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嗜賭成性的人
就算我心裏麵有一萬個不情願，可那賣身契上的字，的的確確是我簽的，我想賴也賴不掉。
再加上現在我也不敢回老家去，隻好選擇了留在這遊戲廳先幹著。
就算沒有薪水，可起碼還是包吃住的，這對我而言，也算是很不錯了。
我這也算是暫時性的認命了，日子隻能先這麽過著了。
而且我留在這，說不定我還有機會見到我爸，可我要是回去了，恐怕我是再也見不到我爸，再也沒有機會找他要個說法了。
自從我來了遊戲廳上班後，彪哥（板寸男）幾乎就不在店裏了，整個店算是完完全全的交給了我。
每天都是我負責開店關店，肚子餓了就去隔壁的快餐店要一份盒飯，錢是彪哥按月提前付的，晚上我就住在遊戲廳樓上的小房子裏。
由於遊戲廳的時代已經進入了尾聲，來遊戲廳打街機的人是真的少的可憐。
平日裏幾乎是沒人來打遊戲，也就周末的時候會有幾個成年人來打上一會拳皇97。
那老虎機倒是每天都有人來玩，白天的時候有個胡子邋遢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我來這遊戲廳上班了一個星期，他就來了一個星期。
每天都會換上幾十塊錢的鋼鏰，多的時候五十，少的時候十塊二十塊。
反正每天要麽贏滿一百，他換了整錢走人，要麽就是輸完走人。
可老虎機這玩意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想在這上麵贏錢，那幾乎是不可能。
男人來了一周，也就贏過一次一百塊，其餘的時候都是半個小時不到，就輸的個褲底朝天。
最快的時候，可能人還沒坐下呢，就已經輸完了。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下午來了遊戲廳，換了五十塊錢的鋼鏰坐那打老虎機。
在他進店後沒多久，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相貌挺漂亮的小美女進了店裏。
這還是頭一回遊戲廳裏來女的，以往來的都是大老爺們。
見有人來了，我本能的問了句：“買幣打遊戲嗎？還是換錢打老虎機啊？”
小美女沒有理我，而是站在門口朝著店裏麵望了望。
當她看到正坐在牆角，認真打著老虎機的男人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氣憤的朝著那男人走了過去。
小美女拉了拉坐在那打老虎機男人的手臂，不悅的說道：“爸你是不是把家裏的電視給賣了？拿了賣的錢跑這打老虎機了？”
“你怎麽來了？不好好的去上班，管我的事做什麽？我的事情要你管了？快回上班的地方賺錢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說了兩句，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老虎機上。
“爸你怎麽能這樣，家裏麵能賣的東西幾乎都被你賣了，你還想不想過日子了？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你為什麽一定要賭呢？這賭錢到底有什麽好的？你賭錢贏過錢嗎？每次都是輸，輸的媽走了，家也散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不賭啊？”
“我不賭能幹什麽？我不賭難道去上班賺錢嗎？累死累活的，就賺那麽點，那點錢能幹嗎？能還清我欠外麵的那些債嗎？可賭不一樣，我萬一贏了呢？一百就能變兩百，兩百變四百，隻要運氣好一點，一下就能搞到幾萬塊了，你知道嗎？”
“爸……”
“吵！就知道吵！好了！現在輸完了，你滿意了嗎？”
男人不悅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小美女，徑直朝著門口走去，離開了遊戲廳。
而小美女因為把那男人一推，一時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小美女望著已經離去的男人，淚水也隨之從眼眶中滑落了下來。
出於好意，我見狀連忙跑了過去，去攙扶那小美女。
可那小美女就好像是個刺蝟，根本不讓人碰。
我才伸手去扶她，結果手就被她毫不客氣的用手打掉了。
她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著：“就是你們這些人害的！就是你們這些搞賭博的人害的！是你們害的我爸沉迷賭博的！是你們害的我爸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她擦了擦淚水，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離開了遊戲廳。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裏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事雖然和我沒關係，可她說的也對，這遊戲廳現在是我在看的，是我放那男人進來玩的，若是我不讓他進來玩，他也就不會輸錢了。
之後的幾天日子裏，那個每天下午來打老虎機的男的倒是沒有再來了。
估計是因為小美女找到遊戲廳來的緣故，不敢再來這了。
可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那個上次來找人的小美女居然又來了。
我見她走進來，便主動的告訴她，她爸不在這裏，而且我還特意多嘴的提了句，就算她爸要來這裏玩，我也不會再讓他玩的。
小美女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而是反問我：“這些天你都沒看到我爸來這裏嗎？他一直都沒有來過嗎？”
小美女在問我問題的時候，她的臉色很難看，表情更是看上去非常的著急緊張。
我點了點頭道：“是啊！自從那天你來找你爸過後，你爸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遊戲廳了，我想他是不敢來了吧，畢竟你是知道這裏的。”
“那我爸他去哪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這幾天要債的每天都會上門要債，他又不回來，我都不敢回去了。”
“什麽？你說你爸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這怎麽回事？”
我怎麽也沒想到，她爸居然已經幾天沒有回去了，更是沒有想到，她家裏居然每天都有要債的人上門要債。
在我們那時候要債的可不像現在，還和你講規矩。
那時候要債的，可是動不動就要砸東西打人的。
一個大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害怕的不行了，更別說人家一個小姑娘了。
此刻我完完全全的能夠理解這小美女此時此刻的心情，甚至心裏麵有些同情她。
“我爸他肯定是又去那了！他肯定是又去那了！為什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小美女沒有理會我，而是自言自語的離開了遊戲廳。
看到小美女那樣子，我心裏麵有些放心不下，挺怕她出事的。
出於好意，我關了遊戲廳的門，跟在了小美女的身後，一直跟到她住的地方的門口，我才停下腳步。
我看著眼前那像自行搭建的簡易房，怎麽也想不到，小美女她居然住在這裏。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小美女才剛進屋子，屋子裏就傳來了小美女痛哭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怕她有事，想也沒多想，立馬就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