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到底開門做生意還是要以客為尊的,映情天這樣堅持,小童子心裏再不屑,也隻得惺惺地去了。

不過生氣歸生氣,那小童子手腳倒是挺麻利,沒一會兒,那個在大堂裏坐鎮的掌櫃就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那個委委屈屈的小童子。

掌櫃的是煉氣期大圓滿,見到映情天這個煉氣三層,他的眉頭幾不可覺地抖了一抖,但還是先開口向映情天賠禮:“香蕊今天第一次招待客人,有些浮躁了,我先代她向道友賠個不是。”

“你家這小東西口氣可真不小啊,她說這一雙炎鳥的利爪頂多隻能打一對奪魂鉤,不知掌櫃的怎麽看?”映情天坐在椅子上很是心虛,有些不安地把厭澤教給他的話說了出來。依他看來,他雖然沒親眼看到厭澤弄死這些炎鳥,但以他能以一敵三的情況來看,這些炎鳥好像也不是很有道行的樣子。

“周華叔,我當然知道這是炎鳥的爪子了,炎鳥又不是多稀罕的東西,別說是一雙爪子而已,就是整隻活生生的,我們這裏也有呢。這些材料明明就隻能打一雙奪魂鉤,我說的又沒有錯。”香蕊抱住掌櫃的腰,撅著嘴為自己辯解。明明是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修士瞎糾纏好不好?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了點垃圾東西就傻乎乎地當了寶。

映情天沒有理香蕊,而是直勾勾地盯住掌櫃周華看:“周掌櫃以為呢?”

厭澤斜了那掌櫃的一眼,然後老神在在地開始閉目養神。一個凡人感受不到靈力波動,看不出這是妖丹期妖獸的屍骨就算了,要是連這個掌櫃的也看不出,這樸拙齋就直接關門算了。

果然,周華一看到那對爪子就瞪大了眼,但他看看映情天那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修為,又有些猶豫了:“客官稍等,這對爪子,可否容我仔細看看?”

映情天下意識地望了厭澤一眼,見他沒有別的表示,他也就點點頭。

周華小心翼翼地捧過那對爪子,走到窗前對著日光細細地看了很久,然後他一掐訣,一道靈力注入獸爪之中,隻聽“嗡”地一聲,那對炎鳥的爪子上紅光一閃,居然漸漸布滿了猩紅色的火焰。

“好漂亮啊!”香蕊是小孩子心性,一見這場麵哪裏還耐得住,“周華叔,這個真的是炎鳥的爪子麽?怎麽我們後院養的炎鳥爪子上沒有火?”

周華看著那爪子上的火焰,連聲音都顫抖了:“這……這是妖丹期炎鳥的爪子啊!隻有進入了妖丹期的炎鳥才會全身布滿猩紅色的火焰!”

真的是妖丹期?!

映情天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扭頭去看了正在舔爪子的厭澤一眼:蠢老虎?三隻妖丹期的炎鳥,你是怎麽以一敵三的?難道炎鳥是個戰鬥力為5的渣種族?

厭澤沐浴在映情天崇拜的目光下,身為雄性的虛榮性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就差沒從頭到尾寫上“爺最**”這幾個字了,他得意洋洋地晃晃自己的尾巴,歪過頭衝映情天眨了眨眼,那小表情怎麽看怎麽得瑟:爺的手段海了去了,不要急,早晚有一天會讓你一一見識見識的,當然,是在床上哦~

“這……”激動萬分的周華完全沒注意到一人一虎之間的小動作,他捧著那一對爪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依依不舍將爪子地放回桌子上,有些尷尬地搓著手,“這位貴客,您這材料我們一般的煉器師煉製不了,隻有請我們結丹期的嚴師祖出手才有幾分把握,所以還要貴客您樓上請!”

這特麽多久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禮遇了?原來被人小心巴結著的感覺是這樣的好,映情天突然有些心酸。

厭澤見狀,忙撲過去舔舔映情天的臉:傻媳婦兒,你這是要哭的節奏麽?

映情天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好笑,他拍了拍厭澤的腦袋:“蠢老虎,我們去樓上了。”

周華早已經在門邊候著了,見映情天起身,忙打開門引著映情天往樓上去。

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修士突然拿了妖丹期的妖獸材料出來煉製法器,要說周華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引著映情天往樓上去的時候,周華就訕笑著開始對映情天旁敲側擊:“樸拙齋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像您這樣的生意了,不知道友貴姓?”

映情天略一沉吟:“張一。”

雖然早就料到對方不會說出真名,但周華的臉不由地抽了兩抽,心說你丫騙誰呢,就是要扯謊你也扯得專業一點,態度決定一切知道不?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假名而且還是隨便一起的名字是想鬧哪樣?還張一,你怎麽不說張二張三呢?

心裏這樣想,周華麵上卻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好名字啊!一有“原”“本”“初”的意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名字好啊!”

雖然早就料到對方可能會往死裏拍自己的馬屁,但映情天的臉還是抽了抽。心說你丫還敢再諂媚一點麽?難道你沒有從他這個敷衍的名字裏看出他敷衍的態度麽?他說自己叫這種名字就是為了想跟你劃清界限好不好?還有,一生二又是個什麽鬼啊?他隻聽說過太極生兩儀什麽的……

於是映情天無視周大掌櫃那滿滿笑,麵無表情又極其淡定地道:“我父母哪裏有你想得那麽苦心孤詣啊,我是他們生的第一個孩子才叫的張一。”

本想從映情天的名裏打聽出點什麽來的周華抽了抽嘴角,然後又一次火辣辣地貼上來:“我看張道友氣宇不凡,走起來頗有幾分龍行虎步的意味,張道友一定是出身於哪個大的修仙世家吧?”

映情天在心裏“嗬嗬”兩聲,用眼角斜了一眼走在他身邊的蠢老虎,龍行沒看出來,虎步到是有,沒看到他身邊這麽大一隻老虎麽?

於是映情天隻好繼續裝傻:“你怎麽知道我是大‘修鞋’世家出身的?不瞞你說,我們家的生意做得可大了,我們家祖孫三代都是‘修鞋’的,看在掌櫃你這麽殷勤的份上,我讓我爹爹給你打八折好不好?”

“噗嗤”一聲,周華腦門上的血管爆掉了。

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麽?”周華意味深長地盯住映情天。

“我看是掌櫃你玩得不亦樂乎啊。”映情天淡定地盯回去。

“我隻是對道友手中的材料有些好奇。”周華笑了笑,也不再跟他繞圈子,直接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張道友你不是修仙世家出身,自身修為又如此低下,別說是妖丹期的炎鳥了,就是聚靈期的妖獸都夠你喝上一壺了。而且炎鳥一向喜歡群居,就是一般的炎鳥外出也是三五成群,更別說這個像這種妖丹期的炎鳥了,除非有關族群生死存亡的大事發生,不然它們隻會深居於巢穴之中,從不單獨行動。道友想要弄到妖丹期炎鳥身上的材料,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引它出來,第二種就是殺入炎鳥巢穴之中。但這兩種方法都必須與大群炎鳥作戰。不知以張道友煉氣三層的修為,身懷何種神通,居然能同時應對一隻妖丹期的炎鳥和大群低階炎鳥的攻擊?炎鳥群裏修為最低的炎鳥都比你要強上一些吧?”

“我怎麽得到的材料,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嗎?”映情天努力鎮定下來。他現在才知道殺一隻炎鳥這麽麻煩。

“能弄到這樣高階的材料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生意雖然重要,但我們樸拙齋還是不想沾上這樣的麻煩的,所以還請張道友將材料的來曆申明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周華說得很客氣。

映情天聽完,長長地歎了口氣:“既然你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低頭看了一眼厭澤。

按著他們早上商量好的劇本,厭澤很合時宜地一抖身子,團團的黑霧湧出,從身上的氣息頓時暴漲,一雙眼睛也變成了妖異了紫色。

“幽泉虎!”周華大吃一驚,祭出一把飛劍,額上的冷汗也滴落了下來。這隻幽泉虎身上的強大的氣息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掌櫃別怕。”映情天笑吟吟地摸摸厭澤的頭,“這些材料的確不是我弄來的,而是家師給的。”

“家師?”周華聽他這樣說,臉上艱難地擠出一點笑容,但依舊緊張地盯著厭澤,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蠢老虎,你嚇著周掌櫃了。”映情天拍拍厭澤的頭,厭澤聽話地把身上的威壓卸掉。

周華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點血色:“不知張道友師承何人啊?”能降住幽泉虎這種特殊妖獸的,會是誰呢?血魔老祖?奉義真人?

“不好意思,我師傅比較低調,他不想讓人知道。”映情天歉意地笑笑,“其實以我這種資質原本是怎麽都入不了他的眼的,但無奈家師雲遊回來,發現我已經是他在世間唯一的血親了,所以……”

“原來如此。”周華知趣地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