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五洲大酒店的職工會議剛結束,喬芙蓉告訴冰岩說:“任俊傑和牛秘書來我們酒店吃飯了。”

任俊傑和牛秘書,帶著李寶珠、王瑩,還有楊桂淑,進了一個豪華的單間,酒店的服務員立刻熱情為他們服務。

張濤是在任俊傑他們來之前就來了。他這時來到任俊傑他們就坐的單間,走近任俊傑耳語道:“冰岩主持的會剛結束,宣布把案子掛起來了。”他說完,又離開餐廳出去了。

冰岩在喬芙蓉的陪同下來到任俊傑他們就餐的單間。冰岩含笑打招呼說:“不知任總和牛秘書駕到,有失遠迎。”

任俊傑見狀也開玩笑地說:“我們不敢驚動冰總的大駕。”

冰岩笑道:“任總不要損我,我一個酒店負責的,哪來的大駕。任總點菜了沒有?”

任俊傑招呼她坐下,正色說:“菜我點了。你快坐下,我們進來時,聽說酒店裏發生了盜竊案,請問是怎樣的一個案子?”

冰岩坐下說:“任總的消息真夠靈通的,連我這裏發生了個小案子都知道。”

任俊傑撇撇嘴說:“還用消息靈通?一進店門就聽到了人們的議論。什麽小案子,會讓人們那樣關心呢?”

冰岩坦然相告:“是收銀台丟了一萬塊錢。”

任俊傑關切地說:“收銀台丟了一萬塊錢,錢倒是不多,可發生在收銀台,又是在顧客就餐的時段,影響肯定波及到了顧客,所以案子雖小,影響還會是很大的,一定要把它破了。”他隨即問,“可請了破案的人?”

冰岩說沒有。任俊傑問,為什麽不請人破案呢?冰岩說,因為不好破,所以就不麻煩公安了。

任俊傑不以為然地說:“有什麽不好破的?讓牛秘書請個高手來,沒有破不了的。像這樣的案子,多是內部人作案,一定得把罪犯挖出來,必須殺一儆百,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人在冰總手下存在。”

冰岩微笑著說:“謝謝任總的關心,還是我自己解決吧。”

任俊傑聞弦歌而知雅意,問:“冰總莫非要把案子掛起來?”

冰岩笑笑說:“任總什麽都知道了,說是掛起來,實際我還是要做工作的。”

任俊傑恍然道:“我明白了,冰總是家醜不外揚啊。”

正說著,菜上來了。冰岩便舉杯敬任俊傑和牛秘書,歡迎他們光臨。

任俊傑也舉杯恭維道:“隻要牛秘書在這裏吃喝得高興,玩得痛快,我會常陪牛秘書來的。牛秘書是我心目中最大的領導,冰總要敬酒,就先敬大領導吧。”

冰岩說好,她先敬了牛秘書。

任俊傑覺得冰岩沒有吹捧牛秘書,心裏不高興。他在冰岩與牛秘書滿飲後說:“我不是挑冰總的禮,我總覺得每次到冰總這裏來有種感覺,不是不熱情,是……怎麽說呢,打個比方,比方敬酒,為什麽總也沒有一個恰當的說辭呢?中國的酒文化,是很講究說辭的。沒有恰當的說辭,就會感到很平淡,讓人喝酒喝不出興致來。”

冰岩明白任俊傑這話裏的意思。她說:“我知道任總是給我提意見。但我的嘴太笨,不知道敬酒該說什麽詞兒,任總就教教我好嗎?”

牛秘書聽得不耐煩了,衝任俊傑說:“幹嗎那麽多事呢,喝酒就喝酒嘛,講究什麽說辭呢。”他說著,端起酒來,跟冰岩跟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又幹了。

王德和崔小蕊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議論著剛在酒店開過的會議。

王德懊惱地說:“我根本沒有想到,冰岩會這樣處理這個案件。把責任幾乎全推到了我身上,反複指責我批評我。對成躍山不但沒有批評,還表揚。她在職工大會上的講話,簡直就是為成躍山辯護的辯護詞,而把我完全放到了被告的位置上。”

崔小蕊則恨恨地說:“開會前大家都不怎麽理成躍山了,開會後好多人爭著到成躍山跟前向成躍山獻媚,好像成躍山一下子成了英雄似的。”

王德也說:“是啊,開會前後變化太大了,人們看我的眼光,就好像那案子是我作的一樣。”

崔小蕊惴惴不安地說:“懷疑你倒不至於,你當時不在餐廳。是不是在懷疑我呢?”

王德安慰崔小蕊說:“不至於的,你一定要在大家麵前穩住神,千萬別露出心虛來。栽不到成躍山身上,就已經夠倒黴的了,絕不能逮不住狼,反被狼咬了。”

崔小蕊擔心地說:“冰岩叫大家提供線索,大有抓住不放的勢頭。”

王德擺出一副知根知底的樣子說:“冰岩不過說說而已,她知道懷疑誰都難找到證據。”接著又問崔小蕊:“你在做的過程中,沒有人看見吧?”

崔小蕊聽了王德這個話,不由得心跳加速,但她還是回答說:“應該沒有人看見。”

王德提醒崔小蕊說:“冰岩要是找你談話,你千萬要鎮定,要一問三不知。”

崔小蕊點頭說:“我早想好了,打死我都不會承認的。”

兩個人的話都說得很硬,實際心裏都很不輕鬆。

任俊傑和牛秘書他們吃喝完了。冰岩又過來送他們。任俊傑說,他們還要去夜總會。冰岩便又陪他們到了夜總會。冰岩把他們安排下來後說,她就不陪他們了,她還有點事。任俊傑要求冰岩陪陪牛秘書。冰岩說她店裏確實有事,失陪了,然後趕緊溜之大吉。

牛秘書目送冰岩離開,一直色迷迷地盯著冰岩的臀部看,直到冰岩在門外消失。任俊傑悄聲問牛秘書,是否對冰岩有興趣?牛秘書嗯了聲,又搖了搖頭。

任俊傑又悄聲對牛秘書說:“冰岩的背後,是郭曉嵐。要想叫冰岩服服帖帖,必須製住姓郭的。”

牛秘書聽後,不屑地笑了笑。

該跳舞了。任俊傑牽起王瑩的手,步入舞池時,叫楊桂淑陪伴牛秘書,他和王瑩隨即跳入了舞池。

楊桂淑非常緊張。她看看舞場裏跳舞的人,又看看牛秘書,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但她知道,她今天是不能逃脫的。

牛秘書站起來,禮貌地向楊桂淑躬身,示意請她跳舞。楊桂淑說她不會。牛秘書說他可以教她。楊桂淑無法推辭,隻得隨他進了舞池。

牛秘書教楊桂淑教得很耐心。楊桂淑接連幾次踩著了牛秘書的腳,還撞了幾次旁邊的人。牛秘書表示沒關係,說大家都是來玩的,不會計較的。

圖師傅教孔玉愛學完了車,拉著孔玉愛送她到了筒子樓下。孔玉愛下車後,要圖師傅快回,圖師傅還是堅持看著孔玉愛進了樓,才離開。

孔玉愛看著圖師傅的車開走後,又從樓裏出來了。因為她看見家裏窗戶上的燈沒有亮,知道成躍山還沒有回來,她需要避開家裏人詢問成躍山,那案子冰岩是怎麽處理的。

她在院子裏轉悠著等成躍山,結果沒有等到成躍山,卻等來了楊桂淑。她想避開楊桂淑,可楊桂淑已經看見她了。

楊桂淑來到孔玉愛跟前,問她怎麽不上樓。孔玉愛說,她看家裏沒有亮燈,知道都沒有回來,就想在院裏轉轉,等等他們。楊桂淑並沒有多問,而是高興地說:“大嫂猜我今天回來這麽晚,幹什麽去了嗎?”

孔玉愛看看楊桂淑,說她猜不出來,問楊桂淑幹什麽去了,快告訴她。

楊桂淑開心地說:“我去吃高級飯了,還學習了跳舞。知道吃的都是什麽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說是什麽海參,魚翅,燕窩,多得很,滿滿一大桌子,剩了一半還多,真是可惜啊!”

孔玉愛就問楊桂淑,是跟著他們那個任總經理去的吧?

楊桂淑點頭說:“是。那一次人家叫我去玩,我沒有去。這次人家又叫我,我想不能臊人家的臉,鼓起勇氣就去了。”

孔玉愛問她,去了感覺怎麽樣。

楊桂淑回答說:“感覺是挺好的,就是覺得城市裏的人,太浪費了。尤其不該糟蹋那麽多的好東西。一桌子的好飯好菜,都被那裏的服務員倒在垃圾桶裏了。真是遭罪啊!”

孔玉愛也深有同感地說:“是啊,這是我們來北京後,最看不下去的一個事。”她轉念一想,接著繼續問楊桂淑:“不是還跳舞了嗎,怎麽樣?”

楊桂淑回憶說:“跟人家一起去的,我不能中途跑了。有個牛秘書的請我跳舞,我說不會。他說他教我,我再不去就不行了,所以我隻好去了。那個牛秘書教我教得特別地認真和耐心。我踩了他的腳,他也不在乎。”

孔玉愛問楊桂淑,費這麽大勁,學會跳舞了嗎?

楊桂淑不以為然地說:“馬馬虎虎。實際上,那跳舞也不難,沒有多麽神秘的,踩著音樂的節拍走就行了。”

孔玉愛作出不經意的樣子問她,“那牛秘書沒有怎麽你吧?”

“沒有。他很正經,很有禮貌。”

“但願你不要遇上第二個胡東。”

“不會的,那裏的人都是高層的人,不會有胡東那樣的流氓。”

孔玉愛提醒她,還是要注意,防患於未然。

楊桂淑肯定地說:“那是當然。一旦發現他有壞企圖,我寧可不要那份工作,也絕不失身。”

這一天,成富山剛從派出所出來,正要去巡察,在門口碰上了火急火燎跑來的明明。他就問明明發生什麽事情了。

明明一迭聲地說:“壞了壞了!是白文俠給我惹了禍了。我用了白文俠推銷的美容產品,把幾個顧客給毀容了!”

成富山聽後大吃一驚,問她:“那白文俠呢?白文俠知不知道這個事啊?”

明明歎了口氣說:“白文俠已經知道了。她去找她的主子了。我猜她八成是找不到的。我已經把店關了。被毀了容的幾個人正在追尋我呢。我是來找我哥的,我哥在所裏嗎?”

成富山趕緊說:“你哥在。你快去給你哥說。我得快去找白文俠。”

白文俠就像瘋了似地,滿街滿巷地尋找著胡東。

成富山找了幾條街找不見白文俠,十分焦急。

白文俠來到“迷您”美容美發店附近觀察情況。隻見三個戴麵罩的女人在門前又是砸門,又是破口大罵。她看了一會兒,怕明明的店被她們砸壞了,就走過去勸她們說:“希望你們不要胡來,毀壞了店,你們要負法律責任的。”

三個戴麵罩的女人正愁找不見人,看到白文俠在為店主說話,立刻把她圍起來,七言八語地質問她,問她是不是這店主明明的同夥。白文俠說她正在找推銷假貨製造假貨的人,他們才是違法胡來的人。三個戴麵罩的女人爭相怒吼,說她們找的人正是白文俠,立刻打她,要毀了她的容。

白文俠一看不好,趕快衝出包圍逃跑。三個戴麵罩的女人哪裏肯放她,緊追不舍。追了一條街又一條街。

成富山在街上尋找著白文俠,忽然看見白文俠落荒一般跑來。他攔住了三個戴麵罩的女人,白文俠趕緊借機逃脫了。

三個戴麵罩的女人認為白文俠是成富山有意放跑的,扭住成富山不放,要送他去法院。

成富山告訴她們說:“白文俠不是美容美發店的主人,她正在找製造假貨的人。你們生氣、憤怒,我完全能夠理解。但問題的解決,需要通過有關部門,得按程序來辦。就是找到了店主人,也是不能這樣又砸又打的。”

三個戴麵罩的女人搶斷他的話,說他也是毀她們容的同夥,就要扭他去法院。

成富山見無法說服她們,隻好跟她們到了派出所,把三個戴麵罩的女人交給明所長處理。他脫身後,又去找白文俠。

白文俠逃脫三個戴麵罩的女人後,痛不欲生地在街上跑尋,狠命抽打自己的臉,打得滿臉是血,還在打。

街上很多人圍著白文俠看,不知她是怎麽了。白文俠又高喊著罵道:“胡東!你個王八蛋!你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一定能抓住你,我要活剝了你的皮!我要生吃了你,王八蛋——!”

街上的人不知道胡東是誰,他們同情白文俠,又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她,隨即就走散了。

成富山到處找白文俠找不到,眼看天已黑下來了,隻得往他們的住處打電話。正好王虎馴回去了,接起了電話。成富山怕王虎馴聽後沉不住氣,沒有說白文俠失蹤,隻說白文俠推銷的美容品是假貨,出問題了。

王虎馴聽後說:“我早知道她要出事,說過她,她不聽。二哥,白文俠現在在哪裏?”

成富山隻好告訴他說:“我正在找她,還沒有找到,你快出來,一起找吧。”

王虎馴扔下電話,就往樓下跑。

高大和趙玉華回來了,在樓梯上碰見王虎馴,見他慌裏慌張地往樓下跑,就問出了什麽事。王虎馴說了句沒事,就噔噔跑下樓去了。高大也不願袖手旁觀,就對趙玉華說:“一定是有急事,你回去,我去看看。”說完就緊隨王虎馴跑了下去。

趙玉華想了想,也跟著跑下了樓。

孔玉愛、成躍山、王虎馴、高大、趙玉華和成富山等多人,在市裏尋找著白文俠。他們到處在喊:白文俠!白文俠!你在哪裏?你快快回來吧!……

這時的白文俠,披頭散發,一臉的汗水和汙垢,簡直不像個人樣兒。她正在西客站裏尋找胡東。她的形象和急切尋找什麽的舉動,引起站裏人們的廣泛關注,許多眼睛在追隨著她。但她毫無察覺,全身心隻找那個胡東。

她從站外北廣場找到站內的售票處、候車室,來回反複地找。好幾次認錯了人,受到譏笑或痛斥。她不在乎,好像完全麻木了。

為了去站台,到列車上尋找,白文俠竟然翻越了鐵道欄杆,險被開過的列車撞著。

到了站台上,她看看沒有她尋找的對象,就又不顧驗票人員的阻攔,硬上到車上去了。

乘警從車上拽下白文俠,問她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白文俠語無倫次地說:“我叫白文俠。我在尋找犯罪分子胡東。”

乘警上下打量著白文俠,又問她尋找的犯罪分子犯了什麽罪?

白文俠情緒激動地控訴說:“胡東專門推銷假冒偽劣產品,已經造成幾個人毀容了。他中等個子,染的黃頭發,小眼睛,是個最會騙人的大騙子,大罪犯。希望大哥幫幫我,一定把他抓住了。說不定他就在這趟車上呢。”

乘警再問她是幹什麽的?

白文俠辯解說:“我是被犯罪分子胡東王八蛋騙了的人。胡東通過我把假冒偽劣化妝品推銷到了美容美發店,造成了毀容的事件。我要找不到胡東,我就沒法活了!”

乘警似信非信。乘警看到列車要開車了,跑步上了列車。

白文俠看著列車開走了,眼淚刷刷地直流。

列車上,乘警在挨個查看著車上的人。

白文俠又來到了首都機場大廳。大廳裏掛鍾針指指向了淩晨三點十五分。因為白文俠的形象和極為異常的情緒,引起了機場公安人員的高度警惕。就在她闖入安檢區的時候,被公安人員強行帶走了。

在一個房間裏,公安人員問詢白文俠說:“你叫什麽名字?哪裏的人?到機場幹什麽來了?”

白文俠情緒激動,高聲道:“我叫白文俠,是陝西省鳳翔縣三岔溝鄉成家山村的人。我是來尋找犯罪分子胡東的。希望公安兄弟幫幫我,把胡東抓……”她說著,激動地站起來,但身子突然搖晃兩下後,暈倒了。

孔玉愛、成躍山等人尋找了一夜白文俠,都沒有找到。天快亮的時候,他們在筒子樓下會合了。

王虎馴嗚嗚地哭。

孔玉愛勸王虎馴說:“不要這樣,文俠不會有事的。她向來心眼兒大,不會往壞處想。一定是去哪裏尋找胡東了。這麽大個北京,我們幾個人都沒有找到胡東,她一個人,自然更是找不到的。”

王虎馴哭著說:“她是最要麵子的人,這回的事鬧大了,人丟盡了,她準是不願意回來見我們了,她說不定已經……”悲痛欲絕的哭聲,代替了他的訴說。

高大問成富山說:“是不是該報警呢?”

成富山沉聲道:“明所長已經向上麵報告了。現在沒有消息,說明公安係統還沒有發現白文俠的蹤跡。”

明所長陪著三個戴麵罩的女人在派出所值班室裏熬了一夜。經過一夜的工作和熬煎,三個戴麵罩的女人情緒緩和多了,也明顯困乏了。明所長抓住機會又給她們做工作說:“天快亮了,你們該休息休息了。如果熬壞了身體,就更是大事了。我給你們反複說過了,這事我肯定要管到底,無論從派出所所長的職責,還是從我是明明的哥哥講,我都責無旁貸。就是最後找不到犯罪的元勳,問題也要解決,可以拿我是問,該經濟賠償多少,我來出,該判刑坐牢,我去坐。當然,不管怎麽懲罰犯罪的元勳或者我,給你們造成的容貌損害是無法彌補的,隻能從經濟上和精神上補償一下。現在我就叫人給你們弄些早飯來吃。吃完早飯,還是回去安心休息。相信我們,等候我們的工作結果。怎麽樣?”

三個戴麵罩的女人相互對視幾眼,說她們就相信明所長一次。經過這一夜,也看出明所長是明事理的人,負責任的人。她們可以回去。但明所長必須抓緊時間公平解決。否則她們可不答應,隨時都會再來的。

明所長送走三個戴麵罩的女人,正要打電話詢問找到白文俠沒有,機場打來電話說,報失蹤的白文俠已經找到了,正在首都機場進行搶救。明所長立刻帶上成富山等人往首都機場去了。

孔玉愛、王虎馴等人與明所長他們同時到了首都機場。他們在搶救室裏見到白文俠。這時的白文俠依然昏迷不醒,身上插著輸液和吸氧的管子。

王虎馴哭喊著撲過去,被醫生擋住了。

醫生對明所長和孔玉愛等人說,病人的情況屬於虛脫,是大量失液、疲勞和緊張造成的。現在需要安靜。她人並無大礙,不多時就會醒過來。

白文俠醒過來後,大家把她扶到圖師傅的車上,拉她回筒子樓的家裏,休養調理。為防止白文俠再跑出去,孔玉愛叫王虎馴留在家裏,看著她。

白文俠不肯在家裏呆著,幾次要跑出去找胡東。王虎馴拚盡全身的力氣,才使白文俠沒能跑出去,累得他筋疲力竭。白文俠罵他說:“這回你得意了是不好?不要再這樣鬧了好不好?”

白文俠嚷道:“大哥大嫂他們是怕我想不開。可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會跳樓,會去尋死嗎?我不會!我要死了,就便宜了胡東了,就便宜了那些製造假貨、推銷假貨的王八蛋了。我不但不死,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我要看看他胡東王八蛋能跑到哪裏去。我要看看那些製造假貨推銷假貨的人都是誰。我要把他們全部揪出來,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王虎馴看到白文俠又憤怒得跳了起來,趕快求她說:“小祖宗,就不要再折騰了好不好?醫生讓你回來休息,你記著沒有啊?”

白文俠不由分說道:“別拿醫生的話嚇唬我。我的身體我知道,昨天我一天一夜沒吃沒喝,跑了那麽多路,能不暈倒嗎?現在我吃飽喝足了,我要去找那些王八蛋。我不能待在這裏,讓他們逍遙法外!”

王虎馴一把抱住了往外跑的白文俠。他見白文俠掙脫的力氣特別大,意識到難以控製住她,情急之下,他大聲喊道:“白文俠!你要不聽勸跑走,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聽了王虎馴的這話,白文俠停下了掙紮。

是?比我強了是不是?”

王虎馴苦笑著說:“我得意什麽?我哭還哭不過來呢。這是大嫂大哥交給我的任務。希望你安靜休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