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審在即

“蜀王,請!”

尉遲恭親自帶隊,皇子理應受到的待遇,一隊黑甲武士親自開路,唐朝還不像之後的朝代那麽喜歡喜慶的紅色,因為紅還可以是血紅。

李恪穿上蜀王的朝服,金黃色的服飾,更是一條墜入人間的金龍,隻不過宮廷裏此時存在可不止他一個,狐狸盯著、虎豹等著......,宛如一個新的修羅場。

“請入座,各位!”

太子穿著一身黑,已經跟皇帝無異了,提審是在禦書房裏進行,表麵上說的是相聚一場,私下則是一場不公開的審判,程序因為藩王才變更了,隻有四大重臣才能對蜀王發問。

所有人深吸一口氣才如同塵埃一樣落在了椅麵上,之後眼睛相互掃視,幾乎沒能看出任何人性。

“蜀王,這是日前從齊州收上來的一千五百萬白銀,能說明為什麽這樣?”

開口的是尉遲恭,軍事大事可以依靠這個人,可用來做開場白就過於直白且冷酷,他是受到了長孫無忌才拉開了提審的主題。

明知故問,即便把征稅的賬簿提交了,有心人自然大做文章,按照實際情況所記錄的賬簿,看不看都無所謂了,因為這就是一個借口。

幸好李恪看中了一個不錯的吏員做好了這整本賬簿,自認問心無愧了,而且反複強調了是齊州商賈世家補繳的稅款。

“王爺,據齊州發來的賬簿記錄,除了上繳的稅款,您府上還有整整兩千萬白銀,為何這些不通報?”

這話是魏征提出的,除了跟宰相一直不和外,他過於細心,才把賬目看得清清楚楚。

兩千萬白銀,一個親王被朝堂包養也才一年一千萬兩,還不用交任何稅。

“殿下,你有齊州的稅收和朝廷專款供養,為何還要私下募集這麽多錢,名義上說的是土豪劣紳的捐贈,可未必是這麽回事吧!”

尉遲恭也出場了,就差點把’造反‘兩個字先喊出了,他是一介武將自然知道錢糧可以擴充軍隊,兩千萬不多不少能養起一支數萬人的軍馬。

長孫無忌掐住胡子,從不正眼看李恪,李恪知道是他在搞鬼,雖然四位重臣裏有兩位立場中立,但經過一番曲解,直接把款項解釋為起兵謀反的資金,就算李唐王朝過於寬厚,擁兵自重都是一個重罪,齊州的軍馬多數掌握在了秦載明手中。

還沒等李恪做出解釋,從齊州來的‘人證’相繼到場了,齊元壽和四大家族都不敢直接出麵,所以才派了家裏的管家和親信來舉證,都是典型的牆頭草行為,不敢得罪當朝宰相,也怕蜀王平安回到齊州,才要找幾個替死鬼。

兩千萬兩白銀是從齊州商賈和四大家族手裏摳出來的,為的是用於本地的基礎建設,李恪自然想要抽點油水,水泥和人工都是他搞定,從裏麵賺點差價是可以的,偏偏是這個小心思被人利用了。

“所以你們是不情願交出這筆錢的嗎?為何當時不抗議,或者直接告到長安城來?!”

長孫無忌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其實是為了激怒魏征,以為真的是李恪為了一己私欲才逼得齊州商賈豪紳捐錢。

可他沒見到李恪過於淡定自若的樣子,從齊州出發到長安城,必定會經過沿途的崗哨,其實有些人已經成了李恪的眼線,目前還沒出現任何不利於自己的供詞,畢竟他們都明白這就是一場無中生有的是非。

“二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要多餘的款項,隻要上一份褶子,朝廷自然會評估的,掏空了齊州的民財,隻會招惹是非,將那兩千萬白銀也一並送來吧,這個事情就此別過!”

李承乾偏偏在此刻發言,好像是在護住李恪,其實每一句話都是把李恪往忤逆造反的罪名靠近,他確實不傻隻是不夠凶狠而已。

“各位,這些錢財可不是我一個人用來揮霍,而是要用來修齊州的官道橋梁,以及做一些便民利民的好事,兩千萬兩真不算什麽。”

“光是修路都要節約點用才行,我也曾經上奏朝廷撥款,可一點也沒有消息,隻能夠發動本地的善意捐贈,那時候捐錢的族長、老板們都是自願的。”

李恪故意盯著長孫無忌說道,當時是真的沒辦法才要逼得齊州的富商豪紳捐款,沒想到好事也會被作為一個罪名,眼神絲毫沒有一點閃爍,看來陷害他人已經做得非常熟悉、且沒有人性。

自己的錢說什麽都不會上繳的,因為這樣隻會讓人落了口實,之後再想要有錢搞事業,恐怕齊州百姓都不相信。

“國庫和戶部都有各自的法則,倘若是真的要做這樣的好事情,隻要稍微等等就好,批複不會是......”

魏征忽然啞了,因為才想起這兩個部門的都是長孫家族的女婿,想要為難蜀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隻要一個不過審的理由即可,他現在也不敢公然指責宰相的不是。

齊州沒錢是真的沒錢,有錢的都富得流油,李恪問心無愧,從他們手裏拿錢是最輕鬆的,有點劫富濟貧的意思,隻是被人寫成了‘脅迫捐贈’、‘動機不純’......,長孫無忌團結了所有跟李恪過意不去的人,這麽一個複仇者聯盟,開始把方向帶偏了。

從早到晚都是在討論李恪的兩千萬兩是不是應該上繳國庫,本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長孫無忌受到魏征的壓製,不敢給他帶任何罪名,尉遲恭依舊是一個保安一樣的角色,而李承乾的表情略顯複雜。

這一場圍繞齊州兩千萬白銀的討論,一直無休無止,可李恪的賬簿寫得十分詳細,隻要稍微有些頭腦的人,或許也不會在上麵動手腳的。

“各位,先讓本相請個人證來,他自然可以解釋清楚這兩千萬白銀的來源和動向,看看是否真的用在了好事上!”

李恪以為是長孫無忌的誣告,直到見到了自己的賬房先生,顧十娘的年輕丈夫,他是被秘密帶到了朝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