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十四載斷腸丹

婆婆是在我初中畢業那年去世的,我還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婆婆就像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般,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一個深刻記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很久以後,我在絕望傷心之際,無意間來到婆婆住過的小木屋才知道,婆婆給我留下了多麽重要的東西。

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接下去的故事。

……

水娃丟魂事件之後對我並沒有任何影響,我還是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小時候上學放學,長大後上班下班。

我直到17年。

有一次聚餐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事情是這樣的……。

17年4月15號晚上,在總部開完會之後,幾個同事就邀請我到KTV裏唱歌。

深夜12點多時,我們六七個人都喝得有些懵了。

我憋了一包尿,等待許久不見衛生間裏麵的人出來,就起身去公共衛生間去放水。

放完水,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正在洗手池洗手,一個妹子跌跌撞撞的撞到我懷裏。

這個妹子一襲短裙,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十分誘人,一雙高跟鞋胡亂的踩,已經喝到站不穩了。

漂亮的臉蛋上紅彤彤的,**力十足。

這妹子知道自己撞到人了,好不容易站穩之後,連連跟我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跟她計較,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是這妹子卻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回頭看著她,她張嘴剛想說話,卻先吐了。

被胃酸腐蝕食物殘渣噴得我一身都是。

我頓時無語,心中大罵倒黴。

這個女子見到此,更加慌張了,抽出紙巾一邊幫我擦一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看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就拉著我的手離開了KTV,往上麵的酒店走去。

還跟我說:“我在上麵酒店開了房間,你先去我那邊清洗一下,你的衣服我會陪你的。”

就這麽把我帶回自己的房間?

是對我太信任了?

隻算不算是在侮辱我?

把我帶進衛生間之後,那個女子自己就出去了,似乎是給我買衣服去了。

我清洗完之後出來,看到那女子已經回來了,坐在那邊。

見到我出來,就給我倒了一杯水。

“對不起啊,我喝得有點多了。”

我接過水,喝了一大口。

“我的衣服呢?”

我此時隻是僅僅包裹了一條浴巾而已。

妹子酒勁還沒過去,軟乎乎的半躺在**,聽到我的話,指了一下旁邊的櫃子。

“在櫃子裏呢。”

我強忍著推倒她的衝動,快速的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不是我不想推倒她,而是不敢。

萬一完事之後告訴警察叔叔,就完蛋了。

剛剛走到門口,我突然感覺渾身一軟,毫無征兆的癱軟在地上,我也昏迷了過去。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封閉小房間裏。

四周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隻覺得身下是一堆草,還濕漉漉的,就像小時候自己喂豬時看到的豬圈一樣。

“有人嗎?”

“喂,有人嗎?”

“來人啊!”

我大聲的叫喚。

一個幽暗封閉狹小的環境是能讓人滋生恐懼的,我也不例外。

我的腦海中開始胡思亂想。

一定是那個女人把我弄過來的。

但是她為什麽要把我弄過來?

難道是,人販子?

落到人販子手裏,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然後我的腦海中就開始想象著自己被逼著幹苦力,然後被切開販賣器官等等。

於是……。

“救命啊!”

“來人啊,救命啊!”

我拚命的呼救,在我嘶聲力竭的呐喊聲之下,房間門從外麵打開了。

昏暗,發黃的燈光透過門照射進來。

借著燈光我看清楚了進來的是一個女子,正是我在KTV裏遇到的那個女子。

此時這女子換了一身衣服,牛仔褲,T恤,運動鞋。

還是很美。

上次是那種帶著很強烈的風塵之氣,這次則是變成清純美女。

我飛撲到這個女人身前,用盡全力的撞向她,我想要把她撞開然後跑出去。

然而我一碰到她時,隻見她隻是簡單一揮手,我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拍飛了。

整個人撞到身後的牆壁,然後又跌落在地上。

渾身疼痛無比,仿佛是要散架了似的。

這……!

我心中大驚,且震撼。

一個看著非常苗條的女子力氣這麽大嗎?

天生神力?

那女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要試圖跑,沒殺你是因為你喝了二十四載斷腸丹之後不但沒死,還一點事都沒有。

現在研究所剛好需要有人來做實驗,而你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小白鼠。”

我捂著被女子打的地方,忍著痛站起來。

聽到女子的話,我想起自己在酒店喝了一杯她給我的水。

我問:“所以在酒店你是裝的?”

女子微微一笑:“也不算,本來是想趁著酒意和你來兩次,可惜你沒膽量。”

說完女子再次說道:“給你一個警告,乖乖的在這裏呆著,你還能活得更久一些。”

說完女子轉身走了。

我心中其實還有很多疑問。

比如這研究所是什麽?

現在在什麽地方?

但很明顯女子不會告訴我更多的東西。

剛才女子隨手一揮,到現在我身上的疼痛還沒消散。

為了不再次挨打,我沒有再叫。

我縮在一個角落裏靜靜的坐著,一種孤獨,無助,未知的恐懼不斷的。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非常難熬,感覺時間的流動變得非常慢。

一直某一刻,一縷陽光從牆上方的一個很小的窗戶上照射進來。

看見光,我仿佛活了過來。

連忙跑到陽光下,感受著陽光給我帶來的一絲溫暖。

我從未感覺陽光是如此美妙。

我在陽光下站了很久,直到身後的房間門再次被打開。

幾個身穿白衣,帶著白帽和口罩的人走了進來。

這幾人像是影視上那些研究人員一樣。

他們一進來就把我控製住,我雖然不斷掙紮,但是根本不是四五個人的對手。

我被按在一個角落,對方其中一人拿出一根針管,抽了我大半管血,也不管我是否疼痛,動作很粗暴。

隨後又割下我的一些頭發,和在手臂上割走了一小塊肉。

這些人來的快,走的也快。

他們離開不久,又兩個進來。

是來送飯的,他們扔下一個盤子,盤子裏放了兩個饅頭,和兩塊肉,還有幾根青菜。

我根本沒有心情吃飯。

腦海中不斷聯想自己接下去會受到什麽的傷害。

……

在這個狹小的監獄中,我隻能依靠那個窗戶上照射進來的陽光判斷我被關押了幾天。

我在牆壁上刻了七條杆,代表已經過去七天了。

這七天時間裏,那些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又來了一次,再次抽了我一管血。

我每天都在自我催眠,在幻想。

我幻想自己能夠逃出去,然後帶人來這裏把他們一鍋端了。

如果我不這樣想,我怕我自己會瘋掉。

事實上,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這天,深夜,我縮蜷在角落裏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間,一道細微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子,死了沒?沒死的話回個話。”

我睜開眼睛,四周漆黑無比。

“你是誰?”

“可以啊,你小子被關了這麽久還沒瘋。

你為什麽被他們抓到這裏了?他們一般不抓普通人的。”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整個人都顯得很激動。

對於他的問題,我全部如實相告。

“她給我喝了一杯水,好像還在水裏放了二十四載斷腸丹,見我隻是昏迷,其他什麽事都沒有,他們就把我抓來當作試驗品。”

“咦,你竟然覺醒了,而且還是最粗暴的方式。”

我問:“什麽是覺醒?”

那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問:“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

我把在KTV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我說:“喂,什麽意思啊?”

那人不再說話。

我又說了一聲:“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人還是沒有說話。

我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再次把那個女人招惹過來,再把我揍一頓。

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待在這個房間裏。

那個聲音沒有再出現。

這期間一共開了三次門,都是扔下一盒飯菜就走了。

我看到外麵的天色,一次是傍晚,一次清晨,最後一次黑夜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反正我覺得自己快瘋了。

我又一次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聽到一個聲音。

“小子,死了沒?”

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我顯得十分激動。

我連忙說:“沒有,沒有。”

那人繼續說道:“左邊牆壁,右下角最後一塊磚,你按一下。”

我不明白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因為太無聊了。

摸索了好一陣,找到了那塊磚,我輕輕一按。

磚頭就微微凹進去一些,接著一道輕微哢嚓哢嚓的聲音傳來。

因為離得近,我看到眼前的牆壁上有一道門正在緩緩轉動,沒一會兒,勉強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通道出現。

我猶豫了一下,跨過去。

進入的是另一個房間,同樣是漆黑無比。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小子,過來,來我這邊。”

我順著聲音來源處摸索過去,離得近了,適應了黑暗之後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老頭被鐵鏈鎖著。

他頭發枯黃,幹燥無比,胡子很長,整個人像是野人一般,身上都結蜘蛛網了。

老頭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小腹位置。

我被嚇了一跳,瞬間退後兩步。

老頭說道:“不要害怕,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覺醒了。”

聽到這話我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老頭麵前。

任由老頭摸著我小腹和腦袋兩處地方。

被老頭摸自己的小腹,我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兒,老頭把手拿開笑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張言,弓長張,語言的言。”

老頭繼續說:“你想不想逃出去?”

想,當然想,做夢都想!

於是我連連點頭:“當然想。”

“你拜我為師怎麽樣?我教你玄門術法,教你劍術,教你修行,有了實力自然可以逃出去。”

見我一臉疑惑,老頭為我解釋。

“這世間除了普通人之外還有一群人,他們被稱作修行者,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強大實力。

修行者一般都在各個地方潛修,行走於世也是為了曆練和斬妖除魔,不會在世人麵前顯露本事,所以常人根本無從知曉。”

我有些不相信他的話:“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自己逃跑呢?”

老頭哈哈一笑:“你還挺有戒心。”

笑完之後老頭說:“我中毒了,無藥可解。”

我沉默,心中在思索這個老頭說的是真是假。

如果說老頭是在騙我,那麽最大可能性就是為了他自己逃出去。

反之,如果老頭沒有騙我,很有可能這是我逃出去唯一的機會。

片刻之後,我下定決心。

留在這裏肯定是死,答應老頭還有一半的生存機會。

於是我說:“好,我拜你為師。”

“好好好,你天賦不錯,如果大難不死,將來成就必然不小。”

老頭顯得十分高興,一連說了三個好。

老頭繼續說道:“我乃南海一脈,人稱南海劍魔,若你能逃出去就會知道我的名號。

拜師之前我有兩件事需要交代,你若答應我必將傾囊相授。

第一,我腰間有一塊玉,你若是能出去,替我回南海一趟,把玉交給我師兄就行,同時你也需要認宗門。

第二,此前我還收了一個弟子,也就是你的師兄,叫李牧,因為他的暗算我才淪落到此,有機會的話,清理門戶。”

這兩件事都不過分,也是應該的。

於是我倒頭就拜:“師父在上,受弟子三拜!”

三個響頭就算拜師了,很簡陋的拜師儀式。

師父他沒有耽擱時間,直接開始教我修行。

“為師先教你悟炁,此後每日清晨和傍晚兩次悟炁,不能斷。”

我點頭:“好的,師父。”

“盤膝坐好,靜心,靜身,靜神,放鬆一切。

修行者,在於炁,此乃一切力量之根源。

何為炁?

炁者氣也,源於氣高於氣,存於天地之間,存在於陰陽之中,人體內存陰陽,與天地溝通可悟炁。

悟炁後可強化己身,可斬妖,可除魔,可悟道。”

我按照師父所說,盤膝而坐。

起初隻覺得無聊,很難熬,但是慢慢的感覺很舒服,似乎真的放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小腹中有一絲絲熱流浮現,然後緩緩地旋轉。

師父的聲音在這時傳來:“你被喂下了二十四載斷腸丹,意外覺醒,其實已經有了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