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報仇
眼看周滄的手掌已經燃起火焰。
林清知道,那是宗門的絕技火焰刀。
隻要對方一刀斬下,自己就將如烈火焚身,最後被燒得半死不活!
千鈞一發之際,女子又喊了一聲“吹”。
此時火焰刀上的熾焰,已經燎到林清頭發,在空氣中彌漫出一股焦炭的氣味。
林清來不及考慮,心中萬千仇恨全都化作奮力地一吹!
刹那間……
風止住了。
林海的“嘩嘩”聲止住了。
周滄的身形止住了。
一切的一切,全都止住了!
空氣中隻有一記美妙如仙樂的笛音。
細細膩膩、飄飄****。
仿佛訴說著一段來自遠古的記憶。
竟然是那樣連綿不絕,令人心曠神怡。
“還不錯,看來你在樂曲上的天賦,遠在我的意料之上。”
聽著女子的讚美,林清整個人是呆住的。
直到女子又將一張曲譜沒入他腦中,他這才緩緩醒轉。
“這曲譜是什麽?另外眼下這是怎麽情況?這算是有違天道吧?”
“天道?”女子語帶不屑:“天道算什麽東西?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代表的是道堂,天道給你提鞋都不配!”
林清無語:“可這笛聲能讓時間停止,難道還不算有違天道?”
女子還是那樣的冷淡,“等你參破大道七妙,或許真能讓時間停止,不過現在……無非是笛聲太過動聽,這才迷住了周遭的一切。”
“太過動聽?”
林清感覺無法理解。
周滄是個人,他有耳朵能被迷住也還罷了。
可那些風,那些樹,那些蟲……
難道它們也會被迷住?!
女子不再多言,“去報仇吧,我會幫你,但你記住了,你的壽元隻有三年,之後一定要好好參悟曲譜!”
……
宗門議事大殿。
司徒空黑著臉,不安地等著蘇白,以及其他各位長老峰主。
他千算萬算,好不容易才將林清拉下馬來。
沒想到這最後一哆嗦卻是出了意外。
這讓他心下不安,甚至感覺有大事即將發生。
不多時,眾師長逐步到齊。
蘇白依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又出了什麽事?”
司徒空上前一步,“回掌教……”
就在這時!
一枚血淋淋的人頭,突然從大殿正門被扔到場心。
並且在地上滾了五個圈後,正臉向上,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死不瞑目!
正是周滄!
緊接著,一段美如仙樂的笛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將一支玉笛湊在嘴邊,緩緩步入!
正是林清!
此時的他,臉上再沒了之前的沮喪。
以往那種畏畏縮縮的神態完全消失。
就連習慣性的閃爍眼神,也變得堅定無比。
仿佛從裏到外都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從容!
“林清?”
司徒空大驚。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林清。
可這氣質已然脫胎換骨。
竟駭得他不敢直視其眼!
林清垂下玉笛,無悲無喜,淡定得像個路人,“司徒空,你本該一劍殺了我的。”
司徒空喉頭不斷跳動,顯得萬分緊張,立時就要動手。
但蘇白此時還不知道林清差點被劉斌害死了。
他隻知道以林清的性格,如果不是找到了自證清白的法子,勢必已經滾下山去!
於是蘇白眉頭一皺,以掌力止住司徒空,“林清,你在搞什麽玄機?周滄可是你殺的?”
此時的林清,再不是過去那個因為沒有修行天賦,從而整日苟且的慫逼。
他抬頭望向蘇白,跳過詢問,直入主題,“我說過,我是被冤枉的!”
“放屁!”
坐在右側第三個位子上的劉印,憤怒地跳了起來。
“之前在執法堂時,龍淺親口對你指證,你當時怎麽說的?”
“我怎麽說的?”林清冷冷道:“我說我是被冤枉的,不過我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你劉印,也是司徒空的幫凶!”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好幾位長老峰主同時跳將出來,紛紛指責林清,說他血口噴人,目無尊長。
林清沒有反擊。
他想利用這個機會,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在私底下與司徒空父子沆瀣一氣。
畢竟人這東西,不遇到點事,還真就很難原形畢露!
劉印沉著臉,“好好好,你這**徒,殘殺同門在前,誹謗師長在後,若你師父泉下有知,想必此刻也要殺你而後快!”
大長老莫斌道:“劉師弟莫要氣惱,這林清過去不是這樣,你看他頭發都白了,定是練功出了亂子,恐怕已經瘋了!”
又有一人道:“別管他瘋不瘋!犯了錯就要受罰,所以現在就該將其斬殺!”
林清識得此人,他是墨竹峰的二號人物,司徒空的親叔叔,司徒連城。
此刻他出來說這番話,擺明是代表司徒空的父親,墨竹峰峰主,司徒連天。
就聽青楠峰的峰主徐鴻基道:“連城師弟,林清**之事,本就是你墨竹峰的司徒空揭發,如今你又叫囂著要誅殺林清,不覺有此地無銀之嫌嗎?”
不等司徒連城回話。
又一名姓王的長老跳了出來,“徐師兄,你這話說得不對,如果你認為這是墨竹峰在陷害林清,就請你拿出證據來!”
“不錯!”又有兩個長老跳了出來,“徐師兄,你拿出證據來!”
徐鴻基哪裏有什麽證據?
不過是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當即不再複言。
林清數了一數,除去替自己說話的徐鴻基以外。
此間對自己落井下石,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弄死的,加上司徒空父子,一共是八個人。
他等了一等,見再沒人出來附和,這才冷冷一笑。
“好!看來你們這些人,都是跟墨竹峰有勾結的,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如果能主動說出實情,我會求掌教真人,免他一死!”
聽林清這樣說,一直沒說話的司徒連天,緩緩站起。
他對著蘇白深鞠一躬,抽泣道:“蘇師兄,林清如此構陷於我,這件事,還請你依宗門法度處置,否則傳將出去,我這墨竹峰峰主之位,是無臉幹下去了。”
蘇白無奈,急忙安慰道:“連天,你切勿動氣,此事我密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司徒連天擦了擦眼淚,轉過頭來,以一種悲痛的嘴臉望向林清。
“想來是我們這些師長,平日念及你師父的情分,因此對你太過嬌慣,所以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說起來,我也有錯呀!”
劉印也適時的長歎一聲:“唉……連天師弟言重了,此事要這樣說,咱們在座的人,那全都對不起青玄師兄啊!”
二人表演得十分真摯。
林清卻有些惡心想笑。
他瞬間覺得,如果這玄天宗要來個演技大賽的話。
那麽龍淺絕對進不了前五,而冠軍一定非司徒連天莫屬。
見林清麵露不屑,大長老莫斌喝道:“你怎麽還有臉笑得出來,看來真是我們平日裏,對你太客氣了!”
“你們對我客氣?”林清收起笑容,“自我師尊仙逝之後,除了掌教師叔以外,你們這些個所謂師長,哪一個不是把我當上眼中釘肉中刺?”
說到這,林清環視全場,虎軀一振,“來!今日還有誰覺得對我客氣過的,給我一並站出來!”
殺意已濃!
曾經的先天境修士,眾人眼中缺少天賦的廢物!
他已經脫胎換骨!
“林清!”蘇白感覺林清的變化很大,急忙止住想動手的幾人。
“林清,你既然已經認罪,又何必再生事端,你師父雖然對宗門有功,可你若一再放肆,便是我也容不了你!”
對於蘇白,林清是感激的。
至於司徒空說的,這位掌教大人不讓自己請辭,其目的是為了他的關門弟子,林清並不太信。
他看向蘇白,正色道:“掌教真人在上,弟子有一法,可自證清白!”
聽得此言,以司徒連天為首的一幹人等,全都下意識地望向司徒空。
電光石火之間,司徒空把整個過程回憶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任何疏漏,不由皺眉。
可就在這時,笛聲已起……
早在剛才收拾周滄後。
林清便細品了一遍那道堂女子給的樂譜。
有了那些得自於道堂之內的音符輔助。
林清讀起那樂譜來竟然毫不吃力。
不多時便在能迷住眾生的“靜”字訣上,又領悟出一道新的法則:滌。
滌者。
滌盡人心,喚起人性之善。
此刻仙樂奏出,龍淺與藍闊海竟然同時癱倒,表情呆滯,雙目黯淡無光。
一曲奏罷。
林清看向龍淺:“龍淺,把你害我之事,原原本本說將出來!”
龍淺此刻早已淚流滿麵。
不多時便說出一切真相。
甚至連自己擔心林清失勢。
害怕從此再不能享受掌教弟子洞府與供奉之事,也一並說出!
林清聽得好生痛苦。
心想就為了修行精進。
為了能享受些靈石供奉。
你就甘心淪為別人的玩物!
狠心將對你千依百順的自己,親手推進那萬丈的深淵!
你還算是個人嗎?!
見龍淺說出真相,司徒空像是失了智,大喊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麽恩將仇報?你莫非中了這林清的邪術?”
這句話沒能叫醒龍淺,卻是提醒了司徒連天。
他奮然對林清一指,大喝道:“蘇師兄,定是這林清使了邪術,他那笛聲有古怪!”
林清本以來對方會來搶奪自己的玉笛。
心想你隻要敢動手,自然也就等於暴露了心中有鬼。
誰知司徒連天在說完這句話後,卻是轉頭緊緊盯著蘇白。
就連司徒連城等人,也全然沒有動手的意思。
林清暗道一聲可惜。
心道這些老狐狸,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奸猾。
想來隻需認定我用了邪術,這笛子搶與不搶,似乎並不重要。
想到這,林清隻得轉頭去看藍闊海:“藍闊海,你把司徒空的計劃,說出來!”
藍闊海中了林清的“滌”。
哪裏還聽得到別人的話。
當即大嘴一張,將司徒空如何與龍淺**,又如何選擇在今天動手之事,一一道盡。
聽了一陣後,林清心中痛苦更甚。
他萬萬沒有想到司徒空竟然沒有勾引龍淺。
反而是龍淺是在聽到自己準備辭去掌教弟子後,當天夜裏便去找了司徒空!
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然而……
就在林清止住悲痛。
認為蘇白會站出來替自己主持公道時。
又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局麵,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