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丫頭，我是哥哥
院子裏的三個女人，都被院門外突然闖進的不速之客嚇了一跳。
葉飛眼神快速地掃視了一眼院子。
站在院子中央的中年婦女叫劉金梅，體胖如豬，燙了齊肩的泡麵頭，手裏拎著個小錢包。
她先是一愣，然後指著葉飛怒罵道：“哪裏來的臭要飯的？滾蛋！”
站在屋子門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是劉金梅的女兒，叫丁曉美。
她的身材跟這中年婦女差不多，卻非要穿著緊身的JK，肚子上勒出了三層救生圈。
“臭死了，臭死了。”
丁曉美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說：“葉秋，快去拿酒精把門口好好消消毒，這臭要飯的身上不知道會有什麽細菌。”
葉秋正蹲在一個大號的紅色塑料盆邊，裏麵裝了滿滿一盆衣服。
她麵色蠟黃，瘦得幾乎可以用皮包骨頭形容，
雙頰上，剛剛被扇耳光時留下的指印清晰可見。
上身穿著一件過於寬鬆，且已經洗得發白的T恤，
一看就知道是丁曉美淘汰下來的舊衣服。
這就是他葉飛朝思暮想的妹妹，
被他從小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女孩。
可如今，卻在自己的家裏，
被不知道從哪來的人，像牲口一樣奴役。
葉飛的心在滴血，
疼，
真的好疼，
比被老頭毒打得最狠的那一次，還要疼。
他想殺了那對母女，可他克製住了，
他不能剛回來，就讓妹妹親眼看到自己成為殺人犯。
“你個臭要飯的是聾子還怎麽了？我叫你滾出去。”
劉金梅說著就上前要驅趕葉飛。
“啪！”
一聲響徹天際的耳光扇在了劉金梅橫肉堆疊的臉上。
劉金梅兩眼冒金星，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後牙槽的牙齒全部掉光，滿嘴是血。
“哎喲~哎呦~”
劉金梅躺在地上，捧著嘴裏掉出來的牙齒，無力地呻吟。
這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懵逼了。
“臭要飯的，你敢打我媽媽，你死定了！”
丁曉美說著就掏出了手機，撥通電話後哭訴道：“爸呀，你趕緊回來吧，媽媽快被人打死了！”
話剛說完，葉飛一步就跨到了丁曉美麵前，
從她手裏奪下了手機，然後攥在手裏，一把就將手機捏成了齏粉。
他故意讓丁曉美打電話給她爸爸求救，
這一家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你、你、你敢打我，我爸爸絕對饒不了你。”
丁曉美嚇得麵如土色，嘴上卻逞強地說：“我可告訴你，鎮子上沒人敢惹我爸……。”
“啪！”
同樣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丁曉美的臉上。
丁曉美顯然沒她媽媽耐打，直接昏死在了地上。
“聒噪！”
葉飛冷哼一聲，回頭走向嚇得直打顫的葉秋。
此時劉金梅像蛆蟲一樣還在地上打滾掙紮，
他飛起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砰~”
劉金梅就像是足球一樣，撞在了院牆上，暈了過去。
“我沒有罵你，求求你別打我。”
葉秋驚慌失措地雙手擋在頭上說。
“小秋，你不認識我了嗎？”
看著瑟瑟發抖的妹妹，葉飛悲從中來。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葉秋放下手，緩緩地站了起來，
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葉飛。
“仔細看看，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葉飛雙手撥開自己的長發，讓葉秋看得更清楚一些。
十年過去了，那時妹妹才八歲，記憶並不深刻。
況且相比十年前，他模樣大變，妹妹認不出他再正常不過。
“你是？”
看了許久，葉秋還是想不起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是誰。
但是，這個男人的臉，
又好像很熟悉，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傻丫頭，我是哥哥呀。”
葉飛臉上生硬地擠出一絲笑容。
“哥哥？”
葉秋突然愣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腦海裏倏然湧現出許多關於哥哥的記憶。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開始顫抖，眼角泛起了淚光。
葉飛看到葉秋的反應，以為葉秋認出了他，激動得他伸出雙手握住了葉秋的雙肩。
誰知下一秒，葉秋憤然地推開了葉飛的雙手。
“不，我沒有哥哥，我哥哥早就已經死了。”
說完，她轉過身背對著葉飛，捂著嘴痛哭起來。
她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受盡了委屈。
沒有零食吃，看到同學們吃，她隻能站在一邊咽口水。
沒有好看的衣服穿，隻能穿別人淘汰下來的舊衣服。
上學時，甚至連塊新橡皮都沒有，
隻能去撿同學們扔掉的，還剩指甲蓋那麽大的橡皮用。
在家裏，她就像個傭人一樣伺候別人一家子，
有幹不完的家務活，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點。
可盡管如此，她也從來沒放棄好好學習，
天寒地凍的時候，凍瘡讓她的雙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終於，她辛辛苦苦考上了985名校，
可是又有什麽用？
別人一句話，就否定了她十幾年的寒窗苦讀，隻能去電子廠的流水線上打工。
這些年，她吃了這麽多苦，受了這麽多罪，
這一切，都歸因於十年前，
那個一聲不響就拋棄她和媽媽的哥哥。
十年前，哥哥名校畢業，
因為成績優異，找了份前途一片光明的好工作。
可他，卻嫌家裏窮，
害怕她和媽媽成為他的負擔，
竟然狠心丟下她和媽媽，從此杳無音訊。
葉秋越想越委屈，哭聲越來越大，直至撕心裂肺，淚如決堤。
葉飛從哭聲裏，聽出了妹妹這些年所有的心酸，鼻子也跟著酸酸的。
“小秋，都是哥哥不好，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他愧疚地說。
“不關你的事。”
葉秋抹了抹眼淚，倔強地說。
“家裏為什麽會有陌生人，媽媽呢？”
葉飛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他剛問完，葉秋突然轉過身，怒目而視地嗬斥道：“你還有臉提媽媽？要不是因為你，媽媽怎麽會死？”
“可是，媽媽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嗎？”
葉飛趕忙問。
葉秋冷笑一聲說：“當年你失蹤，媽媽為了找你，踏遍了大江南北，結果積勞成疾，兩年後含恨而終。”
“媽媽~”
葉飛懊恨地捏緊了雙拳，指節發白，咯咯作響。
“都是那老不死的，害得我家破人亡。”
“可是，這對母女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家裏？”
葉飛又疑惑地問道。
“你失蹤後，媽媽到處找你。有一天這胖女人的老公突然找到媽媽，說是爸爸以前的好兄弟，說要幫媽媽一起找你。”
“因為他們幫了媽媽很多忙，在外人眼裏，他們一家跟我和媽媽很親近。爸爸是孤兒，媽媽的老家又是雲川的，這裏沒親人。”
“所以媽媽去世後，他們一家非說媽媽死之前，把房子賣給了他們，還讓他們做我的監護人，他們分明就是欺負我還是個十歲的小女孩，霸占了房子。”
說到這，葉秋又哽咽起來，緊緊捏著粉拳。
葉飛聽了心疼不已，信誓旦旦地說：“小秋，爸爸媽媽都去世了，如今我們相依為命，哥哥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不用。”
葉秋果斷拒絕說：“既然你決定拋棄我跟媽媽了，你就別回來了。”
“我沒有拋棄你跟媽媽。”
“那這十年你在哪裏？”
葉飛愣住了，他不知道怎麽向妹妹解釋他這十年來的遭遇。
難道要告訴妹妹，他被迫修仙的事實？
那妹妹肯定會把他當神經病。
向妹妹展示自己的神通？
那嚇著妹妹怎麽辦？
就在葉飛正陷入兩難時，
“誰敢在老子家裏撒野？”
門外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一個光頭大漢，領著五個小弟，氣勢洶洶地衝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