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將讓你們直麵絕望
聞言，馮長遠看了看四麵八方散落的無數魔獸屍塊。
又看了看那已經涼透，斷成兩截的黑袍人屍身。
最終，他將目光放到渾身浴血，看似可怕，實則毫發無傷的葉青身上。
“額，我這是正當防衛，就是自衛行為的一種。自衛您老人家知道吧？就是自我……”
啪！
馮長遠一記旱煙槍下去，打得葉青閉上了狗嘴。
隨後，他忽然笑了。
伸出幹枯如雞爪般的手掌，放在葉青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幹得不錯。”
誇獎的話剛說完。
葉青馬上伸著腦袋在馮長遠大腿上拱來拱去，委屈屈道：“差點我就再也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放心，我來了就沒事了。”
馮長遠知道葉青受到【紅魔】的意誌影響，精神狀態持續扭曲。
於是也沒覺得葉青這副小孩模樣幼稚。
反而跟真正在哄小孩一樣，再次揉了揉葉青的腦袋。
然後，他看向原本朝葉青衝來，又猛地停下腳步的那名黑袍人——
嘭！！！
恐怖力量降臨。
這名黑袍人當場爆炸，粘稠血漿混著肉沫，飛濺四麵八方，染紅三四十米方圓大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怔怔看著。
那名黑袍人身體被炸成了沫子，濺到黑暗世界的土丘上與碎石上，似瀝青般艱難淌開，帶著刺目的鮮紅色澤。
你分明能知道，這些東西凝聚起來後是一個人。
但是，你無法從中找出哪怕一塊，超過瓜子大小的血肉碎片。
而這一切都隻發生在馮長遠看了他一眼之後。
連一秒鍾的時間都沒有給，一名二級超凡者，實力接近三級的清潔會精英就這樣沒了。
“我似乎是冷靜太久了。”
馮長遠蒼老麵容上露出一個顯得森然的笑容，咧開嘴，“久到連你們這群隻配在陰溝裏覓食的蛆蟲，居然也敢冒出來挑釁我。”
遠處，三名清潔會成員不語。
恐懼讓他們身軀都出現不同幅度與頻率的顫抖，然而他們知道的，這時候恐懼隻能加速他們的死亡，馮長遠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如汪洋大海，已將他們籠罩。
他們必須做點什麽。
“什麽冷靜太久，你隻是老了！”
三人之中，麵具男咬牙喊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曾經的你配擁有你想要的一切！可是現在你老了，有些東西你得交出來，否則哪怕今天我們不來拿，也會有別人來拿！”
“喔——”
馮長遠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像一根線，從下至上。
“明白了，原來你們是衝著你們清潔會的【聖瓶】來的。”
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這麽一說，我現在來到這裏應該也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哼！你不來，我們就殺了這敢在昨天破壞我們計劃的小子，再尋他法。你來，我們安排在外的人手自然會趁虛而入，到你那已經沒強者駐守的總部去，拿回我們要的東西！”
麵具男莫名有了底氣，厲聲道：“現在你最好不要再衝動，否則你敢對我們動手的話，我安排去你那的人也會對你的人動手，雞犬不留！”
他有想到馮長遠會來。
但是，他想不到傳聞中受了無法挽回的傷勢，壽命大減又跌落境界的馮長遠竟然還有這等強悍的戰力。
隻是一個眼神，就秒殺了他當作依仗的一人！
“清潔會要選取新一任會長了嗎？”
突然，從馮長遠口中冒出一句看似與之前討論事物毫不相關的話。
聞言，清潔會幾人眼神都閃爍起來。
“啊，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馮長遠就再次笑了，一邊笑，一邊朝清潔會幸存三人緩步走去。
途中，他還抬起旱煙槍，深深地吸了一口。
煙霧嫋嫋，映得他一張臉都變得模糊起來。
“記得還是十七八年前的事吧，那時候我是多麽的意氣風發，雖然說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一次去往異世界散心，遇到一個自稱黃燊的人。
他似乎也在散心，又像在尋找什麽東西，身邊還跟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當他看見我，我自然也看見了他。
我跟他聊了幾句後說讓他把他邊上的女人給我玩玩，他不肯。
於是，我就跟他動手了。”
隨著馮長遠的述說，清潔會幾人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哪能不知道【黃燊】這個名字？
這是他們清潔會上一代【聖子】，曾打服一代人的年輕天驕，上上任會長欽定的接班人！
在他們清潔會的故事中，黃燊是一次外出磨煉，不小心觸動一件A級異常收容物的殺人規律，與那一代【聖女】，也是黃燊未婚妻一起，雙雙喪命。
可現在聽馮長遠這麽說，似乎不是！
“他很強，他老婆也不錯，這點我承認。當初他們兩拚盡全力的合力一擊打在我身上，造成的傷勢，那種痛楚，讓我至今都不願去回憶。”
馮長遠咧嘴，露出一口缺了幾顆的黃牙，笑道：“可是我贏了呢。”
“在徹底殺死他之前，我扒光了他衣服，搜刮下他身上所有寶物，就包括你們今天想搶回去的那個瓶子。
然後，我當著他的麵享用起他的老婆，他的哀嚎聲就在我邊上不遠，是那樣的動聽，勝過這世間無數優美動聽的歌謠。
直到他連哀嚎聲都變得無力了，我就輕輕抓住了他老婆的腦袋。
跟擰螺絲一樣，擰上一圈。
一圈。
又一圈。”
哢哢！
馮長遠的聲音沒有停頓。
但是，這會兒的聲音卻是響起在了清潔會三人中間，還有異響伴隨著響起。
麵具男和卯七僵硬扭頭——
馮長遠抓住了與他們此行而來，最後一名強者，也就是那黑袍人的腦袋，一圈一圈擰動起來。
輕緩的動作跟擰螺絲差不多。
但是卻又顯得輕易極了。
“殺了他！！！”
麵具男嗓音尖銳，也不知是提醒卯七動手還是給自己打氣，抽劍全力斬向馮長遠。
這時，馮長遠緩緩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隻是一個眼神。
麵具男的動作頓時僵住。
他看見了，那一雙仿佛於黑暗中的深海下浮起，然後如大日橫空的眼睛。
血色光芒照耀整片大地。
而在大地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濃鬱的血腥味湧入他的鼻腔，刺激他身上每一個毛孔，甚至熏得他兩眼刺痛，忍不住流下淚水。
不，不是大地上有著屍橫遍野。
而是這片大地就是由無數屍骸堆積而成的！
茫茫血海環繞。
這兒是一座孤島。
是一座由無數人屍體堆起的孤島！！！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恐懼而短促。
“啊！”
他又叫了一聲，臉上鼻涕眼淚全部冒了出來，十分狼狽，十分不堪，心智被恐懼和絕望完全吞噬。
轉過身，他竟掉頭就跑！
但是，他並沒有能跑出多遠。
突然間，有一塊石子擊打在了他後腦勺上，讓他就此昏迷過去。
另一邊，卯七也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於是他同樣腦袋一側便就此昏迷過去。
而在昏迷之前，誰都能清晰看見他眼中那幾乎要隨著淚水一起溢出來的絕望與後悔。
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此次任務，看似是他侍奉的清潔會天驕為博取上層好感，自作主張來到這兒試圖奪回【聖瓶】。
實際上未必沒有上層默許。
上麵有人想看看傳聞中馮長遠所受的傷勢好轉了沒有，或者說現在變得有多嚴重。
而他們——
是暗中大佬朝平靜水麵上丟出的一塊石頭。
他們就是注定要被拋棄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