星一族,但能有機會接近明星,她自然不會拒絕,就說:

“倪先生,還真看不出來,你一個外地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在北京約到明星,不會是騙我吧?”

“這個眼見為實,你晚上去了以後才知道我是不是騙你,來吧。”

白若潔看著倪大路灼熱期待的眼神,心裏突然感到一陣害羞,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晚上,白若潔如約來到工體西門附近的“歡樂”酒吧俱樂部,她推門進了一個KTV包間,隻見裏麵有十來個衣著時尚的青年男女在那邊唱著,跳著。倪大路把她迎了進去,給她倒了一杯啤酒,說:

“這幾位都是在幾部影視劇裏出鏡過的小明星,等會你和他們好好玩玩。”

兩人正在說話間,一個高高帥帥的小夥子就來到了他們跟前,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說:

“小姐,我可以請你共舞一曲嗎?”

白若潔看了倪大路一眼,倪大路笑了笑,說:

“你好好玩玩吧,他們這舞跳得比我好多了,你和他們共舞會是一種享受,去吧,好好享受著感覺。”

白若潔步入舞池,和小夥子四目相視,相擁著翩翩起舞,果不其然,本來白若潔的舞步有些僵硬,但對方托著她的腰,讓她頓感輕鬆,身體也漸漸舒展開來了,整個人的狀態也沉浸在歡快的舞曲之中。

白若潔一曲舞罷,又有一個帥小夥上來邀請她共舞,她也不好拒絕,就又跳了起來。來來回回跳了好幾曲,白若潔感到自己微微氣喘,身上有點發熱,於是就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啤酒,問倪大路:

“欸,你怎麽不跳幾曲啊?”

“啊,看著你跳就是享受,何必親自下場呢,再說我跳得又不乍地。”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叼著煙走了過來,說:

“倪先生,你不陪我們跳舞,那就陪我們抽根煙吧。”

倪大路接過煙,卻不點上,對白若潔說:

“白小姐也來一根吧,這是女士香煙,玩玩可以增加情調。”

白若潔雖然從沒抽過煙,但一來對方這麽客氣,她不好意思推脫,二來自己平常工作非常壓抑,今天氛圍這麽好,自己也想放縱一下,於是接過煙,那個女子就為她點上了。

白若潔吸了一口,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然後就一口啤酒,一口煙,把這根煙消滅了。這時,倪大路對她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她其實內心早就等著倪大路的邀請。她從小到大條件優渥,北京金融學院畢業後,就在金融部門工作,一直以來追求她的人不少,可幾戶沒人能入她的法眼,而和倪大路認識才短短幾天,倪大路俊朗的外貌,優雅的談吐,還有對她恰到好處的殷勤,漸漸讓她感到欣賞和依賴,似乎覺得自己生命之中的真命天子出現了。於是,她有點迫不及待的投入了倪大路的懷抱,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包間裏的燈光隨著音樂的節奏,忽明忽暗,白若潔的眼神飄忽不定,因為她不敢和倪大路脈脈含情的凝視相對,她感到自己心跳在加速,渾身感覺一種莫名的燥熱,產生了強烈的擁抱欲望。這時,倪大路托著她腰肢的手臂漸漸收緊,她也順勢靠在了倪大路的胸前,享受這美好的時刻,這一切都是那麽自然,白若潔感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可她怎知道,這次她和倪大路看似巧合的邂逅,其實都是倪大路的精心布局。

倪新國和趙路妮中年得子,一直對這個兒子很寵愛,本來,他們夫妻是60年代初的大學畢業生,一直在國營企業裏麵旱澇保收,怎奈,人生的命運總是受時代大潮的主宰。上個世紀90年代,東北的國有企業紛紛倒閉,他們夫妻也隻好走上了自謀職業的道路。可是,人已中年的他們,很難有待遇好的企業願意接收,他們擺過地攤,打過短工,日子過得頗為艱難。後來,隨著趙向軍的事業逐漸在家鄉穩定下來,趙路妮就帶著一家三口投奔了趙向軍。

倪大路在這樣貧寒的日子裏長大,受盡別人的白眼,有一件事情一直讓他刻骨銘心。

那是他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下午,已經一個月沒吃過葷腥的他和他媽媽說想吃魚,一直心疼他的媽媽就去了菜場。他在家裏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不見媽媽回來,他就出門往菜場走。沒走一會,卻見路邊的雪地裏躺著一個人,走近一看,正是他的母親一臉痛苦地躺在那裏。

原來,她媽媽由於錢不夠,想買死魚便宜些,但那些死的太久的魚她又不想買,所以在菜場的魚攤前來回轉了幾圈,等到一個攤主從活魚盆裏撈出幾條魚,放到死魚堆裏,她就上前按死魚的價格買了幾條,捧著魚急急忙忙往家趕,怎料冬天路上的雪結了冰,匆忙之中,她滑倒了,撞傷了腿上的骨頭,掙紮不起。倪大路見狀,淚如雨下,他摟著媽媽的脖子,哭著說:

“媽媽,我以後一定要賺大錢,給你買好的吃好的穿……”

後來,她母親由於無錢醫治,周圍也沒人願意借錢給他們,她的一條腿就此殘廢了。

由於從小經曆過生活的艱辛,倪大路決心長大以後要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賺最多最多的錢,讓所有認識他的人刮目相看。所以,他發奮讀書,大學畢業後考上英國研究生,後來在趙向軍的資助下,取得英國金融碩士學位,回國後供職於中國銀行。由於趙向軍和趙路妮姐弟情深,在姐姐姐夫相繼去世後,他就叫倪大路辭去公職,讓他到君天擔任了自己的特別助理,準備對他好好培養。

而倪大路心裏一直急於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他在君天公司董事局主席特別助理的職位雖然收入不少,但畢竟還是要看趙向軍和林日新的眼色行事,有些事他不可能做主,因此他做夢都希望自己哪天能有一塊自己做主的地盤。於是,他趁著新年的那次會議,經過口若懸河的一番表演後,順勢拋出了要進軍互聯網金融的動議,想不到趙向軍和林日新都點頭首肯,這讓他欣喜若狂,因為,他心中明白,一旦自己掌控了公司的金融板塊,憑著他十分嫻熟的金融業務,公司裏將無人可以對他進行掌控,他就完全可以拿著天量的資金為所欲為了。

可倪大路表麵卻十分低調,對趙向軍布置的工作都是不折不扣的堅決落實,就是趙向軍提出替他組局相親,他心中十分不願,卻也是裝著就開開心心的和蘇小姐一家見了麵,然後,暗中和李半仙勾搭,事先給了李半仙500塊,通過李半仙的口說出兩人八字不合,拒絕了蘇小姐,還攛掇李半仙對趙向軍刻意奉承,借機在趙向軍麵前說他的好話,從而增加自己在趙向軍心中的分量。

而來自東海大學的哲學教授,也都是倪大路的一手安排,他通過和趙向軍幾年的近距離接觸,他隱隱感到趙向軍事業做大之後,開始變得喜歡聽好話,而且心中還有向社會推廣自己的欲望,經常會有意識地對一些企業家在各種媒體宣傳經營理念的做法,偶然會流露出自己的不屑,他覺得自己經營君天公司的一些做法更超那些企業家們一籌。於是,倪大路就投其所好,表麵上對趙向軍的一些做法大加讚賞,並安排了潘璐鬱師生過來對趙向軍進行吹捧。

倪大路開始籌備信托公司後,就通過北京的老關係,了解到國家層麵負責信托審批的白副司長有一個女兒叫白若潔,還待字閨中,於是就刻意製造了這起車禍,以此接近了白若潔,然後,通過君天影業的劉嘉任叫了幾個所謂的“明星”。劉嘉任好的影視劇拍不出來,這些拉皮條的活倒是很在行,幾個電話就召集了幾個不入流的小明星,供倪大路差遣。

在KTV包間趁著白若潔心緒逐漸放鬆,他又適時安排人請白若潔抽了幾支煙,他清楚這是夾雜了微量“冰毒”的特製香煙,有了這香煙的作用,白若潔今後將會對他產生長久的生理和心理依賴。

但倪大路根本沒有想和白若潔真正戀愛,台灣施明德提出對待女性的“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度,讓他頗為讚同,不過,他對自己欣賞或者有利用價值的女性的“三不”政策則是“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絕不動情”,在他的心中,隻要是為了實現自己掌控獨立王國、為所欲為的夢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犧牲。而他接近白若潔的目的就是獲得信托金融牌照的審批,前麵所有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捕獵而設置的溫柔陷阱,現在,她終於成了自己的獵物,昏暗的燈光下,倪大路的臉露出了一絲不經意的淺笑。

果不其然,幾天後,當倪大路提出要上門拜訪白若潔的長輩要求後,她就欣然自喜地安排白副司長夫婦和倪大路見了麵。白副司長在寒暄中問起倪大路從事的事業時,他不卑不亢地說自己雖是君天公司的董事局主席,但他絕不滿足眼下的現狀,而是要在信托和互聯網金融方麵開創新的局麵。

白副司長聽了以後,頗為讚許,因為國家正在鼓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要大力發展普惠金融,為小微企業、農民和城鎮低收入人群提供有效、適當的金融服務,所以要扶持一批信用優質的非銀行金融機構,因此,在別人眼裏審批程序頗為艱難複雜的信托金融牌照,在白副司長眼裏卻不難辦,他客氣地指點倪大路說審批新的信托機構時間較長且有一定的難度,如果有合適的話,收購一家信托公司手續相對簡單,於是,倪大路巧舌如簧的請白副司長幫助牽線。

白副司長看著女兒的眼神裏充滿著對倪大路的愛意,覺得自己身為長輩盡可能幫助年輕人一下,因此,白副司長就當著他們的麵,給西南省的金融機構負責人打了電話,因為,前段時間西南省剛好有一家信托公司要轉讓,讓他幫助找合適的買家,現在他公私兩便,幾個電話過後,就把倪大路心中夢寐以求的信托金融牌照的事搞定了。

倪大路當然不會對趙向軍和林日新說這牌照審批的內幕,隻是含含糊糊地說他在北京的一些同學和朋友提供了幫助。

“趙董,林總,我接下來去西南省的對接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根據國家的政策要求,這家信托公司隻能在西南省開展信托等相關業務,所以,我還要對那裏的幾個投資項目進行考察,如果有合適的項目,我就要和當地銀行策劃,爭取盡快包裝金融產品出來,推向市場。”

倪大路對自己的下一步的業務開展充滿著信心,但林日新心裏卻還不踏實,問道:

“像西南省這些比較貧困的地方,我覺得市場化發育和我們東南沿海還有差距,那邊的項目考察你有把握嗎?”

“林總,這點您放心,一旦收購手續辦好,我就會立馬組建專業財務和律師團隊,以及聘請一批金融、基建、投資等專業人員,確保我們路通投資的每個項目在運行的時候,都能萬無一失……”

“日新,大路這麽有想法和闖勁,我們做長輩的應該要支持他,雖然說現在我們君天家大業大,但如果不走創新的路,難保我們今後還能在市場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趙向軍這次看著倪大路這麽快就差不多拿下信托牌照,心裏就對他更認可了,所以不等林日新仔細分析,就痛快地拍了板,他又接著說:

“大路,你的信托和互聯網金融業務在西南省開展,那是最好不過了,現在我們接了一個區裏的一個任務,要到西南省投資扶貧項目,星社老師已經和西南省在我們這邊掛職的餘區長安排好行程,你到時就一起過去吧,順便也把我們的扶貧項目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