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葉青很迷茫。
他被馮長遠帶著，像掛件一樣動彈不得。
眼前景象不斷變換。
一會兒變成了他來過的隔壁天元市城區。
一會兒變成了他隻知道有這地方，從來沒來過的另外一座城市。
一個小時時間過去。
他幾乎逛遍了整個合州！
然後，又是一閃。
他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天河市。
已經來到了總部的山下。
“爸比，你逛街呢？”
葉青麵露茫然之色。
說好的殺蟲子呢？
合著咱們是出去逛街的？
“每個超凡者身上所散發出的靈能波動都不相同，而邪教因為都是通過服食與消化魔藥進階的，都有特定的波動氣息。”
馮長遠臉上沒有任何感到意外而產生的不忿，反而十分平靜，“應該是清潔會提前做好了隱藏，這才讓你師父我轉一圈卻什麽都沒發現。”
“所以咱們的殺蟲計劃就這麽結束了？”
“你想不明白這裏麵的頭頭道道？”
“哎？這裏頭……唔，他們派人來這設計爸比你，是為了看爸比你實力較之當初恢複了多少？”
“接著說。”
“如果爸比你慫了，他們後續就會派更多也更厲害的人撲上來，殺死爸比你，搶回他們的聖物。反之他們就會慎重考慮一下，看為了搶回聖物，跟實力沒咋下降的爸比你硬碰硬劃不劃得來？”
“那你覺得你師父我在之前有哪裏做的不對嗎？”
“唔，爸比你一個眼神強勢秒殺一名二級超凡，證明實力依舊強悍；又在剛剛帶我繞合州一圈，到處找人……所以咱們這次逛一圈，殺不殺得到人無所謂，主要是回應？”
“是啊，不過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回應，還嚇不到他們，因為依照以前我的脾氣，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馮長遠掏出了一個手機。
在葉青好奇探頭注視下，他登錄進一個名為【冥堂】的軟件，發了一條帖子——
【帖子名稱：找人。】
【內容：哪兒有清潔會的人鬧事，告訴我。】
【時間不限，地點不限。】
【我殺人，你得寶。】
【——馮長遠。】
編輯並點擊發送後，馮長遠就把手機收了回去。
“這就行了？”
葉青好奇。
“清潔會作為三大黑暗勢力之一，如果能這麽容易被人找出來，聯邦早就把他們滅了。”
馮長遠笑了笑，道：“這隻是在向清潔會展示我的憤怒和堅決的態度。對付邪教就得這樣，你進他們就會退，你如果慫了他們就會追著你一直咬。”
“唔，那有沒有可能清潔會預判到了您老人家的操作，在之後設計陷阱——”
“當然會的，我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而他們也猜得到如果我還是以前那個暴脾氣，接下來會怎麽做。”
“……好複雜。”
“傻孩子，成年人的世界一直是這樣的，充斥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超凡者的世界還要黑暗一些，稍不留神就會被藏在那黑暗裏的怪物吃掉。”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山上走去。
這會兒，終於來到了靠近山頂的總部這兒。
“看，那就是你師兄，他叫作沈煌。”
馮長遠衝葉青指了指雨中持著一把油紙扇的白衣男人，“他剛從一個類似咱們東方古國古代背景的異世界出來，這身行頭都還沒來得及換。”
葉青看了過去。
下一秒，他眼中敵意大增。
他最恨有人比他長得還帥了！
“給爺死！！！”
於是他瞬間衝了出去，麵目猙獰，手中鋼刀高舉，重重砍向沈煌的臉。
他要毀了這張臉！
“你就是葉青師弟吧？”
沈煌麵露溫和微笑，泰然自若，手中拿出一本古籍，“我聽師父說你覺醒的能力似乎可以作用在身體上，如果能踏上煉體之路的話應該能事半功倍，於是給你尋了這本煉體功法當作見麵禮，希望你收下。”
啪嗒！
長刀掉到了滿是積水的長街之上，發出沉悶之音。
葉青滿臉感動之色，兩手緊緊抓住了沈煌遞書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口中哽咽道：“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逮蘿莉，我絕不抓人妻。”
沈煌：“……”
自己這個師弟——
似乎腦子有點不好使？
……
“正式工考核說難也不難，隻要你掌握了藏在以往考核中的規律，你就有很大概率能一次過關。”
半天後。
沈煌作為葉青的師兄，大家公認的天河市下一任隊長接班人，擔任起了為葉青和馬科講解正式工考核的任務。
“首先說說第一關。”
“第一關是聯邦尚未公布的強人工智能【問天】智能給出問題，然後由你們來解答。”
“問題有一百個，千奇百怪，範圍不止限於超凡世界的基礎常識，還涉及你生活的方方麵麵。
回答時間隻有三秒，三秒內未進行回答則視作失敗。
這麽做目的就是為了考核你在為人處世方麵的功底和應變能力，看你是不是能夠在無任何幫助的情況下去到一個異世界，還能夠較為安全的存活下去，與那個世界的人打成一片。”
“這個時候應該就會有人提問了：這個【千奇百怪】指的是什麽意思呢？”
話音落下。
房間裏，葉青瞅了瞅馬科——
誰提問了？是你？
馬科也瞅了瞅葉青——
我沒事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幹啥？我懂得比你多多了。
“別開小差。”
上麵，沈煌語氣嚴肅，敲了一下投影儀。
兩人立即重新正襟危坐起來。
“【問天】智能作為史上最強人工智能，擁有自身情感不說，還擁有遠超人類的數據收集能力與分析能力。所以它提出的問題沒有固定模板，每一次考核甚至麵對每一個人，它都會提出不同的一百個問題。
通過標準也有不同。
雖然最後會由幕後聯邦高層決定是否給予這名實習生通過，但是【問天】所給出的意見或多或少會影響高層的判斷。
現在，我將把網上廣為流傳的，【問天】曾在考核中提出的問題複述一遍，你們兩都回答一下，讓我看能否達到通過標準。”
沈煌思索片刻，問道：“問題一：假如有一天你最好的朋友重病垂危，昏迷在病榻之上，你為了照顧他兩天時間沒吃東西也沒合眼，這時你朋友的媽媽給你端來一碗白粥想讓你吃點，你會——”
“白粥不配鹹菜能吃？”
馬科眉毛一挑，一臉不喜。
“唔，那時候應該還不到慶祝的時候吧？”
葉青沉吟片刻，給出自認為很合理的答案。
沈煌：“……”
很好，他已經開始生氣了。
“問題二：如果有兩個曾與你有大恩的女人，一個是正道仙子，曾待你如親弟弟，予你寶物無數；一個是魔道聖女，視你為愛人，曾為你對抗師門，數次不顧自身救你於危難之中。”
沈煌提問道：“此時她們都身中劇毒，倒在你麵前，而你隻有一份解藥，你會給誰？”
“與其為難自己，不如將選擇的機會放手給他人。”
馬科馬上開口。
沈煌眼睛一亮，道：“所以你的答案是——”
馬科沉聲道：“把解藥塗丁丁上，讓她們自己選！”
“……”
沈煌發誓他是動用了這二三十年時間養成的良好修養，這才止住自己心中怒氣。
深呼吸好幾次後，他扭頭看向葉青，想看看自己這個師弟能否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
“嗬！”
葉青突兀冷笑一聲，道：“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紅顏於我與草木何異？若真有那一幕發生，對我等立誌大道的人可謂是天賜良機。
何不取正道仙子首級，往魔道換取修行之資糧；持魔道聖女屍身，得正道之功法名利？
如此一來，功法資源，名利名聲，盡數在手！
大道可期矣！
桀桀桀桀桀桀……”
嘭！
沈煌一掌就將投影儀拍碎了。
“師父，我如果想打人的話要走什麽流程嗎？”
然後，他很認真地給馮長遠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