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采下的靈藥必須保存在專門的玉石容器裏靈力才不會流失。映情天那時記得自己的藥筐就扔在不遠處,他推開賴在自己懷裏不走的白虎,走到之前自己的歇腳的山石邊,從藥筐裏找出一個白玉的盒子,小心地將已經擦洗幹淨的會神草存放進去。

映情天剛把玉盒在懷裏抱好,突然就聽見自己身後有一陣疾風呼嘯而來。

映情天一回頭,隻見一個血淋淋的鳥頭就迎麵飛了過來。

“你隻死老虎!這是什麽啊?!”映情天大驚失色,堪堪往邊上一躲,但還是被炎鳥頭上的血濺了一臉,呸!尼瑪死了這麽久,這血怎麽還是熱的!

厭澤“嗷嗷”地叼著一隻鳥腿跑過來,尾巴翹得高高的,不住地用邀功般的眼神盯著映情天:媳婦兒媳婦兒,這都是好東西啊,都帶走!帶走!

映情天瞪了厭澤一眼,一腳把鳥頭踢得遠遠的,然後心疼地瞅著自己懷裏的玉盒。這隻死老虎!那血濺到他也就算了,還濺了到裝靈藥的玉盒上!這可是花他大代價才弄到的靈藥啊!

映情天心酸酸地用身上掛著的破布去擦拭玉盒。

媳婦兒你個敗家貨!

厭澤則心疼那個鳥頭,見映情天隻顧收拾那草藥不理自己,隻好在心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跑過去把鳥頭又叼了回來。

“你幹嘛?”映情天見厭澤叼著鳥頭又跑回來,臉頓時就黑了一半。

媳婦兒,鳥喙可以煉器,眼睛可以煉丹,而炎鳥之血死而不凝,可以用來製符,鳥骨嘛,你要看不上眼可以讓他沒事的時候啃著玩。我們快把這個鳥頭放到你的筐裏嘛。

厭澤搖頭晃腦地去夠映情天的筐子。他的芥子空間留在妖靈界沒有帶下來,而他的儲物袋什麽的都在空間磁暴中毀了。

映情天見他來夠自己的筐,忙把藥筐往身後一藏,然後伸手抓住厭澤嘴裏的鳥頭,想把鳥頭從他嘴裏拉出來:“哎呀,這個東西血淋淋的,不要帶了。”

蠢蛋媳婦兒,怎麽能不帶!上品法器啊!

厭澤死死地咬住鳥頭不鬆口,映情天說什麽都沒有用。

映情天見白虎怎麽說都不聽,又不敢得罪他,隻好想了個借口:“你看這裏三隻炎鳥呢,難道你光拿一個頭就滿足了嗎?你看現在我要回門派去,你咬著這麽個頭回去,人多眼雜的,不如我們先低調地回了門派,收拾停當,再回來撿這幾具屍體好不好?”

厭澤想了想,覺得映情天這話也有點道理。自家媳婦兒一個煉氣二層弟子,自己則因遇襲修為大損,直接從結丹期掉到了煉氣十層左右,要是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叼著這麽好的東西回去,說不定還真會引了殺人奪寶的人過來。材料事小,萬一把虎崽弄掉了就完了,還是謹慎謹慎再謹慎的好。

於是厭澤也不去夠那藥筐了,他叼著頭,跑到樹林子裏挖了個坑,把那三隻炎鳥的屍體用薄薄的土掩了一層又一層。

映情天看著厭澤努力挖坑的樣子,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心說這老虎再怎麽強,到底也是隻畜生啊,真好騙。

趁著這個空當,映情天找了股山泉將身上仔細地清洗了一下,等他打理完自己,厭澤也已經把炎鳥藏好了,一人一虎向升仙穀的方向走去。

由於厭澤一到西狎山就將這山中的炎鳥殺得近乎族滅,這西狎山中的野獸都不敢來惹這尊殺神,於是一人一虎這一路走得格外順利,隻用了一個時辰就走出了西狎山的範圍。出了西狎的毒瘴再往外走了一個時辰,厭澤隻覺得一股靈氣撲麵而來,定睛一看,微微下凹的山穀上方飄著一座浮島,島上漫著一片若有若無的仙霧,無數雄偉的亭台樓閣林立其間,雖然規模無法與他自己的私人宮殿相比,但也算得上是氣象莊嚴。

原來這升仙穀雖然叫“穀”,卻不是在山穀之中,而是在山穀之上。

厭澤正在心裏專心致誌挑剔這升仙穀的種種不足,猛然聽到一聲斷喝:“什麽人?!仙家重地,閑人免入!”

這一聲吼把厭澤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厭澤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衫,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的守門弟子正一臉不屑地擋在他們的去路上。

煉氣六層,四靈根。厭澤一眼就將來人的底子探了個七七八八。

映情天禮數周到地衝那弟子行了個禮:“這位師兄,弟子是之前出穀采藥的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那守門弟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映情天一番,等看清楚他的那張陰陽臉,那守門弟子的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語氣透著一股子嘲諷,“有入穀令嗎?”

“有。”映情天沒有計較那守門弟子的態度,應了一聲,然後去翻自己的衣服。映情天在自己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裏翻了半晌,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映情天用眼角斜了一眼正專心打量守門弟子的厭澤一眼,完了!他出穀時把入穀令放在懷裏的,一定是被這隻畜生施暴的時候弄丟了。

那守門弟子見映情天翻了半天也沒翻出個所以然來,口氣更不好了:“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到底有沒有入穀令啊?我看你穿得破破爛爛的,不會是哪個散修想蒙混入穀吧?快滾!”

映情天被守門弟子說了兩句,額頭上就有些冒汗,他結結巴巴的道:“弟子真的是升仙穀的弟子,是這樣的,我出穀時在仙冊上有登記的,能不能勞煩師兄去那邊的仙冊上查……”

“沒時間沒時間!”映情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守門弟子就打斷了他的話,“你這人煩不煩啊!沒有入穀令就不得入穀,要是每來一個人我們就得去查仙冊,那得浪費我多少時間?我還修煉不修煉了?沒有入穀令就滾遠點,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映情天的臉色就有些變了,他知道這些守門弟子都是無利不早起之輩,這種態度明顯就是想跟自己要靈石。要是平日裏,他忍忍也就給了,但是現在……

映情天看看自己歎了口氣。不是他不想給,而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拿不出來啊!那株會神草可是萬萬不能給的。

就在映情天為難之際,厭澤突然掛上他的藥筐,低頭從他的藥筐裏叼出一株二百年份的蓄精草,然後大模大樣地走到了那守門弟子的跟前。

這些草藥都是西狎山裏長的,這一路回來的時候厭澤見到就采了回來,偷偷放在映情天的藥筐裏,映情天也不知道。

那守門弟子看到那株蓄精草,雖然口氣依然生硬,但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些:“師弟這次出穀是進山采藥去了?看你這一身傷的,這次進山不容易吧?”

這二百年份的蓄精草是煉製養靈丹的好材料,他現在卡在煉氣五層已經太久了,有了這養靈丹,起碼能讓他的修為進精一兩層。

“這株草藥,師兄若是喜歡就拿去吧,算是師弟孝敬師兄的。”映情天也乖覺,敢忙順著守門弟子的話往下說。

厭澤聞言真想一虎爪拍死映情天這貨得了!這可是二百年份的蓄精草啊!對一個煉氣期的弟子來說可算是了不得的財產的好不好?居然說送就送了,也不裝著肉疼一下,你送得這麽爽快,人家會得寸進尺的!

其實厭澤還真錯怪了映情天,映情天入穀三年,還真對這些草藥沒有研究,他能認識會神草,還是因為他的任務就是照看一片會神草的原因。他連厭澤嘴裏叼的草藥都不認識,以為就是一些普通的草藥,見人家喜歡,自然說送就送了。他隻求能入穀就行了。

那守門弟子見他這樣好說話,愈發認定了映情天是個沒有靠山又發了一筆小財的低級弟子,當下假笑道:“那師兄就多謝這位師弟了。”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本仙冊,執筆問道,“不知師弟如何稱呼?”

“映情天。”

“映情天?”那守門弟子在仙冊中翻了一翻,找到了映情天的名字,“師弟的名字登記在仙冊上,不會有假,師弟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容師兄提醒一句,師弟遺失了入穀令,還是要幹緊補辦才是,不然我們這些守門的師兄也很難做啊。”

難做個屁!

厭澤氣得嗷嗷的,連背上的毛都立起來了。

我看你分明滋潤得很嘛,巴不得每個進出門的弟子都沒有入穀令才好吧!

“多謝師兄。”自他入門以來,這種待遇映情天沒少受,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他隻是謝過守門弟子就往裏走,卻不知他這樣的行為更加讓守門弟子認為他軟弱可欺。

厭澤強壓下一肚子的不快,也跟著映情天往裏走。

“站住!”守門弟子把眼一眯,討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回卻是攔下了厭澤,“何處來的畜生,竟敢擅入仙家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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