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擇日問斬
大李，京城，皇宮內。
塔塔塔——
鳳起邁著沉重的步子，在朝臣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的走進李茂麵前。
他半跪著，道：
“臣領聖命，發兵攻打福永城，如今難以複命，臣罪該萬死。”
說罷他重重的口頭，不敢抬眼。
一襲黃色龍袍的李茂沉著臉冷哼道：“還愣著的幹什麽！將福永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你也幫著寧王一起誆騙朕是不是！”
鳳起見李茂居然懷疑自己，不由得心寒！
他為了大李征戰這麽多年，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他若有反心，早就反了！
李茂竟然因為寧王懷疑自己！
他為自己這些年替李茂拚命感到不值！
鳳起不說話。
隻見李茂已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臉上的怒火這麽也掩飾不住。
“你最好給朕說清楚，你究竟是如何被寧王收買蠱惑，竟然幫他編造鬼怪神力這種彌天大謊來誆騙朕！
否則，朕絕不輕饒！”
鳳起本來就委屈，現在聽到李茂質問懷疑自己。
更是委屈了！
他的語氣不免染上埋怨；
“陛下，臣這些年赤膽忠心，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怎麽可能幫著他李啟欺瞞陛下！”
“臣在信中所言，絕無半點虛言，請陛下明鑒！”
李茂的一張臉驟然變得陰沉無比。
鳳起的密信，隻有少數人知道，所以在大殿上聽他們的對話，很多人都還一頭霧水，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也不知道皇帝看起來這麽憤怒是為什麽！
直到鳳起繼續說道，他們的臉色都是驟然一變。
“當日臣領著赤翎軍到福永城下，福永城人力稀薄，本以為勝券在握。
可是不知道他李啟哪裏學來的妖法，竟然讓滿城的碎石都聚在空中。
還冒著火！
直直的就朝著我們赤翎軍過來了！”
什麽？
文武百官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可置信！
他們都懵了。
“還敢胡言亂語！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嗎！！”
“給我將這亂臣賊子拖下去斬了！”
李茂拿著奏折就朝他扔去。
“陛下息怒！”
朝堂的眾人頓時紛紛跪倒在地。
為了阻止天子一怒之下錯殺大將，大理寺卿皺眉勸道：“鳳起將軍，你快對陛下說實話吧！”
“以你所言之事，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能夠做到的，你叫陛下如何相信啊！”
鳳起嘴角苦澀。
“臣這一輩子，征戰無數，哪次不是拚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來！我堂堂大李王朝得勝將軍，又豈會扯這種謊！”
“我鳳起不是輸不起的人！”
“既然陛下覺得微臣實在欺瞞陛下，那就將我砍了罷。”
說著鳳起抬頭，堅定道：“但是微臣沒有撒謊，信中所言，都是微塵親眼所見！是其他赤翎軍的弟兄們親眼所見！”
還有幾個一同回來的副將，也大聲說道：“陛下，將軍說的絕對沒有半點虛言！臣等都是親眼所見！那寧王當真會妖法！”
見他們說的如此堅定，朝堂上頓時一片死寂。
李茂整個人像是靜止了一般，呆在原地。
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想從他們臉上看到欺騙。
可是他沒有。
其他的人也漸漸接受他們所說的是真的。
也紛紛擔憂起來，如果他們所說的是真的，若這世界當真有人憑一己之力打過千軍萬馬，那這將給整個大李國帶來滅頂之災啊！
一時間朝堂上沒有人敢說話。
所有的人心裏都是驚雷滾滾，難以置信。
李茂慌了。
李啟既然如此有這等妖法，他既然不能去福永城，那他便讓這小兒，回到京城來！
他總不可能不顧自己生母的死活吧！
他下令：“來人！宣朕旨意，寧王謀反，罪不可赦。賢妃教子無方，包容舞弊。將賢妃母氏一族全壓入天牢，擇日問斬！”
旨意一出，滿朝都是唏噓聲！
李茂這是要拿慕容氏一組開涮了！
慕容一族，戰功赫赫，族內哪個不是了不起的人物！
“將朕的旨意昭告天下，朕倒要看看，這逆子當真什麽都不在乎嗎！”
果然，自古帝王多薄情！
誰若擋了他的路，那結局就隻有一個。
那便是死！
李茂知道，他冒著舉國之大不韙下的旨，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到李啟的耳朵裏！
他也知道，李啟一定會來！
等他回到京城，他一定會讓李啟瞧瞧，他是如何成為這個帝王的！
區區小兒，還妄想挑釁他！
簡直是癡人說夢！
...
逆子謀反，天子震怒。
旨意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舉國皆知。
鳳起再次領旨回到福永城。
這一次，他一定會把李啟給帶回來！
京城的百姓是最先知道慕容氏要被抄家的事情的，大家都議論紛紛，說慕容氏幾朝忠良，到這一世，卻出了李啟這麽個逆賊。
不少人替慕容氏惋惜。
有人不滿，有人同情。
...
靜安殿內。
賢妃被禁足宮內，她如往常一樣禮佛，好像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李茂幾乎不怎麽來她這裏。
有幾年了吧。他都沒有踏足過靜安殿一步。
這裏安靜的就像冷宮一樣，見皇帝不來，平時來殿內侍奉的太監和宮女都冷嘲熱諷的。
不過賢妃一直都是個儒雅性子，從來沒人見過她發脾氣。
李茂走進來，院內的雜草都已經有一丈高了，平時也無人打理，這裏蕭條的讓他懷疑這殿內是不是已經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他甚至都懷疑賢妃是不是已經薨了。
李茂的心裏突然閃過了一絲內疚。
人總是這樣，平時不覺虧欠，等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覺得虧欠。
他與賢妃，或許以前真的也短暫相愛過。
但也比不過在這深宮大院，身邊女眷如雲，恐怕也早就將舊人忘得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賢妃知道李茂今日會來。
她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她不怕死，她隻希望如果李茂還念在慕容氏的恩情，能放過她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