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靈氣
第二回 靈氣
“住手，住手！”
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猶如九天之上轟鳴劇響的雷霆，驟然自東家家族的大院後麵傳來。
緊接著，便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自院中飄然而出，身形如完全不受力般淩空虛渡，腳下虛踩數步，竟已跨越近五十米空間，輕盈的落到了眾人之前。
看到這位老者，雲姐頓時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連忙上前道：“大長老……”
老者揮了揮手，示意那雲姐不必多說。他看了看已經躺在血泊中咽氣的保鏢，以及寶劍出鞘，神色平靜的淩雲，最後才將目光落到神色有些呆滯的小雪身上。
國家元首之女，要是在他們東家出了什麽意外，哪怕他們東家作為四大古武家族之首，要怪罪下來，他們也不好承受。
“小雪。”老者輕喚了聲那嚇得有些發呆的少女。剛才那一道無形劍氣以保鏢的身高來說，是射在他的胸口處，但若以小雪的身高而言，那是喉嚨……
殺手，說到做到。根本不管你是不是什麽美女，是不是國家元首之女，背後有什麽可怕的背景。
死亡的威脅，原來是如此臨近。
“淩雲，他和我們不同！作為一個純粹的劍修，他內心中的劍道，淩駕於一切之上。權勢、金錢、美女？在他眼中不過過眼雲煙，劍道的顛峰及至，才是他畢生的追求。除此之外，他目空一切！”
老者腦海中回想著所有被淩雲挑戰過的武者對他的評價。
在如今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世間竟然還存在於如此熱衷於古武的年輕人，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尤其，這位年輕人還是一個天才，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淩雲向著老者微微行了一個標準的武者禮節，出聲道：“久聞東家大長老修為驚天，已通先天大乘之境，淩雲所過之地各處武者無不對大長老推崇倍至，堪為中原大地第一高手，今晚生冒昧，懇請前輩出手賜教，印證晚輩所學之不足。”
淩雲之名早在幾年前，已在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圈子中傳開，如此驚才絕豔之人，又有這般神鬼莫測的修為，哪怕他們想不注意都不行。
根據淩雲一路挑戰過來的強者以及他與人對戰之時的表現，老者不禁深感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遲暮之感。三日前忽聞淩雲拜會，他那平靜數年的心境登時大亂，竟然無力當場應戰，隻得拖延數日，以望淩雲隱隱明白自己的拒戰之心，好自此退去。哪想因為小雪的到來與淩雲起了衝突，竟已到了拔槍相向的地步，為了保證這國家元首之女的安全，他不得不挺身而出，前來阻止。
“淩雲，你此刻所學，已至武道顛峰，即便我願意與你一戰，對你武道之路，亦無太大作用。”
“大長老乃修煉界公認第一高手，一身所學自是驚天動地，融百家而成宗師。若能承蒙長老指點一二，更勝淩雲閉門造車十年，還望成全。”
老者苦笑著搖了搖頭：“海納百川，道歸殊途。你此刻的修為已至集萬家之長而融會貫穿的境界，一招一式渾然天成，無懈可擊，此番境界，放眼當今世間無人出其左右。我東離雖然被譽為修煉界第一高手，修有所成，自達比之你淩雲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卻是自歎不如，因此……”
淩雲神色微微一怔，修煉界第一高手在尚未開比時，便已認輸，這怎麽可能？他仔細的盯著眼前的老者東離，妄圖自他眼中看出什麽，是否是因為有所苦衷才對自己避而不戰。
老者仿佛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一般，輕歎著一搖頭：“我並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或受了什麽威脅。你與軒轅、南氏等家族長老的比試，我都看過。我東離雖不敢稱通曉古今，卻也稱得上博學二字，九九上玄劍氣絕對堪稱無堅不摧，無物不毀，乃當世顛峰之劍訣。隻要你手中一天有劍，天下便無一人再能與你一較高下……”
“不對。”淩雲搖了搖頭，神色中閃爍著隻有那些好武成癡的武癡者才能看明白的光芒：“世間高人多不勝數，據我所得古籍記載，千餘年前，曾有人能以氣禦劍，以意禦劍，飛天遁地，威力無窮。一劍所指，山崩地裂，江水倒流。更甚者以劍為魂，以意為魄，魂魄合一凝聚劍魂，劍在人在，長生不死，直至最後，劍破虛空，飛升而去成就永恒！比起那些上古強者來，我這微末之技，恐怕根本入不得法眼。”
“以氣禦劍，以意禦劍……”東離嘴中琢磨了這八個字片刻，終究搖了搖頭。
“外界傳聞劍仙之說不過凡人妄想，難不成大長老也以為如此？”
“我搖頭並非為此。”老者語氣中微微透露出一絲惋惜：“我們東家，也算一個傳承千餘年的古老家族，對於前輩風光曾從字裏行間領略一二。劍仙，在千餘年前的確存在，哪怕我東家典籍中亦有所記載……”
“如此一來，我這點微末伎倆，何以當得起大長老‘顛峰’二字。”
“記載是有所記載，然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各國核彈不遺餘力的轟擊之下，整個地球早已一片狼籍，大氣破碎，靈氣渙散，天地間已再無靈氣可用，時候一久，修仙者們一個個因修為倒退，壽元耗盡而天人五衰。時至今日，先天大乘，已是至今地球上所能修為的及至境界……”
“地球已無靈氣！？”
“正是。而先天大乘者妄圖突破此境界，煉氣化神，則必須以靈氣為引。隻有濃厚的靈氣方能聚氣化神，凝聚出個人元神。”
淩雲眉頭微微一皺。他乃一介散修，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九九上玄劍氣這等劍仙修煉之法，憑借卓越天資，苦修二十年，有今日成就。
雖然他修為了得，堪稱當世第一，可對修煉界的一些常識卻知之甚少。他本以為隻需按照九九上玄劍氣的修煉功法修煉下去，遲早會修煉到九九歸真，一劍天成的劍破虛空境界，哪怕這三年來苦不突破，也以為是遭遇瓶頸，理所當然。不想今日聽東離這麽一說，竟然是地球再無靈氣可用的緣故。
“你妄圖通過挑戰各方豪強以突破自身極限，這個辦法隻可用於以前。在地球靈氣全無的大環境之下，這個辦法根本起不了作用。”說到這，老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唉，若非如此，我們這幫老頭子也不會在先天大乘境界老此一生了。要想突破，除非等無數年後，發展出橫渡宇宙的科技，在那些有靈氣的星球上修煉方可……”
“橫渡宇宙？”淩雲眼前一亮，仿佛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東離知道他在想什麽，苦笑道：“就我們地球目前的發展趨勢而言，發展到宇宙文明至少還得五、六百年，五六百年時間，區區一位先天大乘者，如何能夠存活得了這麽長時間？”
淩雲默然。
他所修煉的九九上玄劍氣，到了煉氣境界，並非繼而化神，而是凝聚劍魂。在體內修煉成一道能夠寄托一切的劍之魂魄……雖然功法特殊，但如果
正在雙方陷入沉默之時，被驚呆了的小雪總算回過神來，口中發出一生高亢之極的尖叫，語氣瘋癲的喊道：“啊！你敢對我動手，你敢殺我，殺我的保鏢，你居然敢殺我的保鏢還想殺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淩雲眉頭一皺，肩膀微微一抖，時刻觀察著他動作的老者頓時神色大變，連忙道：“淩雲，可否給我一個麵子，今日不要與小雪一般見識了。”邊說著，連忙暗暗示意那雲姐把小雪拉進去。
“她要殺我。”
“我想小雪肯定是一時氣話，你知道的，她尚且年幼，語氣上難免會有些衝動。再則，以你的身手，世間之大，又有誰能夠留得住你？”
淩雲掃了一眼被雲姐拉走的少女，這麽一個少女對他而言，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威脅，既然這老者求情，他也就不在與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因此點了點頭。
他一點頭，東離立即輕舒了一口氣。
小雪的確不能夠對淩雲造成任何威脅，但是別忘了她的身份——國家元首之女，這麽一位女子一旦真心要殺一個人，所動用的能量該何其龐大？
不過這一點，東離顯然不會告訴一心鑽研劍道的淩雲，否則，秉著不留後患的心態，小雪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絕對是個未知之數。淩雲要想殺一個人，哪怕他東離全麵守護，也未必能夠護其周全。
“多謝大長老今日教誨，淩雲告辭。”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