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淩霸的女孩

“徐先生,這是遺物……”

“車禍是意外,救護車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抱歉……”

街道辦的主任是個有些雍胖的中年男人,此刻把一個女款錢包和一個女士發卡從桌子上推到徐戰的麵前。

看著這款簡約打著蝴蝶結的女士發卡,徐戰落寞的眼神中無比淒涼,整個人都已經麻木在這蕭冷的寒冬裏。

他記得那天分別的時候,他親手為妻子帶上發卡,擁抱很久,才依依不舍揮手告別。

沒想到一走就是十年。

再次回來,卻是因為妻子離世。

十年前,剛結婚的他進入境外特情課,因為天賦異稟被破格選入夜梟大隊,負責境外斬首行動。

這十年,他戰功累累,殺敵無數,守護了千萬家庭,沒想到最後卻沒能守護自己的妻子、女兒。

妻子離世的消息傳到時,他執意離開組織,麵見老首長。

是意外,還是暗殺,請華夏給個交代。

老首長解釋,這隻是一場意外,並非敵特分子潛入報複,無論有什麽要求,讓他千萬不能離隊,因為他對夜梟太重要了。

他執意要走。

組織以他的職位跟軍功威脅,擅自離隊,所有戰績抹去,一切歸零。

夜梟特工,在境外是恐怖分子的殺手鐧,敵人聞風喪膽。

而他則是夜梟的一把尖刀,一名統帥,更是一個無敵的存在。

沒有他,整個夜梟失去靈魂,沒有夜梟,整個華夏失去庇佑。

他站在老首長麵前笑了。

讓他留下,跟死還有什麽區別。

愛人已死,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他吐了嘴裏的口香糖,留下一句話,“……攔我者……死……”

他並不是一個不懂禮數,且不尊重上級的人,這次卻什麽都不管了。

妻女出事,他瘋了。

口香糖從老首長脖子旁飛射而過,擊在老首長身後的牆上。

他轉身大步離開。

去他的職位,去他的軍功,連妻子女兒都守護不了,再耀眼萬丈又有什麽用?

老首長位高權重,連國防部長都敬讓三分,卻被他這般羞辱,夜梟護衛不服讓老首長下達逮捕他的命令。

老首長側目看了看牆上被口香糖擊射的洞,癱坐在椅子上。

徐戰的實力,整個夜梟出動,怕也不能動他分毫。

“他為夜梟,為整個華夏浴血奮戰,守護一方,卻沒能守護自己的妻子?女兒………讓他走吧!!!”

…………

徐戰緩緩拿起桌子上的錢包,打開紐扣,裏麵是幾張銀行卡,和李詩情的身份證。

他抽出身份證,上麵的照片是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燦爛的笑意,似乎從沒從這個世界離去。

徐戰忍不住用顫抖的手去觸摸身份證上的照片,心中悲痛,猶如千刀萬剮,他用力咬著牙,那怕滲出血,也絲毫減輕不了心裏的痛………

“徐先生,徐先生……李老師已經去世,請節哀啊!”

辦事處的主任意識到徐戰有些激動,怕他會出事,忍不住提醒起來。

徐戰控製住情緒,收起身份證,把錢包放進懷裏。

“徐先生,你看這也到了下班時間,大冷天的,我該說的也說了,事情就是這麽回事,要不………”

辦事處主任的話徐戰懂,大冬天他還要趕著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呐!

徐戰拿起桌子上的發卡,同樣放進懷裏,然後起身,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胖主任,轉身走出辦事處的大門。

屋外大雪紛飛,似乎要把這個世界凍住。

他踏著積雪大步流星走向街道,很快消失在雪花的世界。

妻子去世一年,他才得到消息,匆忙趕回,妻子早已入葬,連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唯一讓他稍微好過點的是,女兒淺淺被救了回來,還活著。

那場車禍,女兒被救下後,因為沒有親人,被送去了孤兒院,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女兒逃離了,消息自此也就一無所知。

他想不明白李淺為什麽要逃離孤兒院,回到前,他去了孤兒院,了解了情況,有些人隻拿錢不辦事,相互推脫,說什麽孩子不願意呆在孤兒院自己跑了。

諾大一個雲城,徐戰不知道該去那裏找女兒,女兒又跑去了哪裏?

坐了幾天幾夜的車,又連續奔波勞碌,此時早已饑渴難耐了。

昏暗的路燈下,看見一個小賣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鋪子前,徐戰走了過去,花了五塊錢拿了瓶礦泉水,一個麵包,走出商店。

幾天沒有梳洗的他,此刻蓬鬆的頭發胡須上落滿了雪花,像極了一個乞丐。

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看了看四周各處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隻有街道旁邊有一張石椅。

他太疲憊了,顧不了石椅上的雪水,一屁股坐在上麵,然後扭開礦泉水瓶蓋,撕開麵包袋,就著礦泉水一口口的咽下去。

天色漸漸黑了,街道上偶爾路過的行人看了一眼,走到他旁邊的時候刻意避開,眼神裏充滿了鄙視。

他全然不知,就像個雕像,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那個人好可憐喔,怎麽也不回家……”

兩個逛街的女孩看著這一幕,其中有個女孩拿著一個手機拍了一個視頻,發了一個微博,把雪地裏吃著幹麵包,喝著冷礦泉水的滄桑男人拍了下去……

家,徐戰聽到小孩的話,閉起眼睛,不知不覺流了兩滴眼淚。

曾經他有個溫柔漂亮的妻子,有個完整的家,他卻為了功名,為了戰功給弄沒了。

如果不跟老領導發飆,不擅自離隊,他完全可以借助夜梟的實力查出女兒所在的位置。

現在他什麽辦法也沒有,找人,如大海撈針,況且李淺有沒有在雲城還不知道。

李淺還未出生的時候他離家出走,現在十年,李淺應該十歲了。

“十歲……”

徐戰看著街道上走過的小學生,如果沒有出現意外,他的女兒應該也上四年級五年級了,如果長的像詩情那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可是,如果出現意外被人販子拐走,或者……

他陷入了沉思,實在不行,隻有依靠夜梟的實力,他雖然離隊,兄弟們對他自是沒得說,隻要他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也有人願意幫他。

正準備拿出特製電話,卻從街道旁邊跑過來一個穿著校服帶著紅領巾的女孩。

“叔叔……叔叔,幫……幫幫我……”

這個女孩幾乎撞到他了,拽著他的袖子帶著哭腔求道。

他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後麵又跑過來四五個孩子。

後麵這幾個男男女女高低不一的學生邊追過來邊罵罵咧咧的對著校服女孩罵道:

“賤貨,你給老子停下來……”

小孩子打架,徐戰不免有些無奈,不想管這些閑事,況且也沒心情。

沉著音對那校服女孩說道:“去找你們學校門衛。”

學校就在旁邊,這些都是剛放學的小學生。

校服女孩看了一眼後麵,幾乎崩潰的哭了。

“叔叔……求,求你了,幫幫我,他們打我……”

很快其他學生都追了上來,其中有兩個和這個校服女孩年齡差不多大,其它幾個人年齡要稍大一點,應該是六年級到初中的學生,這些人都是來助威的。

“賤貨,跑啊?……”

那校服女孩話還沒說完,追過來的一個穿著羽絨服紮著蜈蚣辮的丫頭“啪嗒”一巴掌扇在了校服女孩的臉上。

蜈蚣辮下手很重,校服女孩被一巴掌拍的身子後傾,險些跌倒,呆呆的站在街道旁,不敢抬頭。

因為發卡被打掉了,淩亂的碎發被風一吹,揚揚散散的遮擋了大半個臉龐。

徐戰心裏隱隱作痛,這女孩應該和李淺差不多大,也不知道自己女兒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他不免多看了一眼,校服女孩的頭發很多,擋住了大半個臉龐,精致秀氣的小臉,因為長身體的緣故缺少營養,有些泛白。

“賤人,隻是讓你幫我們每個人買盒炫赫門而已,你特麽跑什麽?”

“跑還找個乞丐,豬嗎?”

蜈蚣辮揪住校服女孩的衣領,對著女孩的腦袋又是一陣猛打。

校服女孩用手護住腦袋一個勁的求饒。

“我沒錢……你們別打了……嗚嗚……”

然而,蜈蚣辮顯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她身後那些學生更是不嫌事大的笑出了聲。