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烈
孟和部族的營帳裏。
李啟叫來了周響，舅舅，母妃，並沒有叫其他的外人，幾人坐在營帳內，看著眼一臉諂媚的方宏遠，以及他身邊不苟言笑的秦將軍。
秦烈？
秦晚的父親？
他如何也來了？
李啟心裏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次草原之行，冥冥之中會發生一點什麽事情。
有時候男人的感覺也是很強烈的。
看著眼前的秦烈，他總覺得這個男人並不是很待見自己。
方宏遠見著李啟來了，滿臉笑意的迎上來，道：
“寧王殿下。”
而後，他又對著天氣將軍和賢妃娘娘行了個禮，就仿佛還在宮裏麵一樣，該有的禮節，一個都不能少。
隻是天氣將軍和賢妃都沒有回應他。
朝廷的人，現在來到草原，又能安什麽好心呢。
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都是不安好心。
不過方宏遠處世圓滑，並沒有立刻就說明此行的來意，還在不停的與他們寒暄。
一旁的秦烈可沒有這麽好的耐心，他無情的打斷方宏遠的諂媚行為，道：
“這次我等奉皇命來，如今你為了像陛下證明自己打下了草原，陛下念著你們父子之情，許你將功抵過，免去你的待罪之身。”
秦烈一直都是對李啟有偏見的。
這些年他不在京城，一直在外麵征戰，保衛祖國，但是李啟的風流韻事他還是聽過不少。
現如今，他剛回京沒有多久，這個小兒就背上了人命還畏罪潛逃。
實在不是君子作風。
最主要的是，他還擄走了自己唯一珍視的寶貝女兒！
真是該死！
如果秦晚有什麽事情，他一定現在就讓這小兒身首異處！
李啟聽著秦烈的話，並無反應，這更加是惹惱了秦烈。
他看著李啟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拳頭硬了。
好一個狂妄自負的小兒！
李啟本就不想搭理他，隻不過是看著他是秦晚父親的麵子上，才勉強壓抑著心裏的不爽，回應道；
“秦世伯，我並未打下這草原，這片草原，是屬於草原子民的。
還有，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那禮部尚書之女的死和我並無關係，又何來的戴罪之身一說？
既然都沒有戴罪之身一說，那說免去，是否太牽強了些？”
他一連三句，妙語連珠。
其中，還用了兩個問句，更有氣勢。
好一個會詭辯的小兒！
秦烈這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對李啟的認知。
不但目無尊者，還巧舌如簧！
他剛準備反駁，但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能支撐著自己反駁他的證據！
李啟的那番話，隨便就是脫口而出。
而自己想說些什麽，竟然發現沒有證據！
那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呢？
見兩人語氣相衝，方宏遠見形勢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
“殿下莫氣。
我們這次前來，隻是想問一下，殿下已經成為這草原之主，那今後又有何打算？”
李啟對他們此行的目的了然於胸。
不願意再與他虛偽與蛇，不耐煩道：“管你們啥事？”
“殿下？”
方宏遠皺起了眉頭。
“殿下莫非不想回到中原，回到陛下身邊嗎？”
李啟轉頭淡然道：“不想。”
方宏遠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直截了當。
於是被李啟噎了一下。
“殿下，陛下心裏還是念著你的，您此刻回到京城，陛下說了，念著父子之情，以前發生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父子之情？
既往不咎？
李啟冷笑。
這話或許對別人有用，但是對自己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哪裏能不知道李茂的小心思，他這種薄情寡義，心裏隻有自己的帝王，又怎麽會生出父子之情？
“方大人，我念著兒時之情，就誠信告訴於你。
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著勸我回中原，勸我把這草原交給李茂，那你就不必再勸了，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啟直截了當的說。
方宏遠見被看穿來意，現下已經無計可施，於是沉默。
但轉念一想，腦子裏靈光乍現，他道；
“方某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殿下，如果殿下對陛下真的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了，那為何成為草原之主，還沒有昭告天下呢?
是否是殿下的心裏還是顧忌著陛下這個父親的麵子？”
方宏遠覺得自己說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據，李啟這下應該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
結果李啟並沒有。
李啟嘴角一噙，語氣冷漠道：
“哦。
我還沒來得及說。”
轟——
方宏遠聞言驟然色變。
呆呆的盯著李啟看，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來自一個孩子的任性之言，可是他沒有。
他發現李啟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造反啊！
他心裏也明白，自己是再也勸不動李啟了！
李啟這邊行不通，那他就從天氣將軍和賢妃娘娘身上入手，她們總是更明事理一些的，斷然是不會跟著李啟一起胡鬧的。
“天啟將軍，你為國征戰多年，也自然了解這草原之亂，你快勸勸殿下吧，莫要讓殿下鬼迷了心竅啊！
賢妃娘娘，你跟陛下畢竟是少年夫妻，看在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陛下也是斷然不會降罪於寧王殿下的，您快勸勸殿下，不要犯下了滔天過錯啊！”
他說的聲情並茂，了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之情。
李啟臉色變冷。
一雙眼睛頓時充滿了戾氣，朝著方宏遠掃視過去。
天啟將軍和賢妃好似聽不見，笑著喝了口茶，最後還是賢妃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賢妃的聲音溫柔，綿柔中卻帶著讓人寒摻的殺傷力，她淡淡道；
“哎，啟兒這孩子終究是長大了，心裏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我們做長輩的現在也是管不了了，方大人，這一趟你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聽了這麽一宿話，我也乏了，最近也是還沒適應這草原的氣候呢，總覺得身體氣虛，就先回去歇息了。”
賢妃話說的有禮。
但話裏話外全部都是拒絕之意。
果然深宮裏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善茬。
方宏遠再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